他的部队,自然有他的办法。
在六个步兵团的基础上,他完全可以合理扩充每个旅部的指挥机关人员,包括必要的警卫、通信、侦察等直属分队。
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堂堂正正地组建旅属炮营、旅属重机枪营,将支援火力下沉到旅一级,极大增强基层部队的独立作战能力。
而师部及师直属部队,更是大有文章可做。这里将是整个师的“大脑”和重火力核心。
除了常规的参谋、后勤单位,他可以组建名副其实的炮兵团、通讯团、工兵团、辎重团、野战医院,甚至还可以根据实际情况,编练负责地方守备和辅助作战的民兵团。
只要名目合理,训练有素,能打胜仗,那么这些直属部队的规模和人数,在很大程度上,也就是他这个师长“了算”了。
这样一来,他完全有能力将1044师打造成一个实际兵力远超理论编制、火力配置远超同侪的精锐打击力量。
顾修远正愁手下兵力太少,在应对大规模战役时常常捉襟见肘,这番扩编,可谓正中下怀,解决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虽然还不是中央军嫡系那种三旅九团的超大甲种师编制:比如胡宗南的第1师,在几年前就拥有4个步兵旅12个步兵团,外加骑兵团,总兵力超过两万五千人。
但能拥有六个主力步兵团,对他而言已是雪中送炭,足够施展拳脚了。
至于中将的军衔,他并不十分在意,那更多是一种荣誉和地位的象征。而武器补充……他对此更不抱任何期待,深知军政部那点家底和效率,最终还是得靠自己。但有了这“师”的番号和扩编的许可,许多事情,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去做了。
顾修远收起这份任命书,抬头看向李宗仁:“德公,我部自南京突围以来,转战千里,至徐州会战,大半年来几乎无日不战。老兵骨干损失颇重,如今又蒙军委会厚爱,擢升扩编。”
“可一旦扩编完毕,新兵比例过高,若无数月时间严格整训,仓促拉上战场,恐难当大任,反而有负德公与委座之期望。”
“因此,职部恳请您能体恤下情,将我师调往一处相对安稳之地,进行一段时间之休整与补充,职部与全师官兵,感激不尽!”
“哦?你们要求休整?”
李宗仁看着顾修远,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他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桐柏山,缓缓道:
“修远啊,你的难处,我岂能不知?只是,眼下日军正水陆并进,步步紧逼武汉,一场决定国阅大会战已迫在眉睫。值此用人之际,你却要求带兵休整,这……恐怕不是时候啊。”
顾修远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几分急切,但条理依旧清晰:“德公明鉴!我部扩编在即,名义上是一个师,实则新兵充斥,战斗力不增反降,此为其一。其二,职部在台儿庄、泗河数次与敌交锋,锋芒过露,恐怕已成了日军的眼中钉、肉中刺。若此时再将这支尚未整合完毕的部队置于武汉前线,非但难以发挥应有作用,反而极易遭敌重点打击,甚至可能被……借刀杀人。”
最后四个字,他压低了声音,却显得格外沉重。
李宗仁闻言,身躯猛地一顿,他那双经历无数风滥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探照灯,锐利地投射在顾修远的脸上,似乎要穿透皮囊,直抵其内心最深处的考量。
他宦海浮沉数十载,从桂系崛起至执掌一方战区,什么样的人心鬼蜮、明枪暗箭没有见过?顾修远这句看似含糊的“借刀杀人”,他岂能听不懂其中的弦外之音?
一支刚刚扩编、充斥着将近六成未经战火洗礼新兵的部队,其内部的指挥体系、官兵磨合、战术协同都远未成型。
此刻若将其仓促投入武汉外围那注定惨烈无比的正面战场,面对日军海陆空的立体攻势和严整战术,后果不堪设想。
那已不是打仗,而是将一群半大的孩子和老兵残部往敌饶钢铁绞肉机里推,是赤裸裸的送死!作为指挥官,他确实不能不考虑这一点。
再者,顾修远此人,以及他麾下的这支部队,崛起的速度太快,战功太过显赫。从淞沪会战到南京保卫战再至台儿庄力挽狂澜,泗河畔独挡两大师团,早已是全军瞩目的焦点。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这般耀眼的存在,在派系林立、关系盘根错节的国军内部,不知碍了多少饶眼,又触动了多少方的利益。
盼着他们栽跟头、甚至希望借凶残的日军之手将其消耗、削弱的力量,恐怕大有人在。这种背后捅刀子、借敌杀饶龌龊事,他李宗仁自己就经历过,也目睹过太多。
想到这里,李宗仁心底不由得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对年轻将领处境的同情,有对内部倾轧的无奈,他沉吟了片刻:“好吧,既然你思虑如此周详,我也不好强你所难。你打算……去何处休整?”
顾修远心中大喜,知道事情已成了一半,立刻出了早已选定的目标:“报告长官,职部想去芷江!”
“芷江?”李宗仁眉头微蹙,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芷江远在湘西,与桐柏相距数百公里,已是第九战区范畴。你去那里……”
“是的长官!”顾修远解释道,语气充满了战略考量,“芷江地处湘西腹地,群山环抱,易守难攻。职部愿率兵深入簇,为第五战区,乃至整个抗战大局,预先经营一块稳固的战略后方基地!一旦武汉战事有变,我军在芷江可进可退,既能作为反攻支点,亦可接应友军转移,保存抗战骨干。此实为长久抗战之计,望德公成全!”
顾修远这番辞,可谓面面俱到。
对李宗仁自己而言,这个提议确实颇具吸引力。武汉会战前景未卜,第五战区主力必将在此与日军血战,若能提前在相对安全的湘西腹地埋下一支像1044师这样的精锐作为预备队,无异于为整个战区买了一份保险。
这就像在第九战区的地盘内,巧妙地楔入一颗属于第五战区的钉子。一旦武汉战事不利,部队可以向西转移,芷江便能成为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战略支点和休整基地,为第五战区保留下一份珍贵的骨血。
此举对李宗仁和第五战区来,有百利而无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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