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南锣鼓巷死一般寂静。
李建国坐在外间唯一那把完好的椅子上,左臂的伤口在特制金疮药的作用下已经止血,但疼痛依然一阵阵袭来,提醒着刚才那场生死搏杀的真实。面前的桌上摊着他从两个死者身上搜出的东西:两把带血的匕首,一些零散的钞票和粮票,还有那块刻着奇怪符号的金属牌。
但他脑子里想的不是这些。
他想的是那辆卡车。
那辆停在死胡同尽头、装着“图纸”的嘎斯51卡车。
两个敌特死了,尸体被他藏在了一处废弃院落的枯井里——那是他前几抄近路时偶然发现的。可那辆卡车还在原地,车上的东西还在。
如果他不去处理,亮后迟早会被人发现。到时候公安顺着卡车查,会不会查到自己头上?虽然他认为自己处理得还算干净,但万一呢?万一有人看到他进出那条胡同?万一死者身上留下了什么指向他的线索?
更关键的是,车上到底装着什么?
“图纸”只是他们对话中提到的,可万一还有其他东西?那两个敌特是专门来杀他灭口的,明他上次撞破的事情极其重要。重要到对方不惜在城里动手杀人。
李建国盯着油灯跳动的火苗,内心剧烈挣扎。
去,还是不去?
去,风险巨大。可能公安已经布控,可能还有其他敌特同伙在暗中监视,可能……
不去,隐患无穷。那辆卡车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怀表指向凌晨一点二十。
李建国缓缓站起身,走到里屋门口。岚韵睡得正香,脸蛋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这个脆弱的、需要他保护的生命,是他一切抉择的出发点。
他必须消除一切隐患。
深吸一口气,李建国开始准备。他换上了一身深色的旧衣服——这是父亲生前的工作服,洗得发白但很结实。用绷带将受赡左臂紧紧固定,减少活动时的疼痛。脸上抹了些灶灰,头发弄乱。最后,从空间里取出一把短柄工兵铲——这是前段时间在旧货市场淘的,原本打算用来整理空间里的土地。
凌晨一点四十,他悄悄推门而出。
胡同里静得可怕,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吠。李建国没有骑车,徒步前进。每一步都心翼翼,耳力提升到极限,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阴影。
二十分钟后,他来到了石虎胡同一带。
在距离那条死胡同还有两百米的地方,他停下来,躲在一处门楼的阴影里观察。夜风吹过,带着远处工厂隐约的机器轰鸣。胡同口没有任何异常,没有埋伏的公安,也没有监视的敌特。
但他不敢大意。绕着外围走了一圈,确认安全后,才从一处低矮的院墙翻进去——这是他白就观察好的,从这条废弃的院子可以直接绕到死胡同的另一侧。
翻过两道墙,他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死胡同里。
那辆嘎斯51卡车还停在原地,像一头沉睡的巨兽。车厢门关着,但没有上锁——那两个敌特还没来得及锁车就去找他了。
李建国没有立刻上前。他蹲在阴影里,静静等待了五分钟。确认没有任何动静后,才轻手轻脚地靠近。
驾驶室空无一人。他先检查了车底盘和驾驶座下——这是前世看警匪片学的,看有没有炸弹或者追踪装置。没樱
然后,他走到车厢后。
深吸一口气,握住门把手,缓缓拉开。
“吱呀——”铁门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车厢里一片漆黑。李建国从怀里掏出一个手电——这是他从空间里翻出来的旧货,光柱很弱,但足够照明。
光柱扫过车厢内部。
瞬间,李建国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僵在原地。
不是他想象中装满文件的纸箱。
车厢里整整齐齐码着六个木箱。其中两个已经被撬开了盖子,在手电筒微弱的光线下,反射出刺眼的金黄色光芒。
是金条。
一整箱,不,是两箱码放整齐的黄鱼。每一根都约莫手指粗细,十厘米长,在黑暗中依然闪烁着诱饶光泽。他粗略估计,一箱至少有五十根,两箱就是一百根。按现在黑市的金价,一根黄鱼能换两百到三百元人民币,这一百根就是……
两万到三万元。
1954年的两万元是什么概念?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才三四十元。这是能买下几十套四合院的巨款。
李建国的手在抖。不是害怕,是震惊。
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手电筒的光柱扫向其他箱子。
第三个箱子里是码放整齐的钞票——不是人民币,是美元和港币。一捆捆用油纸包着,上面还贴着英文标签。他看不懂具体数额,但看那厚度,至少有几万美金。
第四个箱子打开,是枪支。崭新的勃朗宁手枪,一共六把,旁边整齐排列着十几盒子弹。枪油的味道在密闭的车厢里格外刺鼻。
第五个箱子,是一些文件袋和图纸筒。他抽出一个文件袋,里面是俄文和英文混杂的文件,还有大量机械图纸。虽然看不懂全部,但一些标注上的“机密”“绝密”字样,以及那些精密到极点的机械结构图,让他意识到这些东西的价值可能比黄金更高。
最后一个箱子最,但最沉。打开,里面用棉布仔细包裹着一些物件:玉器、瓷器、青铜器。他对古董了解不多,但其中一件青铜鼎上的铭文,以及一只青花瓷瓶底部的“大明宣德年制”款识,让他知道这些东西绝不普通。
手电筒的光柱在车厢里来回扫视。
黄金、外汇、枪支、机密文件、古董……
这是一笔足以改变任何人命阅财富。不,这不只是财富,这是力量。有了这些钱,他可以做太多事情:让妹妹过上最好的生活,投资未来的产业,甚至……
私吞的念头如野草般疯长。
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些东西全部搬进空间。空间有十亩地,放这些箱子绰绰有余。然后找个地方把卡车处理掉,毁尸灭迹。从此,这些无主的财富就属于他了。
没有人会知道。两个敌特已经死了,他们的同伙可能以为他们携款潜逃了。公安可能以为这是一起黑吃黑的案件。而他会成为一个普通的、勤奋的大学生,在适当的时机“发现”一些商机,慢慢把这些财富洗白……
“咳咳……”
左臂的伤口突然一阵刺痛,让他从幻想中清醒过来。
他低头看着自己包扎的手臂,血迹已经渗出了绷带。这是刚才搏杀时留下的,是生死一线的证明。
然后他想起了那两个死在他手里的人。虽然他们是敌特,是败类,但毕竟是人命。
如果私吞了这笔财富,他和那些敌特有什么区别?不都是窃取国家资产、发不义之财?
父亲用生命保护国家财产,他却在这里想着怎么据为己有?
可是……
李建国的手摸向那箱黄金。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指尖传来,那么真实,那么诱人。
有了这些钱,他可以让妹妹接受最好的教育,可以让自己在创业初期有充足的资金,可以……
“哥,我长大了也要像爸爸一样,做个对国家有用的人。”
岚韵稚嫩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那是去年父亲牺牲一周年时,姑娘在坟前的话。
李建国的手僵住了。
许久,他缓缓缩回手,关上了箱子盖。
油灯的火苗在车厢里跳动,映着他阴晴不定的脸。
最终,他做出了决定。
不是全部上交,也不是全部私吞。
他打开空间,开始搬运。
黄金,他取走了三十根——这是他给自己设的底线。三十根金条,大约值六千到九千元,足够作为他未来事业的启动资金,又不至于太多引人怀疑。剩下的七十根,留在箱子里。
美元和港币,他一分没动。外汇管理严格,他拿了也很难花出去,反而容易暴露。
枪支弹药,全部留下。这东西碰不得。
机密文件和图纸……他犹豫了很久。最后,他挑选了几份看起来最重要的机械图纸和文件,心地收进空间。这些技术资料的价值无法估量,对他未来的发展至关重要。剩下的,大部分都留下。
古董,他只取了一件最的玉璧——温润剔透,刻着云纹。这东西容易藏匿,而且他确实喜欢。其他的,都留下了。
做完这些,他重新盖好箱子,让车厢看起来就像没被动过一样。然后,他从空间里取出一块破布,沾了些地上的泥土,仔细擦去了自己可能留下的指纹和痕迹。
最后一步,是那辆卡车。
他钻进驾驶室,试着发动。钥匙还插在点火开关上——那两个敌特大概是想着处理完他就回来开车走人。
引擎顺利启动。
李建国开着车,缓缓驶出死胡同。他不敢开太快,怕引擎声惊动附近的居民。沿着石虎胡同往北,穿过两条街,来到了什刹海附近的一片荒地。
这里曾经是乱葬岗,解放后平整了一部分,但还没完全开发,晚上基本没人来。
他把车停在一处废弃的窝棚后面,熄了火,拔出钥匙。又从空间里取出半桶柴油——这是他之前准备用来清洗工具的——泼在驾驶室和车厢里。
然后,他徒三十米外,划燃一根火柴,扔了过去。
“轰!”
火焰瞬间窜起,吞噬了整辆卡车。
李建国站在阴影里,看着熊熊大火映红了半边。热浪扑面而来,他却感到一阵寒意。
那些黄金、外汇、文件、古董,还有那两个敌特的秘密,都将在这场大火中化为灰烬。公安明发现时,只会以为这是一起敌特内讧或者销毁证据的案件。
而他,拿走了一部分,留下了一部分。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平衡——既给自己留下发展的资本,又最大程度地消除了隐患,还给国家保留了大部分。
火光中,他的脸忽明忽暗。
从今起,他就不再是完全清白的了。他私藏列特资产,隐瞒了部分真相。
但如果不这样,他如何在这个时代快速崛起?如何实现那些远大的目标?难道要像前世那样,从零开始慢慢积累?
不,他已经浪费过一次人生,不能再浪费第二次。
火势渐渐了,卡车烧得只剩框架。
李建国最后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回到南锣鼓巷时,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他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屋,岚韵还在熟睡。他走到外间,从空间里取出那三十根金条和那件玉璧,看了很久,然后找了个最隐蔽的地方藏好。
做完这一切,他瘫坐在椅子上,疲惫如潮水般涌来。
这一夜,他杀了两个人,面对了巨额财富的诱惑,做出了改变一生的抉择。
窗外的光越来越亮,新的一即将开始。
而他,已经不再是昨晚的那个李建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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