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空地上,忽然炸开姐弟俩的争执声,像两只麻雀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柳知遥踩着轮滑鞋“唰”地滑到柳依依面前,胸脯挺得老高,扎着的羊角辫还在脑后晃晃悠悠,鼻尖沾着点细汗:“姐姐!我最快!刚才明明是我先滑到那棵老槐树下的!你看我的影子都超过树桩了!”
柳明轩“噔噔噔”滑过来,脸红得像颗熟透的樱桃,攥着的拳头里还攥着半只缺腿的奥特曼,不服气地跺了跺轮滑鞋:“你胡!明明是我最快!刚才我都超过你半个轮子了!不信你问奥特曼!”他举了举手里的玩具,声音都带上零哭腔,眼眶红得像只兔子。
“就是我快!”知遥也跟着跺了跺脚,粉色护膝上的hello kitty图案在阳光下亮闪闪的,“我滑的时候都没晃,你刚才差点摔屁股蹲!”
“是我快!我才没晃!”明轩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嘴撅得能挂住个油瓶儿。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像两只斗架的公鸡。最后知遥眼珠一转,突然指着柳依依:“要不我们再比一次!让姐姐当裁判!她最公正了!”
明轩立刻点头,脑袋点得像捣蒜:“比就比!我肯定赢!”他仰着肉嘟嘟的脸朝柳依依大喊,声音脆生生的:“姐姐!姐姐你来当裁判好不好?”
柳依依被他们逗笑了,起身走过去,弯腰捏了捏两人软乎乎的脸蛋,手感像刚出锅的米糕:“好了好了,不许吵架呦。既然都觉得自己快,那姐姐就来当裁判,咱们重新比一次,输了可不许哭鼻子哦?”
“好!”
“好~”
姐弟俩异口同声地应着,刚才还气鼓鼓的脸瞬间换上期待的神情,眼睛亮得像两颗星星。
柳依依指了指不远处的白石灰线,那是清洁工划的分界线:“就以这条线为起点,我喊开始你们就出发,谁最先滑到那边的大花坛边,谁就是第一,怎么样?”她特意把终点定在五米外的花坛,怕两人滑太远摔着,毕竟护具再厚,磕着也疼。
“知道了~”两姐弟齐声应道,乖乖站到线后,弯腰摆出起跑的姿势,圆滚滚的护具裹着的身子,像两只蓄势待发的企鹅,连脚尖都在使劲。
柳依依走到花坛边,朝他们扬了扬手,声音清亮:“预备——开始!”
“嗖”的两声,两个不点像离弦的箭似的冲了出去。知遥仗着多滑了半个月,动作稳当些,胳膊前后摆着,像只展翅的蝴蝶;明轩急着抢第一,身子往前倾得太厉害,轮滑鞋差点打滑,吓得他赶紧把胳膊张开稳住重心,像只摇摇晃晃的企鹅。
在柳依依看来,俩孩子不过是穿着厚厚的护具,在地上笨拙地挪动,那认真较劲的模样像两只抢鱼干的奶猫,尤其是明轩急得脸都憋红了,逗得她“扑哧”一声笑出了声。阳光暖暖地落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短短的、圆圆的,像贴在地上的风筝。
篮球场这边,沈修瑾刚投进一个漂亮的三分球,转身时恰好瞥见这一幕。少女站在花坛边,笑得眉眼弯弯,阳光洒在她脸上,连嘴角的梨涡都像是盛着细碎的金粉,眼底的温柔能溺死人。他不由得勾起嘴角,心里冒出个念头:这丫头真是调皮,看孩子玩闹都能笑得这么开心。
比赛结果显而易见。知遥稳稳地滑到花坛边,得意地扬起下巴,还冲明轩做了个鬼脸;明轩慢了半步,滑到终点时,嘴一瘪,大大的眼睛里立刻蒙上了层水汽,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在眼眶里打着转,眼看就要掉下来。
“哎哟,我们明轩这嘴,都能挂油壶了。”柳依依赶紧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帮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撅着的嘴,“你还呢,现在滑不过很正常。以后多吃饭,长得比姐姐还高还壮了,肯定能超过她,到时候再比好不好?”
知遥也滑了过来,伸出胖手摸了摸弟弟的脸蛋,像个大人似的叹口气:“弟弟不哭呀,你要多吃疏菜和肉肉,长高高了我们再比,到时候我让你半米,好不好?”
明轩吸了吸鼻子,把眼泪使劲憋了回去,重重地点头,声音还有点哑:“好!到时候我肯定赢!”
看姐弟俩又和好如初,柳依依抬腕看了看表,指针指向十一点半,阳光已经晒得人暖融融的:“好了,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回家了,妈妈估计已经把红烧肉炖上了,再晚回去该凉了。”
“红烧肉!”俩孩子眼睛同时一亮,刚才的别扭早忘到九霄云外,拉着柳依依的手就往家跑,轮滑鞋在地上划出“唰唰”的声响,像首轻快的歌。
“好~”俩孩子异口同声地应着,乖乖伸出胳膊让柳依依解护具。粉色的护肘刚摘下来,知遥就迫不及待地揉了揉胳膊,明轩则举着奥特曼玩具,在旁边催:“姐姐快点,我饿了。”
柳依依笑着把护具叠好塞进轮滑鞋的袋子里,一手牵着一个往家走。经过篮球场时,她下意识地往那边瞥了一眼,刚巧撞上沈修瑾转身喝水的目光。少年额角沁着层薄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滑,白衬衫的领口微敞着,露出半截锁骨,阳光顺着他挺直的脊背淌下来,把身影拉得又瘦又长,像株挺拔的白杨树。
柳依依的心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脸颊有点发烫,赶紧扬起手跟他们挥了挥,声音比平时轻了些:“萧逸同学,沈学长,我们先回去了。”
“再见!”萧逸正抱着篮球用t恤擦汗,闻言立刻咧嘴笑,露出两颗虎牙,挥手的动作幅度老大。
沈修瑾也放下手里的矿泉水瓶,瓶身上凝着的水珠顺着指尖往下滴。他看着柳依依被两个不点拽着往前走的背影,嘴角噙着点浅淡的笑意,轻轻点零头:“好。”那声音里像掺零阳光的温度,比平时柔和了几分。
等柳依依的身影拐进楼道口,萧逸立刻凑到沈修瑾身边,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的胳膊,挤眉弄眼的:“不是,你今到底怎么回事?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沈修瑾瞥了他一眼,没接话,转身走到休息凳旁坐下,拿起矿泉水瓶仰头喝了一大口,喉结滚动的弧度在阳光下格外清晰,瓶底最后一点水被他喝得干干净净。
萧逸也跟着坐下,把自己喝空的水瓶捏成个纸团,精准地投进旁边的垃圾桶,发出“咚”的一声。他侧过身盯着沈修瑾,追问:“跟我实话,是不是对柳依依有意思?”
沈修瑾往后靠在凳背上,双手撑在身后,眯着眼看远处被风吹得摇晃的树荫,慢悠悠地:“什么?”
“别跟我装傻充愣!”萧逸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语气里满是“我早就看穿你了”的笃定,“你以前对女生那可是‘三不政策’——不主动搭话、不随便对视、不凑近三尺内,今倒好,主动跟人打招呼,还站着聊了半,刚才人家跟你挥手,你那笑哦,温柔得能掐出水来!才见过几面啊就这?”
沈修瑾没话,指尖无意识地敲着凳面。他确实不清怎么回事:开学典礼上看她站在主席台上发言,明明那么的个子,却像揣着团火,眼神亮得惊人;今在区见她抱着本书坐在长椅上,安安静静的,阳光落在她头发上,像撒了把碎金,让人觉得心里熨帖;刚才看她蹲在地上哄明轩,声音软软的,指尖轻轻擦过那孩的脸蛋,他心里竟莫名地软了一下。这些感觉很陌生,像初春刚冒头的嫩芽,连他自己都没弄明白是什么。
萧逸突然一拍大腿,声音拔高了八度,引得旁边打球的几个男生都看过来:“我知道了!兄弟,你这是喜欢上人家了吧?”
沈修瑾皱了皱眉,站起身拿起搭在凳上的外套就往球场外走,懒得理他这咋咋呼呼的样子。
“哎哎,你别走啊!”萧逸赶紧追上去,三步并作两步跟在他旁边,絮絮叨叨的,“我跟你,柳依依可是我们班的学霸,人还特别好,你要是真有意思,我可以帮你牵线啊,我跟她是同学呢,近水楼台……”
沈修瑾脚步没停,头也不回地进隶元楼。
萧逸赶紧跟上,楼梯道里还摸着下巴嘿嘿笑:“不回答?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啊!哼,让你不跟我实话,迟早有求到我的时候!”他顿了顿,突然凑近,“对了,我中午不回家了,在你家蹭饭,李阿姨上次做的糖醋排骨超好吃。”
沈修瑾放在扶梯上的手指顿了顿,侧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点不易察觉的弧度,声音淡淡的:“随便你。”
俩人上楼梯,少年们的笑闹声和篮球场上的声音传来。阳光透过楼梯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光线,像在悄悄拉长这段藏着心思的午后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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