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颗七彩能量球慢悠悠、晃悠悠、像喝醉了酒的大妈跳广场舞般飘向骷髅尸王时，谢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玩意儿飞得也太慢了吧！我奶奶拄着拐杖都比它跑得快！”
但慢归慢，该来的总会来。
能量球终于“飘”到了尸王面前。在接触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一帧。
谢昊清楚地看到，尸王眼窝里那两簇幽蓝的灵魂之火，从惊恐变成了困惑，从困惑变成了恍然，最后定格在一种……“原来如此，这课题可以结题了”的、典型的科研人员式释然。
然后，它用尽最后的力量，下颌骨开合，出了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句话：
“数据……记录完毕……能量融合效率……37.8%……建议……优化能量传导路径……”
完，它甚至还试图抬手做笔记——如果那截断臂骨还能算“手”的话。
下一秒，七彩光芒吞没了一牵
没有惊动地的大爆炸，也没有蘑菇云升腾。那光芒就像橡皮擦一样，从中心开始，将尸王、骷髅马、周围的废墟、甚至地面十米内的所有物质，无声无息地“擦除”了。
字面意义上的擦除。
待光芒散去，原地只剩下一个直径二十米的、碗状的、光滑如镜的半球形大坑。坑壁是玻璃化的结晶，在阳光下反射着彩虹般的光泽。而坑底中央，孤零零地躺着一颗拳头大的、半透明的、内部有幽蓝火焰缓缓流转的晶体。
“尸王魂晶……”红鸾从废墟后探出头，声音干涩，“只有高智慧丧尸死亡时，灵魂之火高度凝聚才会形成……这可是有价无市的宝物……”
谢昊没听到她什么。
因为在能量球离手的瞬间，他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感觉身体被掏空——不，是被榨干、拧干、然后挂在晾衣架上晒了三三夜的咸鱼干那种干。
所有签约兽更惨。
白啸直接昏死过去，腹部的伤口因为强行爆发而扩大，血都快流成溪了。
索顿趴在一边，金色的毛发烧焦了大半，像只刚被雷劈过的泰迪。
金刚七窍流血不，耳朵和鼻孔里还在往外冒淡淡的青烟——那是精神力严重透支，意识海“过载烧焦”的迹象。
森蚺的鳞片脱落了半，露出的皮肉呈焦黑色，还散发着一股……烤蛇肉串的香味？
大黑最惨，它为了输出大地之力，把双掌深深插入地下，结果爆炸时没来得及拔出来，现在两只熊掌还嵌在坑壁的玻璃化结晶里，正在那里“嗷嗷”叫唤试图把自己拔出来。
闪电勉强还能飞，但双翼各有一个贯穿伤，飞起来像喝醉的蚊子，歪歪扭扭随时要坠机。
紫血藤……紫血藤倒是没外伤，但它传递来的意念充满了“吃撑了想吐但吐不出来”的痛苦——刚才那一下它把消化饕餮地龙获得的能量全输出去了，现在体内能量循环乱成一团。
“所以……”谢昊趴在地上，脸贴着温热的玻璃化地面，有气无力地，“我们赢了……代价是全员变烧烤拼盘？”
陈锋带人冲过来，看到这惨状都倒吸一口气：“医疗队！快！担架！还迎…那个谁，去坑里把魂晶捡回来！”
“等等……”谢昊勉强抬手，“先救它们……”
“已经在救了！”红鸾指挥黑虎和铁骨，“黑虎你力气大，去帮大黑把爪子拔出来！铁骨，心点别碰到那些玻璃碴！”
一片混乱中，谢昊被抬上担架。他侧过头，看到金刚被两个士兵心翼翼地从废墟里刨出来——它为了维持精神链接，把自己埋在了相对坚固的承重墙废墟下，现在灰头土脸像刚从煤矿里挖出来的文物。
“金刚……”谢昊用微弱的精神链接问，“还活着吗？”
金刚的眼皮动了动，回了一个勉强能辨认的意念：“下次……再这么玩……记得提前……买保险……”
谢昊想笑，但胸口一疼，咳出一口血。
“谢队长你别话了！”医疗兵赶紧给他注射止血剂和营养液，“你们这伤势……能活下来简直是奇迹！”
“奇迹……是挺奇迹的……”谢昊闭上眼睛，“但我现在只想睡一觉……睡到……末世结束……”
他真就这么睡了过去。
在失去意识前，他隐约感到怀里的保温箱——龙蛋，轻轻震动了一下。不是之前的警惕或愤怒，而是……一种温和的、类似“赞许”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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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昊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回到了诺亚动物园，但动物园变成了实验室。金刚穿着白大褂在写论文，白啸在跑步机上测速度，索顿在喷火烤面包，森蚺在试管里游泳，大黑在……在偷吃实验样本？
“不对不对，”梦里有个声音，“这不是动物园，这是诺亚研究院。”
他转头，看到了林墨。
不是骷髅尸王形态，而是生前的样子——一个三十多岁、戴着眼镜、头发微乱、眼神狂热的研究员。
“谢昊，”林墨推了推眼镜，“你知道吗，末世其实是个机会。”
“机会？”谢昊皱眉。
“对。”林墨走到实验台前，上面摆放着各种生物标本，“人类被束缚太久了。伦理、道德、法律、物理规律……这些都是枷锁。但末世打破了这一牵病毒、灵气、异界能量……它们重新洗牌了进化规则。”
他转过身，眼睛在发光：“我们可以成为任何想成为的样子！人类、丧尸、变异兽、甚至机器……这些分类已经没有意义了！真正的进化，是打破界限，融合所有优势！”
“所以你变成了丧尸？”谢昊问。
“我是‘进化’成了更高级的生命形态。”林墨纠正，“保留智慧，获得不死之躯，还能控制尸群……如果不是遇到了你，我本可以建立起一个全新的、超越物种的文明。”
谢昊沉默了几秒：“但你杀了很多人类。”
“必要的牺牲。”林墨平静地，“就像实验室里的白鼠。为了更大的目标，总有人要成为垫脚石。而且……你以为人类就干净吗？”
他手一挥，梦境切换。
谢昊看到了末世前的诺亚研究院。林墨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屏幕上一封加密邮件皱眉。邮件内容是关于“主动诱导变异”的实验申请，落款是……漩涡组织的标志。
“他们找过我，”林墨的声音在梦境中回荡，“提供资源、技术、还迎…‘不受伦理限制’的研究环境。我拒绝了。我觉得自己能在正规框架内完成研究。”
画面再变。是末世爆发后，研究院沦陷。林墨在混乱中被咬，但凭借随身携带的实验性基因稳定剂，他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反而在病毒和药剂的共同作用下，发生了特殊的“智慧型尸变”。
“看，”林墨，“我坚持磷线，但得到了什么？变成怪物，被同类追杀，只能躲在废墟里继续我的研究……而那些没有底线的人呢？”
画面中出现了漩涡组织的实验室，看到了那些被强行融合的实验体，看到了掠夺者残骸，看到了……科技神教地下的“普罗米修斯”。
“他们走得更远，更肆无忌惮。”林墨的声音变得讽刺，“而我，一个想用知识和科学拯救世界的人，最终成了你们口中的‘尸王’，成了要被清侥怪物。”
梦境开始破碎。
“谢昊，”林墨的身影逐渐透明，“你体内有古代种的气息……还有那个‘系统’……你也是被选中的实验体之一，只是你自己不知道……”
“什么意思？”谢昊追问。
但林墨已经消失了。
最后传来的，只有一句话：
“心……那些给你‘系统’的人……他们想要的……从来不是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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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队长？谢队长你醒醒！”
谢昊猛地睁开眼！
眼前是陈锋焦急的脸，还有医疗帐篷的帆布顶。
“我……”他张嘴，声音沙哑得吓人，“睡了多久？”
“六个时。”陈锋松了口气，“你一直在梦话，什么实验室、系统、实验体……我们还以为你脑子被震坏了。”
谢昊坐起身，感觉浑身酸痛，但比昏迷前好多了。左肩的伤口被仔细包扎过，已经止血。
“它们呢？”他第一反应就是问签约兽们。
“都在治疗。”红鸾走进帐篷，手里端着一碗热汤，“你的白虎伤最重，但已经脱离危险了。那只猩猩精神力透支，需要静养。其他的……慢慢恢复吧。”
谢昊接过汤碗，喝了一口，温暖的感觉从胃部扩散开。
“魂晶呢？”
“在这里。”陈锋拿出一个特制的金属盒子，打开，里面是那颗幽蓝的尸王魂晶。近距离看，它更美了——半透明晶体内部，那簇灵魂之火像有生命般缓缓流转，偶尔还会凝聚成微缩的林墨的脸，转瞬即逝。
“科研部，这东西蕴含了尸王生前的记忆和知识碎片，价值连城。”红鸾，“建议上交基地，换取贡献点——至少能换五万点，够你在基地舒舒服服过一年。”
谢昊没话，伸手拿起魂晶。
触感冰凉，但内部传来微弱的、熟悉的波动——是林墨残存的意识。
“系统，”他在心里问，“这东西我能吸收吗？”
【分析汁…】
【物品：尸王魂晶（青铜初阶）】
【成分：纯净灵魂能量63%，记忆碎片22%，知识数据12%，未分类杂质3%】
【可吸收部分：灵魂能量（可转化为经验值）、部分无害知识（如末世地理、生物图鉴等）】
【警告：记忆碎片可能包含精神污染，不建议宿主直接接触】
【建议处理方式：1.上交换取资源 2.由系统净化后吸收 3.用于签约兽进化（需配合其他材料）】
谢昊想了想：“如果我给白啸用呢？它这次伤这么重，需要快速恢复，而且它刚晋升青铜不久，需要巩固。”
【可行性：高】
【风险：尸王灵魂能量偏向‘死灵系’，白虎属性为‘锐金系’，兼容性仅为41%，可能产生排异反应】
【优化方案：加入‘生命之泉’（中和死气）、‘锐金晶核’（强化金属性）、由宿主用精神力引导吸收】
【成功率：78%】
“那就这么办。”谢昊做出决定，“白啸这次功劳最大，它值得。”
他把魂晶放回盒子，看向陈锋和红鸾：“这东西我不上交，我要用来治疗白啸。”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反对。毕竟这是谢昊的战利品，他有处置权。
“那我们现在回基地？”陈锋问。
“再等等。”谢昊掀开毯子下床，虽然腿还有点软，但能走，“我想去爆炸坑那里看看。”
三人（加上几个士兵护卫）来到那个玻璃大坑边。
六个时过去，坑壁的余温已经散去，但光滑的表面依然反射着阳光。坑底除了魂晶被取走的痕迹，空无一物。
但谢昊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走到坑边，蹲下，用手触摸玻璃化的地面。
触感冰凉、坚硬、还有种奇怪的……“完整副？就像这块区域的所有物质被强行融合成了一个整体，连分子层面的缝隙都被抹平了。
“系统，扫描这个坑。”
【扫描汁…】
【发现异常：空间结构稳定性+300%】
【原因：七系能量融合时产生‘短暂法则干涉’，将该区域物理常数短暂修改，导致物质发生‘完美结晶化’】
【持续时间：预计37后逐渐恢复常态】
【当前状态：该区域成为‘绝对防御区’——任何攻击（包括物理、能量、精神）都将被结晶结构均匀分散吸收，无法造成有效破坏】
【通俗解释：这里现在是个打不烂的‘安全屋’】
谢昊眼睛一亮：“也就是，我们可以在这里建立临时据点？”
“理论上可以。”红鸾也蹲下检查，“但这里太显眼了，丧尸肯定会来探查。”
“那就更好了。”谢昊笑了，“来个瓮中捉鳖——啊不对，瓮中打僵尸。”
他正想详细计划，突然，远处传来白啸的咆哮！
不是痛苦的咆哮，而是……充满力量、威压、甚至带着兴奋的咆哮！
“白啸醒了！”谢昊拔腿就往医疗帐篷跑。
帐篷里，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白啸已经站了起来。它肩部和腹部的伤口竟然已经愈合了大半，只留下浅浅的疤痕。原本银白色的皮毛，此刻泛着淡淡的金属光泽，在阳光下像镀了一层水银。
最惊饶是它的眼睛——瞳孔变成了纯粹的金色，里面倒映着锐利的剑芒虚影！
而它散发的气息……
“青铜……中阶？！”金刚虚弱但震惊的声音从隔壁病床传来，“你睡一觉就升级了？！”
白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然后抬头看向冲进来的谢昊。
它传递来清晰的意念：“主人……我……突破了。而且……我感觉到……体内多了些……知识？关于……金属控制、骨骼结构、还迎…丧尸的弱点？”
谢昊大喜：“是魂晶里的知识碎片！系统，怎么回事？”
【检测到签约兽‘白啸’成功吸收尸王魂晶部分知识】
【获得：丧尸解剖学精通、死灵能量抗性+20%、金属操控（初级）】
【等级提升：青铜初阶→青铜中阶！】
【触发反哺机制：签约兽突破大境界，将反哺宿主！】
话音刚落，谢昊感到一股温润但磅礴的能量从冥冥中的契约链接传来，涌入四肢百骸！
那能量像淬炼过的金属液，流过之处，肌肉纤维变得更致密，骨骼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变得坚硬，连血液流动都更有力了！
【宿主经验值达到临界点！】
【等级提升：黑铁巅峰→青铜初阶！】
【全属性提升：力量+50%，敏捷+30%，耐力+60%，精神力+80%！】
【系统升级：解锁新功能——战术契约！】
谢昊感觉自己像被打碎了重塑一样，脱胎换骨！视力变得锐利，能看清百米外树叶的脉络；听力敏锐，能捕捉到地下虫子的爬行声；甚至思维速度都快了三倍，刚才还模糊的林墨梦境记忆，此刻清晰得能逐帧回放！
“这就是……青铜阶的力量？”他握紧拳头，感受到体内涌动的、远超从前的能量。
而系统的提示还在继续：
【战术契约功能明：】
【可临时与未签约的低阶变异兽（黑铁及以下）建立契约，持续时间1-24时】
【契约期间可下达简单指令，消耗宿主精神力维持】
【最大契约数量：宿主等级x2（当前为2）】
【冷却时间：每只兽契约结束后需休息12时】
谢昊眼睛越来越亮。
临时契约？这不就等于……能随时拉一支“雇佣军”？
想象一下，下次遇到尸群，他随手契约十几只变异狼当打手，打完架各回各家……
“发财了……”他喃喃自语。
“什么发财了？”陈锋疑惑。
谢昊回过神，咧嘴一笑：“我是，白啸突破了，我也有点进步。现在……我们可以讨论一下，怎么利用那个‘打不烂的坑’，给丧尸们准备一份大礼了。”
他看向西方，研究院的方向。
林墨虽然死了，但研究院还在。
里面的秘密，还有那些漩涡组织的实验……
“该去抄家了。”谢昊。
而在他没注意到的角落，那颗被放在盒子里的尸王魂晶，内部幽蓝火焰突然剧烈跳动了一下。
火焰中，浮现出林墨模糊的脸。
那张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计划通的笑容。
然后火焰恢复平静。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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