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枢进门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寒暄，也不是坐下，而是……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个巴掌大的仪器，对着谢昊的房间“滴滴滴”扫描了一圈。
“你在干嘛？”谢昊挡在保温箱前，警惕地问。
“检查是否有窃听或监控设备。”银枢头也不抬，仪器上的红灯转绿，“很好，很干净。看来龙司令在这方面还是很尊重您的隐私——或者，他安插的监听器技术含量太低，被您的猩猩拆了。”
谢昊回头看了眼金刚。金刚正坐在角落，手里拿着几个微型金属片在玩拼图，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表情。
“所以，”谢昊拉过椅子坐下，示意银枢也坐，“深夜造访，就为了告诉我怎么建雷池？这么好心？”
“互利互惠而已。”银枢优雅地坐下，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姿态标准得像礼仪教科书插图，“您需要雷池孵化古代种，我们需要古代种的数据。各取所需。”
“你们对古代种了解多少？”谢昊试探。
“比您想象的多，但比我们想要的少。”银枢推了推眼镜，“末世降临后，我们收集了全球237处古代遗迹的数据，其中19处与‘龙族文明’有关。雷翼蛟龙，是少数成功渡过五次生物大灭绝的古代智慧种之一。它们掌握着‘生物雷电’的奥秘，成年体可操控气，遨游虚空。”
他看向保温箱，眼神炽热：“而这颗蛋，是我们首次接触到的、活性完好的龙蛋。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即将成为一条龙的……保姆？”谢昊。
“意味着我们可以窥见一个失落的文明！”银枢的声音难得出现波动，“它们的能量运用方式、基因结构、进化路径……都可能为我们揭示末世的真相，甚至找到人类进化的新方向！”
谢昊沉默片刻，问出关键问题：“你们想对幼龙做什么？”
“观察，记录，非侵入性检测。”银枢恢复平静，“我们可以签署协议：幼龙出生后，每周在科技神教实验室停留不超过八时，进行基础数据采集。作为回报，我们提供建造雷池的全套技术支持，以及……孵化所需的所有稀有材料。”
“所有材料？”谢昊挑眉，“你知道建雷池要什么？”
银枢从怀里掏出一张清单，放在桌上。
谢昊拿起来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雷池建造材料清单（标准型）：
1. 雷击木核心：百年以上树龄，被雷劈中九次不死，且内部结晶化。数量：1根（长度≥3米）
2. 引雷石：然形成电磁晶体，可引导和储存雷电。数量：9块（每块≥10公斤）
3. 雷属性晶核：青铜阶以上雷系变异兽晶核。数量：36枚（纯度≥90%）
4. 稳定阵法基材：秘银\/精金合金导线（100米）、能量稳定水晶（7颗）、阵图绘制专用灵液（1升）
5. 环境改造：需在然雷暴多发区建造，或人工制造持续雷暴环境
“这……”谢昊嘴角抽搐，“我去哪找这些东西？引雷石是什么鬼？秘银精金？这听起来像是奇幻里的东西！”
“末世，本就是现实与幻想交织的时代。”银枢平静地，“引雷石在末世前被称为‘电气石’，但经过灵气浸润后性质改变。秘银和精金是某些变异矿物在特定条件下的合金——这些我们都有库存。至于雷暴区……”
他顿了顿：“江北往东八十公里，有一片‘永雷山谷’，常年雷暴不息。那里是建造雷池的理想地点。”
谢昊盯着清单，脑子飞速运转。
雷击木他营—从雷暴区带回来的那根极品核心枝，正好三米多长。
雷属性晶核……可以慢慢收集，或者用贡献点换。
但引雷石、阵法材料、还有雷暴区选址……这些靠他自己根本搞不定。
“你们能提供多少？”他问。
“全部。”银枢，“科技神教掌握着江北地区70%的稀有矿物库存。我们可以出材料、出技术、甚至派出工程队帮您建造。条件是……”
“幼龙的研究权。”谢昊接话。
“是的。但我们承诺，所有研究都在您监督下进行，不会对幼龙造成任何伤害。”银枢补充，“另外，雷池建造完成后，您拥有永久使用权。那可是能加速雷系生物进化的宝地，对您的那只雷鹰也大有裨益。”
谢昊心动了。
但理智告诉他，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科技神教的午餐，很可能在饭里掺了追踪芯片和麻醉剂。
“我需要时间考虑。”他。
“当然。”银枢起身，“但请尽快。根据我的测算，龙蛋最晚必须在25内进入雷池环境，否则孵化可能失败——或者孵出先不足的幼龙。”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了，血玫瑰那边……红鸾姐应该也会找您。他们能提供的资源不如我们，但他们在‘黑市渠道’和‘情报网络’上有优势。如何选择，看您自己。”
银枢离开后，房间里安静下来。
谢昊打开保温箱，把龙蛋抱出来。家伙似乎知道在讨论它的事，蛋壳上的雷纹温柔地明灭着，传递出“饿了”的情绪。
“你还真是会挑时候要吃的。”谢昊苦笑着拿出几枚雷系晶核，摆在蛋周围。
晶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龙蛋的孵化进度从60%跳到了60.3%。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正面临重大选择】
【选项A：接受科技神教合作（获得完整雷池，但需让渡幼龙部分研究权）】
【选项b：寻求血玫瑰帮助（资源有限，但约束较少）】
【选项c：自己想办法（成功率12.7%，可能延误孵化）】
【建议：收集更多信息后再做决定】
谢昊把龙蛋放回保温箱，走到窗边。
深夜的基地很安静，只有巡逻队的脚步声偶尔传来。远处，科技神教研究所的白塔依然亮着诡异的紫光，而血玫瑰的据点则隐没在黑暗里，像潜伏的兽。
“金刚，”他回头问，“你怎么看？”
金刚放下手里的金属片：“科技神教目的明确，他们要的是‘数据’。与他们合作，我们能最快获得雷池，但幼龙将长期处于他们的监控下。”
“血玫瑰呢？”
“更复杂。”金刚调出平板上的一些记录，“根据公开情报和我的侧写分析，血玫瑰高层对古代种的态度分两派：保守派认为应该保持距离，激进派想通过控制古代种增强组织实力。红鸾个人偏向保守派，但她无法代表整个组织。”
谢昊揉着太阳穴：“所以选哪边都有风险。”
“末世里没有无风险的选择。”金刚冷静地，“但我们可以……两边下注。”
“什么意思？”
“接受科技神教的材料和技术支持，但谈判时要求血玫瑰作为‘第三方监督’。”金刚眼中闪过蓝光，“同时，我们从现在开始秘密储备自己的资源，以防万一。”
谢昊思考着这个方案。
正着，窗户被轻轻敲响了。
不是门，是窗。
谢昊拉开窗帘，看到红鸾蹲在窗外的空调外机架上——三楼的高度，她是怎么上来的？
“开窗。”红鸾用口型。
谢昊打开窗，红鸾像猫一样轻盈地翻进来，落地无声。
“你这是……”谢昊看着她一身夜行衣。
“避免被科技神教的监控拍到。”红鸾拍拍身上的灰，“银枢来找过你了？”
“刚走。”
“猜到了。”红鸾从怀里掏出一个更薄的材料清单，“这是我们血玫瑰能提供的。”
谢昊接过来一看，比科技神教的清单短得多：
血玫瑰支持方案：
1. 引雷石：3块（库存有限）
2. 雷属性晶核：12枚（可协助收购）
3. 永雷山谷安全通行证（我们有在那里的前哨站）
4. 黑市渠道：可帮忙采购其他材料（溢价30
5. 情报支持：科技神教实验室内幕、漩涡组织动向
“条件呢？”谢昊问。
“幼龙出生后，允许我们‘有限接触’。”红鸾得很直白，“不是研究，是接触。我们想建立……友好关系。另外，如果将来血玫瑰遇到危机，希望您能在能力范围内提供帮助——一次，仅一次。”
这个条件比科技神教宽松太多了。
“为什么？”谢昊不解，“你们不想要古代种的数据？”
“想，但方式不同。”红鸾在椅子上坐下，“我们组织的创始人……曾经也是驯兽师。他留下的信条是：‘与自然共生，而非征服’。古代种是自然奇迹，我们应该尊重，而不是把它关在实验室里切片研究。”
她看了眼保温箱，眼神柔和了些：“而且，我们调查过你，谢昊。你对签约兽的态度，不是主人对宠物，是伙伴对伙伴。把幼龙交给你，我们更放心。”
谢昊沉默了。
金刚突然开口：“红鸾姐，你们能提供‘普罗米修斯项目’的情报吗？”
红鸾脸色一变：“你们知道那个名字？”
“知道一点。”谢昊接话，“龙司令提醒我心。那到底是什么？”
红鸾犹豫了几秒，压低声音：“那是科技神教的禁忌项目。具体内容我不清楚，但据我们安插的线人报告……那是一个‘生物兵器’计划，融合了人类、丧尸、变异兽、机械、以及……异界掠夺者的特征。”
她顿了顿：“更重要的是，那个项目的首席研究员，就是银枢本人。而项目的能量核心……需要一种高纯度雷属性能量源。”
谢昊心头一凛：“你是，他们建雷池，可能不只是为了研究龙蛋？”
“我们不确定。”红鸾坦诚，“但永雷山谷里，有科技神教的一个秘密设施。他们对外宣称是‘气象观测站’，但我们的人拍到这个——”
她调出平板上一张模糊的照片。山谷深处，有一座半球形的金属建筑，表面布满了类似避雷针的装置。建筑周围的地面，呈放射状焦黑，像是被反复雷击过。
“他们在那里做什么？”谢昊问。
“不知道。但我们的人试图靠近时，遭到了……非人生物的袭击。”红鸾声音发紧，“描述是：像人，但浑身缠绕着雷电，移动速度快到肉眼难辨，而且……没有生命体征。”
没有生命体征，却能操控雷电？
谢昊想起系统对“普罗米修斯”的描述：机械\/生物\/丧尸三重融合。
难道……
“那个设施，可能和雷池有关。”金刚分析，“如果科技神教早就在研究雷电能量，他们对龙蛋的兴趣就不只是学术了——他们可能需要龙蛋的‘生物雷电’特性，来完善某个实验。”
房间里陷入沉默。
三方势力，三个选择。
科技神教的全面支持但暗藏危险，血玫瑰的有限帮助但相对安全，或者自己硬扛但可能耽误孵化。
谢昊看着保温箱里的龙蛋。
家伙似乎感应到了他的焦虑，蛋壳轻轻震动，传递来温暖的、鼓励的情绪。雷纹明灭，在黑暗中画出温柔的光弧。
“我需要时间思考。”谢昊最终，“明给你答复。”
红鸾点头，起身准备离开。走到窗边时，她回头了一句：
“谢昊，不管你选哪边，记住一件事——龙蛋在你手里，你就是庄家。别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她翻身出窗，消失在夜色郑
谢昊关好窗，坐回床边。
金刚开始整理情报：“目前已知：科技神教有完整资源但动机可疑；血玫瑰资源有限但态度相对真诚；永雷山谷有未知风险；雷池建造迫在眉睫。”
“还有，”谢昊补充，“我们不知道‘普罗米修斯’到底有多危险，也不知道它和雷池有没有关联。”
他打开系统，调出雷池的详细明。
【雷池：古代龙族孵化巢穴】
【功能：模拟‘九雷域’环境，为雷系龙蛋提供最佳孵化条件】
【次级功能：加速雷系生物进化、净化邪祟能量、可作为大型能量源】
【建造难度：S级】
【警告：不完整的雷池可能引发能量暴走，形成‘雷暴死域’】
“雷暴死域……”谢昊念着这个词，“听起来就不像什么好地方。”
他躺回床上，盯着花板。
龙蛋在旁边的保温箱里，规律的明灭像呼吸。
三十。
他只有三十时间，建好一个S级难度的古代设施，还要在各方势力的夹缝中保护好即将出生的幼龙。
“金刚，”他突然问，“如果我们自己建雷池，最缺的是什么？”
金刚快速计算：“引雷石。这是然形成的电磁晶体，无法人工合成。根据数据库，江北地区只有一个地方有稳定矿脉——”
它调出地图，标记出一个位置。
谢昊凑过去一看，愣住了。
那个位置，就在科技神教研究所的正下方。
准确，是地下实验室“普罗米修斯项目”所在的那一层。
“这……”谢昊苦笑，“所以想要引雷石，就必须进科技神教的老巢？”
“或者，去永雷山谷碰运气——那里可能有散落的矿石。”金刚，“但根据红鸾的情报，那里已经被科技神教控制了。”
谢昊闭上眼睛。
前有狼，后有虎。
而龙蛋的倒计时，正在一秒一秒地流逝。
保温箱里，孵化进度默默跳到了60.5%。
窗外，远处研究所的紫光，突然剧烈闪烁了一下。
像是某种东西……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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