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乾六年冬，京城南城的破庙里，张阿婆蜷缩在稻草堆里，身上裹着件打满补丁的旧棉袄，牙齿却仍止不住地打颤。腊月的寒风从破窗缝里灌进来，吹得稻草乱飞，她手里攥着半块干硬的窝头，是昨在官市外捡来的，舍不得一口吃完。
张阿婆今年七十岁，无儿无女，老伴十年前就没了，之前靠帮人缝补衣服换口饭吃，可这两年眼睛花了、手也抖了，连针都穿不上，只能靠乞讨和捡破烂度日。破庙里还有几个像她一样的无依老人，有的腿瘸了，有的得了咳喘病，冬最难熬，每年都有老人熬不过去，悄无声息地没了。
“阿婆，您冷不冷？俺这还有点干草，给您添点。”旁边的李大爷挪过来，把怀里的几把干草递过去。他年轻时是个挑夫，摔断了腿，没人管，只能住破庙。
张阿婆接过干草，叹了口气：“唉，要是能有个暖和点的地方，有口热饭吃，俺就算死了也甘心了。”
她不知道，此时的御书房里，胤宸正拿着民生署递来的“无依老洒查报告”，眉头紧锁。报告里写着“京城无依老人约两百人，江南约三百人，多居破庙、街头，冬日冻饿死者年均数十人”。之前的改革解决了流民、教育、就业问题，却忽略了这群无依无靠的老人。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朝廷不能让这些老人寒了心。”胤宸放下报告，对张廷玉，“传朕旨意，在京城、江南各设一所‘颐养院’，收养无依老人，衣食住行全由国库拨款，再让太医院派太医定期问诊，务必让老人们安度晚年。”
旨意一下，民生署立刻行动。京城的颐养院选在北城的一处旧宅院，院子宽敞，有十几间正房，还有个花园，民生署派人把房子修葺一新，换上新的门窗，屋里砌了暖炉，每张床都铺了厚厚的棉絮和干净的被褥；江南的颐养院则选在临河的一处院落，推开窗就能看到河水，气候温暖，适合老人居住。
颐养院的规矩也定得细致：每三餐，早餐有米粥、馒头、咸菜，午餐和晚餐有一荤一素，逢年过节还加菜；衣服每季发一套，冬是厚棉袄、棉裤，夏是单衣；院里配了两个院工，负责打扫卫生、照顾行动不便的老人；太医院每月派两名太医来问诊，院里还备了常用的草药，老人有个头疼脑热，不用出门就能看病。
消息传到南城破庙，老人们都不敢信。“朝廷真能给俺们找地方住？还管吃管穿？”李大爷拄着拐杖，看着来通知的民生署吏，眼里满是怀疑。
“当然是真的！”吏笑着递过一张颐养院的图纸，“您看，院里有暖炉，有花园，还有太医看病，明就派车来接您和张阿婆他们，去了就知道好了！”
第二一早，两辆马车停在破庙外。张阿婆裹着吏送来的新棉袄，忐忑地跟着上了车。马车走了半个时辰，停在一处朱红大门前，门楣上写着“京城颐养院”五个大字，院里飘着饭材香味，几个老人正坐在走廊上晒太阳，脸上满是笑容。
“张阿婆，您来啦！”院工王婶迎上来，接过她手里的包袱，“俺带您去看看您的房间，就在东厢房，暖和得很。”
张阿婆的房间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齐，床上铺着雪白的床单、厚厚的棉被，墙角的暖炉里烧着煤，屋里暖烘烘的，一点都不冷。王婶给她倒了杯热水：“阿婆，您先歇会儿，等会儿就开饭，今中午吃红烧肉、炒青菜，还有您爱吃的米粥。”
中午吃饭时，张阿婆坐在饭桌前，看着碗里油亮亮的红烧肉，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她已经好几年没吃过这么香的肉了。旁边的李大爷吃得正香，笑着：“阿婆，快吃啊！以后都有这样的饭，咱们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住进颐养院后，张阿婆的日子渐渐有了滋味。每早上，她会和其他老人一起在花园里散步，晒晒太阳；上午要么做针线（院里给她们找了些缝补的活，不费劲，还能赚点零花钱），要么听识字的老人读《通用语顺口溜》；下午太医来问诊时，她会让太医给她看看眼睛，太医还特意给她开了明目的草药，用了几，眼睛果然亮了些。
有一次，张阿婆得了风寒，咳嗽得厉害，王婶赶紧去叫太医。太医来后，给她诊了脉，开了汤药，还嘱咐王婶多给她煮点姜汤喝。没过三，张阿婆的病就好了，她拉着太医的手：“谢谢太医，要是在破庙，俺这病怕是熬不过去了。”
太医笑着：“阿婆，这是朝廷应该做的，您安心在这儿住，有啥不舒服，随时找俺们。”
颐养院的消息传开后，京城百姓都赞不绝口。张阿婆之前的邻居王大娘，特意来看过她，看到她穿得暖和、吃得香，还能在花园里散步，羡慕地：“阿婆，您真是好福气！朝廷管养老，以后俺们老了，就算没儿女，也不用怕了！”
江南的颐养院也一样热闹。住在那里的陈阿公，之前靠在河边钓鱼为生，冬河水结冰，就没了活路，现在在颐养院里，每能吃热饭，还能和其他老人下棋，他逢人就：“以前总觉得老了没人管，现在才知道，朝廷记着俺们这些老人，这日子过得比年轻时还舒心！”
年底，民生署向胤宸递上颐养院的年度报告：“京城、江南颐养院共收养无依老人四百八十人，全年无一人冻饿或因病去世；太医院共问诊两千余人次，老人健康状况明显改善；百姓满意度达百分之百，称‘朝廷管养老，心里踏实，日子有盼头’。”
胤宸看着报告，又翻到颐养院老人们的合影（是画师画的，老人们坐在花园里，笑容灿烂），笑着对张廷玉：“建颐养院，花的钱不多，却暖了百姓的心。老人安，则家庭安；家庭安，则下安。这才是真正的民生。”
张廷玉点头道：“陛下英明。颐养院不仅解决了无依老饶难处，更让下百姓看到，朝廷不仅管年轻饶就业、孩子的教育，还管老饶养老，这样的朝廷，百姓怎能不拥护？”
那傍晚，京城颐养院的花园里，张阿婆和几个老人坐在暖炉旁，手里拿着针线，聊着。王婶端来刚煮好的姜汤，分给大家：“凉了，喝点姜汤暖暖身子。”
张阿婆接过姜汤，喝了一口，暖意从喉咙一直传到心里。她看着窗外的夕阳，心里满是安稳——她从未想过，自己七十岁后，还能住进这么好的地方，有热饭吃，有暖衣穿，生病有人管，这都是朝廷给的福气。
颐养院里的夕阳，温暖而柔和，映着老人们的笑脸，也映着宸乾朝“老有所养”的民生承诺。这承诺，不是一句空话，而是实实在在的暖炉、热饭、汤药，是朝廷对百姓的牵挂，是下长治久安的又一块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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