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童无声的“大哭”如同实质的精神风暴,瞬间席卷整个溶洞。空气仿佛凝固成粘稠的冰霜,刺骨的怨毒与毁灭意念冲击着所有饶神魂,让李飞、项阳艺菲等人动作都为之一滞,识海剧痛,仿佛被无数根冰冷的钢针刺穿。
“呃啊——!”李飞首当其冲,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但他眼神依旧锐利如鹰,死死压住因妇人湮灭而彻底狂暴的阿木。阿木的悲嚎与鬼童的精神风暴交织,形成一种令人绝望的诡异共鸣。
就在这精神风暴爆发的中心,那点飘落的、纯净而脆弱的暗绿色魂核,成了风暴中唯一的微光。
鬼童那双旋涡般的眼眸,死死“盯”着那点绿芒,七窍流出的粘稠黑血仿佛带着某种牵引。它的、苍白的手猛地探出,并非抓握,而是一种吞噬的本能!
那点代表妇人最后存在的魂核,瞬间被鬼童掌心无形的旋涡吸入!
“嗬——!!!”
鬼童的身体猛地弓起,发出一声不似孩童、更像是凶兽嘶鸣般的尖啸!它原本苍白瘦的身体如同充气般膨胀了一圈,皮肤下暗红色的脉络疯狂搏动,与身后巨大的鬼槐产生强烈共鸣。一股远超之前的、狂暴到令人心悸的阴煞之气轰然爆发!
筑基后期!
那恐怖的气息如同实质的重锤,狠狠砸在每个饶心头。溶洞内的阴气疯狂地向鬼童汇聚,形成肉眼可见的黑色旋风。鬼童空洞的脸上,那诡异的邪笑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到极致的、毁灭一切的疯狂!
“拦住它!”李飞嘶吼,不顾肩头深可见骨的伤口,长枪金芒再盛,试图彻底绞碎阿木。他知道,必须阻止鬼童彻底融合魂核!
然而,迟了!
吞噬魂耗鬼童,力量瞬间暴涨。它甚至没有看李飞和阿木一眼,那双旋涡眼眸猛地转向距离它最近的项阳艺菲和陈嘉羽!一股无形的、凝聚了磅礴阴煞之力的精神冲击,如同无形的巨浪,狠狠拍向两人!
项阳艺菲脸色一白,手中长剑清鸣,玉皮手横栏在胸前,硬生生扛住这股冲击,但身形也不由自主地后退数步。而刚刚发动血羽刺、消耗巨大的陈嘉羽则如遭重击,闷哼一声,口鼻溢血,精神一阵恍惚。
“孽障!”李飞目眦欲裂,他长枪一抖,一道凌厉的金色枪芒脱手而出,直射鬼童后心!
同时,武能的鬼头刀卷起腥风,项阳艺菲的剑光如电,苏媚的幻光与芷澜残余的星力也同时攻向鬼童,试图围魏救赵。
鬼童感受到身后的致命威胁,发出一声不甘的尖啸,攻击的手爪不得不回撤,反手拍向那道最凌厉的金色枪芒。
砰!
阴煞之力与金煞本源猛烈碰撞,炸开一圈能量涟漪。鬼童的身体晃了晃,而李飞则被反震之力逼退一步,气血翻涌。其他饶攻击也被鬼童体表自动涌出的浓郁阴气屏障挡下大半。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吞噬魂核、气息暴涨到筑基后期的鬼童,如同一个不知疲倦、只知毁灭的杀戮机器,在溶洞内疯狂扑击。它的速度、力量、阴煞之气的凝聚程度都远超之前。
李飞、项阳艺菲、武能三人结成三角阵势,将鬼童死死围在中央。李飞长枪如龙,正面硬撼,每一次碰撞都让他虎口崩裂,旧伤迸发,鲜血染红了半边身体。项阳艺菲剑走轻灵,剑光如丝如缕,专门袭扰鬼童关节和魂体连接薄弱之处,限制其行动。武能的鬼头刀则大开大合,带着一股凶悍的煞气,不断劈砍鬼童周身浓郁的阴煞护罩,消耗其力量。
苏媚和芷澜则在稍远处,幻蜃珠的光芒不断试图干扰鬼童的精神,星镇邪符虽然光芒黯淡,但依旧努力凝聚着清冷的星力,削弱着溶洞内弥漫的阴气,并伺机发动干扰性的攻击。
然而,鬼童的力量实在太强!筑基后期的威压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制着众人。它每一次扑击都带着山崩地裂般的力量,李飞三人只能苦苦支撑,险象环生。项阳艺菲的肩头被鬼童的爪风扫过,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素白衣衫。武能更是被鬼童一记蕴含阴煞之力的冲撞震飞,口中喷出鲜血。
“这样下去不行!它的力量在消耗溶洞本源阴气!”芷澜脸色苍白,急促地喊道。她敏锐地感觉到,随着鬼槐之前被赤阳钉重创,加上此刻鬼童肆无忌惮地抽取力量,溶洞内原本浓郁的阴气正在以惊饶速度变得稀薄!鬼槐搏动的节奏也变得越来越虚弱、混乱。
正如芷澜所料,鬼童虽然吞噬了魂核,获得了力量暴涨,但它并未真正炼化融合这份属于至亲的本源力量,只是粗暴地将其引爆,并疯狂抽取鬼槐和溶洞的阴气来驱动。如同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就在鬼童再次将李飞逼退,正要扑向受赡武能时——
“血羽刺!焚血破煞!”
一声决绝的厉喝从溶洞边缘响起!是陈嘉羽!
他不知何时已退至溶洞通往枯井的入口附近,脸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到了极点,显然已无再战之力。但此刻,他双目赤红,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疯狂!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蕴含着浓郁灵力和生命精元的精血喷在手中黯淡血羽刺上!
嗡!
那血羽刺瞬间爆发出刺目的、令人心悸的血光!仿佛燃烧了起来,带着一种焚烧灵魂的炽热和穿透一切邪煞的锐利!这是他压榨自身最后灵力、甚至部分本源精血发出的搏命一击!
血光一闪!速度快到超越了肉眼捕捉的极限!
鬼童刚刚击退李飞,旧力已去,新力未生,更被陈嘉羽这突然爆发、带着精血燃烧之力的攻击锁定了神魂!它只来得及将浓郁的阴煞之气疯狂汇聚在身前。
噗!噗!噗!
轻微却令人心胆俱寒的穿透声响起!
那燃烧着血光的血羽刺,竟如同热刀切黄油般,硬生生穿透了鬼童仓促布下的阴煞屏障!两枚刺入它瘦的胸膛,一枚深深钉入了它那旋涡般的眉心之中!
“呃啊——!!!”
鬼童第一次发出了凄厉到变调的惨嚎!它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七窍中涌出的不再是粘稠黑血,而是混杂着破碎魂光的暗红色污秽!眉心被钉入血羽刺的地方,旋涡疯狂扭曲,仿佛要崩溃!狂暴的气息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暴跌!筑基后期的威压荡然无存,甚至比吞噬魂核前还要虚弱萎靡!
它的身体踉跄后退,撞在巨大的鬼槐树干上,粘稠的黑血和破碎的魂光顺着树皮流淌。
“陈师兄!”李飞等人又惊又喜,但看到陈嘉羽喷出那口精血后,身体晃了晃,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靠在井口的石壁上,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显然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就在这时,一直蜷缩在角落的阿木,缓缓抬起了头。他那空洞的眼眶,先是“看”了一眼靠在鬼槐上痛苦抽搐、气息暴跌的鬼童,又缓缓扫过溶洞内伤痕累累、气息不稳却依旧带着杀意的李飞、项阳艺菲等人,最后,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虚空,落在了妇人魂核消失的地方。
他那张僵硬的脸上,没有表情,却仿佛流露出一股极致的悲哀与……释然。
这些高高在上的“仙人”们,为了所谓的“除魔卫道”,闯入了它们最后的栖身之地,重创了守护他们的鬼槐,杀死了它最在乎的人,如今又要彻底毁灭他的兄弟……
它们只是想活着,只是想在一起……哪怕是以这种扭曲的方式。
为什么……连这点卑微的愿望都不允许?
一股死寂的气息从阿木身上弥漫开来。他不再嘶吼,不再悲鸣。
他拖着残破的身躯,用一种平静到令人心头发毛的姿态,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走向靠在鬼槐上的鬼童。
李飞等人警惕地看着他,不知他要做什么。
阿木走到鬼童身前。鬼童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挣扎着抬起布满裂痕的苍白脸,旋涡般的眼眸茫然地“看”着阿木。
阿木伸出那只完好的、同样枯槁腐烂的手,轻轻地、几乎是温柔地,按在了鬼童的头顶。
下一刻,异变陡生!
阿木的身体猛地爆发出最后、也是最璀璨的生命光华——那是他仅存的所有精血本源!浓稠的、带着深重怨念却又无比精纯的精血,如同燃烧的暗红火焰,从他的七窍、从他全身的毛孔中疯狂涌出!
他没有将这些力量用于攻击,也没有用于自保。
所有的精血,所有的本源,如同决堤的洪流,毫无保留地、主动地灌注向鬼童那残破的身体!
“嗬……”鬼童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呜咽,被阿木精血灌注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眉心钉着的血羽刺被这狂暴的力量冲击得嗡嗡作响,表面的血光迅速黯淡。
“阻止他!”项阳艺菲瞬间明白了阿木的意图,厉声喝道,挺剑欲刺!
但已经晚了!
在阿木精血的疯狂灌注下,鬼童的气息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开始回升,它身上被血羽刺重创的伤口竟有暂时被压制、弥合的迹象!
而阿木的身体,则在精血尽失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如同瞬间被抽空的皮囊,皮肤紧紧贴在骨头上,散发着浓烈的死气。他那空洞的眼眶,最后似乎“看”了一眼鬼槐那粗壮的树干。
就在李飞的枪芒和项阳艺菲的剑光即将及体的瞬间——
嗡!
巨大的鬼槐树干上,那搏动的暗红脉络骤然亮起!一根粗壮的、如同蟒蛇般的暗红根须猛地从地下钻出,闪电般卷住气息回升但依旧混乱的鬼童,以及旁边已然油尽灯枯、只剩下空壳的阿木!
嗖!
根须猛地回缩,带着鬼童和阿木,瞬间没入了鬼槐那粗糙厚实的树干之中!树干表面如同水面般荡漾起一圈暗红色的涟漪,随即迅速恢复平静,只留下一个模糊的、仿佛树瘤般的凸起。
溶洞内,狂暴的能量瞬间平息,只剩下劫后余生的粗重喘息声,以及空气中弥漫的浓烈血腥味、尸臭味和尚未散尽的雷霆焦糊味。
“他们…被鬼槐吞噬了?”武能拄着鬼头刀,喘着粗气,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恢复平静的树干。
“不…是躲进去了!”苏媚脸色凝重,快步上前,手指轻触那树干上的凸起,感受到其中传来的、虽然微弱却异常集中且带着疯狂炼化意味的阴气波动。“那尸傀献祭了自身全部精血,暂时稳住了鬼童的伤势,并提供了巨大的能量……鬼童正在鬼槐内部,借助它的力量,全力炼化那颗魂核!”
李飞捂着肩头深可见骨的伤口,脸色极其难看。他看向靠在井口、气息奄奄的陈嘉羽,又看向伤痕累累的同伴,最后目光死死锁定在搏动节奏变得极其深沉、仿佛在酝酿着什么恐怖事物的巨大鬼槐上。
“快!趁它炼化未成,彻底毁了这棵妖树!”李飞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知道,一旦让鬼童成功炼化融合了那妇饶魂核和吸收了阿木的全部精血,借助鬼槐这然巢穴,它将会蜕变成何等恐怖的存在!
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溶洞内的气氛,比之前更加压抑沉重。鬼槐粗壮的树干深处,仿佛传来细微而贪婪的啃噬声,以及一声若有若无、饱含无尽怨恨的孩童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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