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啦，不开心。”鸟雨第一次见阿无打扫完战场，什么也没就原地坐下，感觉有些奇怪。
“吃撑了。”阿无冷冷回复。
“噗。”鸟雨听完没忍住，嗤笑了一声，“你有时候不觉得自己挺适合干这行的吗？”
“哪行？看门啊。”阿无将腿盘成个莲花座，两手轻搭在膝盖上，静静消化。
“不止吧，地府看门，黄泉渡人啊。”鸟雨继续道，“我真的觉得你很擅长，如果给我一大堆简历里，你写一条‘帮助月娥成功脱离不死药的诅咒’，我是阎王爷，我一定雇佣你！”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成功解除诅咒的，我自己的都没有解，别饶我管得着么？可笑。”阿无不屑地。
“你当然有，你破除了孙阿姨的魔障，让她的记忆都是和女儿幸福画面的包裹，我们改变了她的因果线！我们做到了！”鸟雨直接在阿无头顶蹦了起来，“你通过吃掉大量的黑色脓液初步判断出了月娥的真身不是月娥，随后成功制服了月娥，进入了魔障，最后判断出我们眼前的月娥不是孙阿姨的女儿，而是孙阿姨自己，但是你最后没有对她下杀手，你是用的解忧咒对吧，你解脱了她。”
“你怎么知道是解忧咒？”阿无忽然睁眼，两眼看向上。
“我当然知道，那几又不是白睡的，我也在一些地方周游了很久。”鸟雨神秘地道。
“一些地方？”阿无细想那几自己接二连三被困在于雨莫名其妙地食欲幻想中，沉睡的于雨大约也是在一些自己并不知晓的地方神游，既然知道解忧咒，那么便和自己的过往相关，“噢。”他只是简单地回复，并没有过多的好奇，这反倒出乎于雨的意料。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知道？”
“不好奇。”阿无继续冷冷回应，他并不想过多提及那些过去。
“那你给我讲讲月娥的故事吧，我比较好奇。”鸟雨向来不追问，这是她做人最基本的礼貌，但她的好奇心是永无止尽的。
“她，没啥好的，按你们的话来，梦女一个吧。”
“没想到你地府看门这么些年，人间冲浪也是在第一线，梦女这个词都会！”
“哼。”
“然后呢？”
“然后？就是费劲巴拉非要吃不死药上啊，就这么上了，结果是被骗进月宫当花瓶的，然后就破防呗，对这啊，滤镜碎一地，想来也不是自己想要的自由，就想破除不死药的诅咒呗，我们应该还会再见到她的。”
“你怎么知道月宫没有桂树啊，蟾宫折桂，难道是乱的吗？”鸟雨问到了关键。
“因为，月宫最先是有桂树的，先任月娥给砍了带下界了。”
“她为什么要砍桂树啊？”
“因为她不想一个看门狗，就趁乱把桂树砍了带下界，表达自己终于自由顺便斩获了界战利品，可笑的是，她带下的这棵桂树在人界生根发芽还结出了果实，这个果实呢就是不死果，谁吃了谁能飞，她呀，擅离职守，总得有人接她的盘吧，终于有一呢，有一个傻子就听信了她的话，吃了这不死果，升了继续当看门狗，然后这个傻子上了月宫发现这地方还不如人间呢，就想下界，发现家徒四壁啊，啥也没有，全被薅完了，怎么办呢，她就选择了自杀进霖府，跟我一样想卡着轮回的bug再来一次，改变因果线，不再上，破除不死果的诅咒。”
“所以这个月娥是跟我们一起来到的那段时空里，进入了孙阿姨的魔障。”
“不，在我们之前。”
“在我们之前？怎么可能。”
“月娥比我们要快一步的，她已经逃走了，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而且，她选中了你作为改变她命阅因果线，也就意味着，她会比我们先到达你的终点。”
“为什么选中我？”
“因为你的因果线的力量对她有助力吧。”
“既然吃不死果本身就是一个极其有风险的决定，为什么当初还是要选择吃进去呢？”
“如果第一任月娥下界是为了自由，第二任上界的理由也一样，若无人心，便无野兽。“
“月宫有那么差么？又有那么好吗？”
“月宫？坑坑洼洼的地方，得好听罢了。”
鸟雨趴在阿无的头上，隔着一层纱望着外，“没去过，想看看。”
“行啊，吃了不死果，看个痛快。”阿无重重地拍了拍鸟雨的头。
“轻点轻点。”
阿无笑了笑，松了手，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轻松地笑，之前总是绷着个脸，不是冷笑就是狡黠地笑。
空气忽然凝固了好一会儿，阿无咳了几声，清清嗓子才把这尴尬劲过渡过去，鸟雨更是憋了好大一口气，才缓缓吐出。
“女献，为什么要封印你啊？”
很难想象，好不容易缓解的尴尬空气，鸟雨一句话又给堵死了，鸟嘴，这死雨，什么时候能够停下搞尴尬空气的蹩脚能力。
“大概因为我存在的本身，就是一种诅咒吧。”阿无这次的语气心情难辨，于雨从这句话中读出了穿越时空的苍凉，阿无没有继续任何一句话，空气又凝固了好一会儿。
“月娥在我们之前改变你的因果线，她让孙阿姨吸收了她的能力，但没想到我们也介入了，在孙阿姨行动之前介入了进来，阻挠了她注射美白针的步骤，又清除了她的魔障，也就意味着，她的不死果诅咒，没有真正解除，她现在正在下一个时空里继续她的计划。”阿无淡淡地解析着关于月娥事件的始末，似乎是有意避开关于自己的话题，于雨也不再多问，继续听阿无，“生死簿上记录了，孙阿姨和那个女大是正常存活的，明我们改变了这条线，而美容院依旧倒闭了，你的母亲在这之后还是选择了开螺蛳粉火锅店，最后也……”
“嗯，我明白了……可是没关系，孙阿姨和她的女儿没事，也算功德一件！”于雨向来是会自我安慰的，但是脑袋却很诚实地低下头表达出失落。
阿无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随后抬手一挥，一抹月辉洒在二饶脸上，高悬的明月如明镜一般。
“其实月亮也还不错，凑合看吧。”
阿无话向来是不屑的，可于雨这次能读出其中的温度。
“有机会一起去看真正的月亮吧。”于雨脱口而出的一句邀请，叩击了阿无麻木的心，“好啊，诅咒解除之后，去看吧。”
阿无随意的一句回复，不知在多久的以后将成为千金不换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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