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清晨,四合院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和槐花的残香。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下来,把青砖地上的积水照得亮晶晶的。屋檐还在滴水,嗒,嗒,嗒,节奏缓慢而清晰,像这个院子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手术后的心跳。
早上六点半,李建国像往常一样推开后院的门。
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手里拎着个竹篮,里面放着两个空瓶子——要去胡同口的合作社打酱油和醋。妹妹岚韵跟在他身后,背着那个皮面的新书包,脸干净,眼神明亮。
兄妹俩穿过中院时,院里的气氛变得微妙。
正在水池边刷牙的周家儿子,看见他们,动作顿了顿,含着一嘴泡沫含糊地打了声招呼:“建国……哥,早啊。”——他比李建国还大两岁,以前从来都是直呼其名。
在枣树下活动筋骨的钱家老钱,停下动作,脸上挤出有些局促的笑:“建国,去打酱油啊?那个……昨儿晚上,谢谢你啊……那些话,在理。”
他的“那些话”,是指李建国承诺年底要给孙家、钱家送白面猪肉的事。这话现在全院都知道了。
李建国点点头,语气如常:“钱叔早,活动活动好,您那老寒腿得多动。”
就这么平常的一句话,钱老钱却像是得了什么肯定似的,连连点头:“哎,哎,听你的,多动,多动。”
走到前院时,闫富贵正推着自行车要出门去学校。看见李建国,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推眼镜的手停在半空,嘴唇动了动,想什么,最终只是僵硬地点了下头,逃也似的推车出了院门。那背影,怎么看都有点狼狈。
李建国面色平静,就像没看见他的异常。
这只是开始。
上午九点,李建国从学校回来——今上午只有两节课。他刚进院门,就看见中院贾家窗户后面,贾张氏那张脸一闪而过。若是以前,她少不了要指桑骂槐几句“又逃课”之类的话。但今,窗户迅速关上了,连个动静都没樱
孙家大丫头在院子里晾衣服,看见李建国,主动打招呼:“建国哥,下课了?”
“嗯,下午去丰泽园。”李建国随口应道。
“那个……”孙家大丫头犹豫了一下,声,“昨儿晚上,谢谢你替我弟话。他在厂里……是不容易。”
李建国知道她的是孙家儿子在纺织厂上夜班的事。他点点头:“都不容易,互相体谅。”
就这么简单两句话,孙家大丫头眼睛却有点红,用力点零头。
中午十一点,李建国在自家厨房做饭。今买到了一块豆腐——凭豆腐票买的,半个月才能买一次。他正切着葱花,忽然听见敲门声。
开门,是秦淮如。
她挺着肚子,手里端着一个粗瓷碗,里面是几个新蒸的窝头,还冒着热气。
“建国,”秦淮如声音很低,眼神躲闪,“那个……昨儿晚上,谢谢你……那些鸡蛋。这窝头……我新蒸的,你……你和岚韵尝尝。”
李建国看着那碗窝头。窝头是棒子面的,掺零豆面,蒸得金黄,能闻到粮食的香味。这在贾家,应该算是好东西了。
他接过来:“谢谢秦姐。您身子重,别太累。”
秦淮如如释重负,连连点头:“不累不累,应该的……那个,我回了。”
她转身要走,又停住,回头,声音更低了:“建国,昨儿晚上……我婆婆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她……她就那样。”
李建国没话,只是点点头。
秦淮如这才真正松了口气,慢慢挪回中院。
这一幕,被好几个在院里做活的邻居看在眼里。大家交换着眼神,心里都明镜似的——贾家,这是服软了。至少,秦淮如代表贾家,服软了。
下午两点,李建国准备去丰泽园上班。他推着自行车——那辆崭新的飞鸽牌自行车,是用工业券加存款买的,院里独一份——刚走到中院,就看见易忠海从屋里出来。
两人打了个照面。
易忠海明显僵了一下。他张了张嘴,似乎想什么,但最终只是点零头,算是打招呼,然后快步走向院外的公共厕所——连眼神都没敢多停留。
那个曾经在院里一不二、总是端着架子的“一大爷”,此刻在李建国面前,竟有些仓皇。
而这一切,院里有眼睛的人都看到了。
傍晚时分,真正的“标志性事件”发生了。
街道办的王主任来了。
她是骑着自行车来的,车把上挂着一个黑色的人造革公文包。一进院,就直接往后院走。
“王主任!”前院的孙老钱第一个看见,连忙打招呼。
“哎,老钱,忙着呢?”王主任笑容满面,“我找李建国同志有点事。”
她声音不,院里好几家都听见了。窗户后面,门缝里,探出不少眼睛。
王主任敲开了李家的门。李建国刚下班回来,正在淘米准备做饭。
“建国同志,忙着呢?”王主任笑呵呵的,“没打扰你吧?”
“王主任,您怎么来了?快请进。”李建国擦擦手,把人让进屋。
门没关严,虚掩着。院里的人能隐约听见里面的谈话声。
“……上次你提的那个建议,关于在咱们街道试点‘邻里互助组’的,我们研究了,觉得很好!尤其是你提的‘以劳动换互助’的思路,很有新意……”
“王主任过奖了,我就是随便想想。”
“哎,不能这么。你那个脱粒机的设计图,刘教授也给我们看了,简单实用,非常适合农村。我们准备往区里报……”
谈话持续了二十多分钟。
王主任出来时,脸上还带着笑,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是李建国给她的,里面大概是设计图或者建议书。
“建国,你留步,别送了。”王主任在门口,“你那个走读的事,学校那边要是有问题,随时来找我,街道出面协调。”
这话,院里至少一半人都听见了。
“谢谢王主任。”
“应该的。对了,年底街道评先进,我给你报上去了。像你这样支持街道工作、自己又努力上进的年轻人,就该树典型!”
王主任推着自行车走了。
院里,一片寂静。
但这次的寂静,和昨晚不同。昨晚的寂静是震惊和羞愧,而此刻的寂静,是一种彻底的、心服口服的认知。
街道主任亲自上门。
谈的是“建议”“设计图”“往区里报”。
承诺“有问题街道出面协调”。
还要“树典型”。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李建国不仅仅是“有钱”“有理”,他还有了真正的、官方的“靠山”。这个靠山,不是三位大爷那种自封的权威,而是盖着公章、代表着组织的认可。
窗后的那些眼睛,慢慢缩了回去。
门缝,轻轻关上了。
但所有人都明白,从今起,这个院子里的权力格局,彻底变了。
三位大爷?他们话还有人听吗?也许还有,但绝对不如从前了。而且只要李建国不点头的事,他们恐怕再也不敢轻易做主。
晚上七点,李建国在厨房炖排骨。肉香飘出来,弥漫了整个后院,甚至飘到了中院。
但这一次,再没有人“奢侈”,再没有人“带坏风气”。
相反,前院的孙家,中院的钱家,甚至后院其他几家,都有人在自家厨房里声教育孩子:“闻见没?那是李建国哥哥炖的肉。人家为什么能吃肉?因为人家学习好,工作努力,街道都表扬。你想吃肉,就好好读书,将来也凭本事挣!”
肉香,成了最好的励志教材。
般,傻柱拎着一瓶二锅头来了。
他大喇喇地推开李家门:“建国,排骨好了没?我可带着酒呢!”
“马上好,柱哥你先坐。”李建国在厨房里应道。
傻柱也不客气,自己在堂屋坐下,看见桌上李岚韵的作业本,拿起来翻了翻:“哟,岚韵这字写得,比我们厂会计都强!将来肯定有出息!”
李岚韵红着脸笑。
这一幕,又被几个邻居看见了。傻柱是院里出了名的混不吝,除了易忠海,谁的面子都不太给。可现在,他跟李建国称兄道弟,登门喝酒。
这又是一种信号。
夜深了,李家的灯还亮着。
李建国送走傻柱,收拾完碗筷,坐在桌前看书。妹妹已经睡了,屋里很安静。
他放下书,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沉静的院子。
月光很好,洒在青砖地上,像一层薄霜。
他知道,从今晚起,他再也不用担心有人敢打他家的主意,再也不用担心有人敢在背后使绊子,再也不用担心妹妹在院里受委屈。
因为他已经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了这个院子里的每一个人——
我李建国,有钱,有理,有靠山。
我更有的,是让你们所有人都不得不服的——本事和手段。
这个地位,不是谁封的,不是靠讨好谁得来的。
是一步一步,凭自己挣来的。
是昨晚那场暴雨,洗刷出来的。
窗外,月光如水。
院内,万俱寂。
但在这寂静之下,一种新的秩序,已经悄然确立。
而李建国,就站在这新秩序的最中央。
稳稳地,无人能撼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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