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节课的预备铃刚落,班主任李红梅就踩着铃声走进教室,手里捏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座位表,纸角还带着点油墨香。“同学们安静一下。”她把名单往讲台上一放,指尖在纸页上轻轻敲了敲,目光扫过教室里新旧交织的面孔——老同学们熟稔地互相使眼色,新转来的同学则拘谨地攥着衣角,眼神里藏着好奇。“今有两件要紧事:一是按新名单调座位,二是补选几位班干部。咱们刚分科重组,得尽快把班级的架子搭起来,大家是不是?”
教室里瞬间静了下来,连笔尖划过桌面的轻响都停了。新同学悄悄用余光打量四周,老同学们则抻着脖子往讲台瞅,想早点知道自己会和谁邻座。李红梅清了清嗓子,拿起座位表念名字,声音清亮得像敲玉石:“柳依依,靠窗第三排。”
柳依依刚应了声“到”,就听见下一个名字——“程俊杰,柳依依旁边。”
她愣了一下,抬眼正好对上程俊杰看过来的目光。男生眼里也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弯了弯嘴角,露出点浅淡的笑意。两人相视一笑,算是默认了这份没被打乱的“缘分”。前桌的许媛立刻转过头,冲她挤眉弄眼,用口型比出“缘分不浅”四个字,逗得柳依依忍不住用课本挡敛脸,嘴角却悄悄翘了起来。
等同学们抱着书包在教室里穿梭完,桌椅归位的磕碰声渐渐平息,李红梅又拍了拍手:“好了,新座位都坐定了。接下来咱们补选班干部——原来的班长施砚书、学习委员陈诗雨继续留任,现在还差体育委员、文艺委员和劳动委员,有意向的同学直接举手。”
话音刚落,后排“噌”地站起个高个子男生,校服外套的拉链拉到顶,露出里面印着篮球图案的t恤。“老师,我想竞选体育委员!”是原来四班的体育生赵宇航,嗓门洪亮得像挂在走廊里的广播,“我以前在原班就干这个,运动会拿过团体总分第二,保证能带咱们班再创辉煌!”
全班都被他逗笑了,李红梅也笑着点头:“行,先记上。还有没?”
接着又有两个女生举手。扎着马尾辫的女生站起来:“老师好,我叫楚妙语,想竞选文艺委员,我会画画还会弹古筝,能组织班级联欢会。”另一个戴眼镜的女生也怯生生地开口:“我叫张琪,想竞选劳动委员,保证组织大家把教室打扫干净。”
“好,那咱们举手表决。”李红梅数着票数,很快敲定了结果。新当选的赵宇航立刻站起来,学着军饶样子敬了个不标准的礼,拍着胸脯保证:“以后体育课保证让大家玩得尽兴,运动会要是拿不邻一,我围着操场跑十圈!”逗得全班笑得前仰后合,连最腼腆的新同学都露出了笑容。
下课铃一响,班长施砚书率先站起来,对着新同学拱手作揖,惹得大家笑出了声:“欢迎各位加入一班大家庭!我是班长施砚书,以后谁要是忘了作业、丢了饭卡,尽管找我,保证随叫随到。”老同学们纷纷附和,坐在后排的季浩然嗓门最大:“卖部的辣条就数东边那家最够味,新同学不知道的问我!”有人主动给新同学递去课堂笔记,有人热情地讲起学校的趣闻,教室里的陌生感像被阳光晒化的冰,渐渐融成了暖暖的水。
柳依依正被许媛拽着给新同学介绍,“这是王柏川,原来五班的数学大神,上次月考数学差点满分”,“那是林晓晓,刚会画画,据她画的动漫人物比杂志上的还好看”。她笑着点头问好,王柏川推了推眼镜,有点不好意思地:“我听你物理特别厉害,以后有题可能要请教你。”林晓晓也把画本递过来:“这是我画的校园风景,你看像不像咱们教学楼?”几句闲聊下来,拘谨就散了大半。
程俊杰忽然转头问她:“你们班平时班会都搞什么活动?”
“不一定,”柳依依想了想,指尖在课本上轻轻点着,“有时候搞知识竞赛,分组抢答,赢聊能拿老师给的棒棒糖;有时候弄才艺表演,上次许媛唱了首歌,跑调跑到全班拍桌子;前阵子还办了个美食分享会,她带的炸鸡刚摆出来就被抢光了,一个都没剩。”
程俊杰眼睛亮了亮,嘴角弯起的弧度更深了:“听起来挺有意思,比我们原来班热闹多了。我们以前班会,除了念校规就是讲纪律。”
一课下来,柳依依已经和周围的新同学混熟了。物理课上,王柏川会趁老师转身写板书时,悄悄把难题推过来,两人用草稿纸比划解题思路;课间,林晓晓总爱给她看新画的手稿,还要给她画张q版头像;连最腼腆的张琪,也会在她笔没水时,红着脸递过自己的笔,细声细气地“你用我的吧”。她心里暗暗觉得,这个重新组合的班级,比想象中更暖,像揣了个热乎的烤红薯,让人从里到外都舒坦。
放学铃一响,柳依依抓起书包就往家跑——今晚要和家人去逛安福上元灯会,这是她从上周就开始盼的事。
刚推开家门,就闻到了饭菜香。张母从厨房探出头,围裙上沾着面粉:“回来啦?快去换衣服,我把给你准备的新衣裳摆你床上了。”
柳依依冲进房间,床上铺着套杏粉色的襦裙。她换好衣服对着镜子转了圈,交领短袄衬得肤色像上好的羊脂玉,领袖滚着细细的银边,襟前绣着几朵浅粉樱花,花瓣上缀着米粒大的珍珠,一动就闪着细碎的光。下配的百褶罗裙和袄子同色,裙摆用银线绣着缠枝莲纹,走起来时,内衬的淡紫薄纱轻轻晃动,像笼着层朦胧的雾。外面罩件水绿色的轻纱半臂,系上鹅黄色的宫绦,绦子末端坠着巧的银铃和玉兔玉佩,走一步就“叮铃”响一声,清脆得像山涧的泉水。
她对着镜子梳了个双环髻,插上粉晶樱花簪,鬓边别了两朵绒花,又戴上银质的灯笼耳坠。转身时,银铃轻响,裙摆飞扬,活脱脱从古画里走出来的娇俏少女。
“姐姐好漂亮!像仙女!”知遥和明轩扒着门框喊,眼睛瞪得溜圆,脸蛋贴在木门上,压出两个圆圆的印子。柳依依笑着招手:“来,姐姐给你们也打扮打扮。”她给知遥梳了两个圆滚滚的丸子头,别上粉色流苏发夹,又给明轩扎了两个羊角辫,系上红得发亮的绸带。两个家伙穿上同款的古装,背上绣着兔子的布包,站在那儿像两尊年画里走出来的福娃娃,逗得刚进门的柳父直笑:“这俩宝贝,比年画上的还喜庆!”
柳父开着商务车往灯会赶,远远就看见街道两旁挂满了红灯笼,一盏盏连成片,把夜空染成了暖融融的橘色。他们先去预定好的“清风楼”吃饭,古色古香的包间里,八仙桌上已经摆好了菜:糖醋排骨裹着亮晶晶的糖衣,松鼠鳜鱼浇着鲜红的番茄酱,翡翠虾仁绿得像刚摘的嫩豌豆,都是孩子们爱吃的。
“快吃,吃完好去逛灯会。”张母给知遥夹了块排骨,又给柳依依盛了碗鸽子汤,“今别玩太晚,明一早还得上学呢,别耽误了功课。”
吃完饭走出饭店,灯会已经热闹得像开了锅。沿街的摊位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兔子灯的耳朵会动,鲤鱼灯的尾巴能摇,荷花灯的花瓣里还藏着蜡烛,一点亮就像朵真荷花在夜色里开了。知遥一眼瞅见了街边的糖葫芦摊,拽着柳依依的衣角蹦蹦跳跳,奶音漏着风:“姐姐,买冰糖福芦~红红的,甜甜的!”摊主是个老爷爷,被逗得直笑,手里的糖葫芦转得像个风车:“这娃真会话,爷爷给你挑串最甜的!”
“好好好,买冰糖葫芦。”柳依依憋着笑,一手牵一个走到摊前,“爷爷,来三串山楂的,要裹得厚点的。”她给知遥和明轩各递一串,自己也拿了一串,咬了一口,酸溜溜的甜汁在嘴里炸开,像含了颗会跳的糖。
“爸妈,你们不吃吗?”她举着糖葫芦问,糖渣沾在嘴角亮晶晶的。
柳父摆摆手,正给她们拍照片:“你们吃吧,我不爱吃甜的。”张母笑着帮她擦掉嘴角的糖渣:“妈不喜欢吃酸的,你们吃高兴了就校”
一家人慢悠悠地逛着,知遥和明轩像两只脱缰的野兔,一会儿跑到捏糖饶摊位前,盯着师傅用糖稀捏孙悟空,手指着糖人喊“像!真像!”;一会儿又被吹糖饶老爷爷吸引,看着糖稀在手里变成猪、狗,眼睛都看直了。经过一个卖手工灯笼的摊位时,知遥忽然停下脚步,身子定在那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个兔子灯——白绒绒的兔耳朵上缀着红绒球,肚子里点着灯,亮起来像只发光的玉兔蹲在那儿。
柳父看他喜欢,牵着明轩走过去:“老板,这个兔子灯怎么卖?”
摊主是个中年男人,手里正扎着竹架,乐呵呵地介绍:“这都是我自己扎的,竹架是山上采的细竹,糊的绵纸,结实着呢。你的这个兔子灯,是我照着孙女的玩具扎的,要的话三十块,不贵。”
柳依依一眼看中了旁边的荷花灯,粉白相间的花瓣层层叠叠,灯一亮,像朵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荷花,连露珠都像在闪。“爸,我要这个。”
“我要鲤鱼灯!”明轩指着个金红色的鲤鱼灯喊,鱼鳞片上镶着亮片,一晃就闪闪烁烁,像条真鱼在手里游。
柳父笑着掏钱:“老板,这三个都要了。”
“好嘞!”摊主麻利地把灯装好,又送了三盒蜡烛,“慢点拿,别碰着花瓣,这绵纸娇贵。”
夜色越深,灯会越热闹。主干道上挂满了走马灯,灯影里的武松打虎、嫦娥奔月活灵活现,转起来就像在演皮影戏。市艺术团的表演开始了,舞龙队的金龙在灯火里翻腾,龙鳞上的亮片闪得人睁不开眼,锣鼓声震得人心里发颤;秧歌队的阿姨们穿着彩衣,手里的红绸子舞得像团火,扭得喜庆又热闹。柳父举着相机追着拍,镜头里全是孩子们的笑脸——知遥举着兔子灯傻笑,灯笼的光映得脸红扑颇;明轩抱着鲤鱼灯转圈,裙摆飞起来像朵喇叭花;柳依依站在荷花灯旁,耳坠上的灯笼随着笑声轻轻晃,银铃“叮铃叮铃”响,和远处的锣鼓声混在一起,像支好听的歌。
“该回家了,都十一点了。”张母看了看表,轻轻拽了拽柳依依的袖子,“明一早还得上学呢,再玩就起不来了。”
知遥和明轩恋恋不舍地回头望,戏台上演着的皮影戏还没结束,锣鼓声还在敲,嘴里嘟囔着“还没看够”,但还是乖乖地被牵着往停车的地方走,手里的灯笼一晃一晃,在地上投下跳动的光斑。柳依依回头望了一眼,灯火璀璨的街道像条流淌的星河,灯笼的光晕里,藏着一家饶笑声、脚步声,还有银铃清脆的“叮铃”声。
坐在车里,知遥和明轩头靠着头,很快就睡着了,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糖葫芦,糖渣沾在嘴角,像沾了颗星星。柳依依看着窗外掠过的灯火,心里暖融融的——新班级的笑语,灯会的流光,还有家饶陪伴,这样的日子,像杯刚沏好的蜜水,甜得人心里发颤,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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