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幼清新奇地用手指隔着眼皮碰了碰红的眼珠，惊喜道：“和我的眼睛一样。”
红顺着他的手掌往上摸了把他的臂，很快又把手收回去，背对着他蹲下。
安幼清看着他奇怪的举动，猜测道：“你要背着我吗？”
红没吭声却很快点头，安幼清于是按照他的动作爬上他的背，他没有那种夸张的肌肉，腰身劲瘦，安幼清双腿夹着他，手臂搂着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背上打瞌睡。
或许是他太重了，红的速度明显没有之前扛着他时走得快了，不过这样安幼清终于不难受，路上没有颠簸，他安心地睡了一整路。
再次睁开眼时发现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漆黑的环境阻挡部分视线，不远处燃烧着火堆，依稀可见清澈的湖水。
这地方应该是一个山洞，地方空旷，安幼清睡在唯一的石床上，坚硬的石头上铺了好几层绒毯，睡上去是极其柔软的。
整个地方只能用朴素简陋来形容。
红从后面抱着他，只不过他怀里冷冰冰的，贴在一起并不舒服。
晚上温度本来就很低了，再被红抱着他冷得直打颤，他没有寻到用来保暖的被褥，身上盖着的是一件单薄的衣服，应该是红脱下来给他挡风的。
安幼清吸了吸鼻子，下床坐到火堆旁，伸出手哈了哈气，用微弱的火苗取暖，没一会儿冷得受不了了，他把自己的尾巴放出来了，抱着毛茸茸的尾巴御寒，终于没那么冷了。
没一会儿红也从床上下来了，他先往火堆里添了柴，靠坐在安幼清旁边盯着他的尾巴。
安幼清见他喜欢，很慷慨地把尾巴拍给他摸了下，红呆呆抱着尾巴，浑身僵硬，连带着尾巴过来的还有安幼清身上的香味，浓郁地充斥着山洞。
他突然开口。磕磕绊绊了几个字：“狐……狸……”
读音怪异生涩，并不标准，只勉强能听出来他了什么。
安幼清一惊，“你不是哑巴——”
他对着红将这个词重新读了遍，红也重复了一遍，这一次已经和安幼清的音调一模一样。
安幼清又找到养孩子的乐趣了，他夸了下红，告诉他：“我就是狐狸，但是你不可以告诉别人，不能我有尾巴，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红眨着眼，安幼清以为他不懂，想要再解释一遍，突然感受到什么冰冷细长的东西缠上了他。
低头发现红的衣袍下也冒出一根粗壮的尾巴，上面有繁复的暗金色花纹，若隐若现闪着光芒。此刻尾巴尖缠在安幼清的脚踝上。
他的尾巴没安幼清的柔软，也不如他的好看，红有些担心他会嫌弃，心翼翼观察着他的表情生怕他会因此不喜欢他。
安幼清却没有任何负面情绪，他摸着触感冰凉凉的尾巴，发出一声轻喘，猛地喜糖进他的怀里，像是极为享受道：“凉凉的，好舒服。”
红松了一口气，太好了，这下不用考虑切掉尾巴了。
在得知红也是妖后安幼清彻底放飞自我，再也不用把尾巴和耳朵藏起来，每都可以大摇大摆维持半人半妖的模样在山洞招摇过剩
多数时候，他会坐在蒲团上教红话念字，他的教法就是自己先读一遍，红按照他的声音和嘴形来学习重复一遍。
红赋异禀，他学习能力快，照着安幼清笨拙的教法同样很快学会简单的句子，能和安幼清进行简单的交流。
红会话后，安幼清显得比他本人还开心，他在山洞里很闷，要缠着红和他话。
破旧的山洞里添置了很多东西，都是红买的，他在山洞里耕出一块地，让安幼清用来种花打发时间。
他甚至还无师自通学会了做菜，山洞里有一条山涧，里面有许多手臂长的鱼。
红隔几就给他抓一只，烤制或者炖汤给他吃，安幼清嘴馋吃得还不多，每次剩下的都被红处理了。
有时候红会带着安幼清去山里打猎，他化为原形后很容易捕捉到野鸡野兔等等的动物，抓住后安幼清却舍不得杀它们了，眼泪汪汪不要吃它们。
红默默点头，转而去抓别的比较丑的动物。
山林里大片大片的草地树木望不到头，下雨过后，竹林里能采到许多毒蘑菇和刚探头的鲜嫩笋尖。
红心灵手巧，砍了竹子半就为安幼清编制了一个专属的竹篮，可以用来装他采回来的毒蘑菇和烂野草。
这些东西是万万不能吃的，只因是安幼清亲手摘回来的红舍不得丢，仇大苦深看了半，挑了个冒着黑烟的蘑菇喂给安幼清养的兔子。
紧张兮兮看着兔子吃完也没有变异死亡后，他松了口气，之后便毫无负担把所有毒物都喂给了兔子。
安幼清已经没心没肺地跑去给他的花除草了。
山洞里还是太黑了，哪怕现在已经加了四五盏灯，尚且不能把整个山洞照亮，只有里安幼清很近才能完全看清他的脸。
安幼清啃着鲜嫩多汁的鸡腿，任由红贴在他的身上，目光也黏在他的脸上。
他总是这样，自己的软垫不坐，非要挤到安幼清旁边的地上坐着，直到安幼清吃完了他才会开始吃饭。
他还在长身体，饭量大如猪，一顿能生吞两只整鸡，到现在只能别扭的用着筷子，戳开鸡肉扭着身子抬头伸舌头摆弄许久才能挑起一块肉送进嘴里。
这样的吃法对他来很费劲，但安幼清告诉他必须要这样，板着脸的狐狸紧盯他的一举一动，虽然现在的吃相还是很粗鲁，但对比起之前算是初具人形了。
安幼清欣慰地点头，在郎玄身上没过足瘾的“养孩子”乐趣时隔多年终于在红这儿得到补充。
只是他发现他捡回来的两个孩子都太冷淡了，能动手就绝不动嘴，难怪他之前一直以为红是哑巴。
现在这样几乎和哑巴没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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