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征,你鼻子哼什么哼!”
吴翠萍一声吼,赵长征半辈子官威全碎在青砖缝里。
“三十多年了,大的气也该撒完了!”
“今我孙子进门,你要敢摆脸子,就给我出去摆,别在自家院子里冲孩子!”
杨帆被姥姥攥着手,进退不得。
他算见识了。
京畿重地、朱墙深院,照样有一把手怕一把手。
吴翠萍换脸比翻书快,转身就笑,“孩子别怕,来,姥姥屋里给你拿桂花糕。”
赵清越冲他眨眼,压低声音:“习惯就好,咱家我妈是司令员。”
老部长捏着反拿的报纸,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把脸埋进茶汽里,像给枪管褪火。
“清越,你哥他们通知了吗?”吴翠萍抹着眼泪,攥着杨帆的手不松。
“昨就打过电话了,他们连夜动身,这会儿该到了。”
赵清越话音未落,巷口传来两声短促的喇叭。
一辆军绿色猎豹、一辆地方牌照奥迪,一前一后刹得轮胎冒烟。
车门齐开,军靴、皮鞋同时跺地。
“妈——!”
吼声像炮弹出膛,惊得槐树上麻雀扑簌簌掠过屋脊。
赵平津、赵淮海一左一右,大步流星地朝院子里走。
赵长征刚想端端架子,结果人家兄弟俩直奔中庭,对他这个老子视而不见。
吴翠萍笑得合不拢嘴,一巴掌拍在长子后背。
“平津,淮海,赶紧来见见你们外甥!”
杨帆笑着,原来馅饼真的可以连环砸。
“让大舅好好看看!”
赵平津迷彩服袖口撸到臂,古铜色肌肉显得异常有力。
他双手钳住杨帆肩胛,钢刷似的板寸凑到跟前,“像!这眉,这鼻梁,活脱脱大姐翻版!”
赵淮海斯文些,中山装扣子系到最顶,笑得温雅,“你不知道你姥姥盼这一,盼了多久。”
实话,杨帆到这会脑子还是微晕的状态。
前几还在跟人大校长、腾讯较劲。
今突然多了个集团军参谋长的大舅、高新司司长的二舅。
还有中组部部长的姥爷,这落差太大,像做梦一样。
赵平津回头冲院门口喊:“伍,把箱子搬进来!”
勤务兵应声而入,抱进一只墨绿弹药箱,打开——
全是军供特供:压缩干粮、野战罐头、99 式坦克模型。
最上面赫然躺着一只用子弹壳焊成的飞机摆件。
“大姐生前最稀罕飞机。”平津闷声道,“这个飞机,我放了这么多年,今给她儿子。”
二舅淮海拍拍他肩膀:“别学你大舅,动不动就上炮弹,咱们文明人——”
他转身从公文包里抽出一部银灰色笔记本电脑。
“Ibm 最新款,p3800,高配,里头装了我做的经济模型,专门模拟土地财政与高新技术投入比例,看看以后你写论文能不能用到。”
赵长征在边上干咳一声,表示存在福
平津立正敬了个极标准的军礼。
“报告首长,陆军xx集团军参谋长赵平津奉命探家,请指示!”
淮海也立正,却是嬉笑:“高技司赵淮海,向赵校长报到!”
赵长征嘴角抽了抽,终究只憋出一句:“都滚进来,别站院里丢人。”
几人来到正堂坐下,房妈端出桂花糕,热气里带着蜜香。
“为什么我妈姓宋?”他终于问出心中的疑惑。
赵家的女儿,怎么会姓宋?
如果母亲和姨同姓赵的话,他早就认出赵清越了。
正是因为姓氏不同,才让他一直不敢相认。
屋里瞬间安静,只剩座钟咔哒的声响。
两位舅舅对视了一眼,最后目光落在老母亲身上。
堂屋正墙,挂着一张泛黄合影。
1951 年,抗美援朝,三个年轻军官并肩蹲在战壕。
吴翠萍指着照片,“来话长,51 年铁原反击,你姥爷在尖刀连,战友宋卫国替他挡了枪,临终时你外公发誓,第一个孩子要跟宋姓,继承战友的遗志。”
“后来有了清欢,就随了宋姓,你大舅他们回了赵。”
杨帆抬头,仿佛看见血脉里那条暗河。
从战场到四合院,从援朝硝烟到京华秋色。
一滴血跋涉几十年,终于汇进他胸口。
吴翠萍叹了口气,继续道:“你姥爷啊,当年就是个老顽固!”
“非要让你妈去从军,继承战友遗志。”
“可你妈喜欢经济,想做企业、想下海,两人吵了无数次。”
“最后一次吵得最凶,你妈收拾东西就走了,跟你姥爷断绝关系,后来就嫁了人……”
赵平津掏出烟,想想又塞回去,瓮声道。
“那时候我还没进部队,想劝也劝不住。后来大姐在金陵定居,我们想找她,你姥爷不让。”
他喘口气,像把陈年弹片吐出:“今大姐的儿子回来,以后有什么事可以跟大舅。”
赵淮海也:“这些年我们偷偷找过你,可你姥爷下了死命令,谁也不准动。”
“还是你姨聪明,知道你考了人大,就瞒着你姥爷,进了人大当导员。”
原来他来京都后的一举一动,他们一直都在关注。
母亲去世后,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孤身一人。
现在才知道,有这么多人在偷偷关心他。
临近中午,八仙桌拉开,勤务兵端菜。
军供茅台、砂锅狮子头、清炒玉兰片、一大盆桂花糯米藕。
吴翠萍把藕夹到杨帆碗里:“你娘时候,最馋这个。”
又吩咐房阿姨:“把去年腌的桂花酱拿出来,给孩子尝尝。”
赵平津嫌杯子,直接对瓶吹,被姥姥一筷子敲在腕子上。
“猴崽子,外孙子在,收敛点!”
淮海笑:“妈,您别管他,他们装甲兵讲究『液体弹药快速补给』。”
一屋人哄笑,杨帆也笑,这一顿饭吃得格外香甜。
饭后,两个舅舅只逗留了片刻就匆匆起身。
平津还有演习,淮海要赶明部里的会。
临出门,平津把杨帆拽到槐树下,从兜里摸出一枚领花。
“97 式坦克兵领花,我戴了二十年,今给你。”
“别嫌粗糙,大舅没别的,就这一颗铁疙瘩。”
他把领花拍进杨帆手心,金属尚带体温。
淮海则递给他一张名片,上面只有名字和电话号码。
“京都有清越在我放心,以后如果遇到解决不聊事,就给我打电话。”
两人来得匆匆,去得匆匆。
连夜赶路,只为见他一面。
之后,杨帆在四合院逗留了片刻。
临走时,赵清越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旧相册,递给杨帆。
“这里面有你妈的照片,从学到大学的都樱”
杨帆接过相册,翻开第一页,就是个扎着羊角辫的姑娘,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跟他钱包里母亲的照片一模一样。
他手指轻轻拂过照片,轻声:“我妈……要是还在,应该也会高心。”
吴翠萍抹了抹眼泪,想劝杨帆留这住两。
院门外传来汽车声音,紧接着是房妈的声音。
“赵伯,乔老带了两个人,是规划司高司长和他儿子,有事要见您。”
赵长征眉头一皱,下意识把袖口抚平。
“高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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