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秽沼泽,名不虚传。
刚踏入不过百丈,沈砚辞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腐臭毒瘴,混杂着刺鼻的硫磺味和腥甜的妖气。脚下是深不见底的黑色淤泥,不时冒出咕嘟咕嘟的毒泡。四周生长着奇形怪状、颜色妖艳的毒蕨和食人花,扭曲的枯木上挂满了黏糊糊的毒苔藓。光线昏暗,视线受阻,连神识探查范围都被压缩到不足十丈。
“晦气……这鬼地方……”沈砚辞屏住呼吸,全力运转混沌道基,灰金色灵力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光膜,勉强抵御着毒瘴的侵蚀。他背着云漪,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中艰难前行,每一步都心翼翼,生怕陷入沼泽深处的流沙泥潭。
“哞……”墨影这蠢驴也蔫了,耷拉着脑袋,四蹄包裹着微弱的雷光,踩在淤泥上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显得无精打采。这里的毒瘴让它也很难受。
“不协…得尽快找到林凡的那个废弃祭坛!”沈砚辞心中焦急。云漪的气息在毒瘴侵蚀下似乎又微弱了一丝,必须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为她疗伤,自己也急需恢复。
他凭借强大的方向感和对能量波动的敏锐感知,在能见度极低的沼泽中艰难辨识方向,朝着地图上标注的祭坛大致方位摸索前进。
一路上,危机四伏。
“嗖!”一条隐藏在淤泥下的二阶毒涎鳄突然暴起,血盆大口咬向墨影的后腿!
“蠢驴心!”沈砚辞反应极快,血影刀反手劈出!“噗嗤!”刀罡掠过,毒鳄头颅飞起,腥臭的血液喷了墨影一身。
“哞嗷!”墨影吓得一蹦三尺高,浑身驴毛倒竖。
没走多远,一片看似平静的水洼突然翻滚,钻出十几只拳头大、通体碧绿、口器狰狞的腐尸毒蚊,嗡嗡叫着扑来!
“太阳真火!”沈砚辞张口喷出一股金焰,灼热的火焰扫过,毒蚊纷纷化为灰烬。但更多的毒虫从四面八方涌来。
“妈的,没完没了!”沈砚辞骂了一句,知道不能恋战。“镜影折光!”身法展开,带着云漪和墨影在沼泽中左冲右突,避开成群的毒虫和隐形的陷阱。
两个时辰后,色完全暗了下来。沼泽的夜晚更加危险,各种夜行毒兽开始活动,诡异的嚎叫和厮打声此起彼伏。
沈砚辞灵力消耗巨大,身上添了几道毒伤,虽然及时逼出毒素,但状态更差了。墨影也累得气喘吁吁。
就在他几乎要绝望时,前方一片相对干燥的高地上,隐约出现了一片残破的石砌建筑轮廓。
“是那里吗?”沈砚辞精神一振,心靠近。
靠近了才发现,这是一片占地颇广的古代遗迹。大部分已经坍塌,被淤泥和毒藤覆盖,但中心区域,确实有一座用黑色巨石垒成的、布满苔藓和裂纹的圆形祭坛。祭坛约莫三丈见方,上面刻满了模糊不清的古老图案和符文,散发着一股沧桑、死寂的气息。
最让沈砚辞惊喜的是,祭坛周围似乎有一层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能量力场,将沼泽的毒瘴和大部分毒虫都隔绝在外!
“就是这里!废弃祭坛!”沈砚辞大喜过望,“这力场……是残存的守护阵法?无绝人之路!”
他谨慎地用神识反复扫描祭坛和周围,确认没有活物和陷阱后,才背着云漪,踏上祭坛。
一进入力场范围,那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毒瘴顿时消散,空气变得清新了不少。虽然依旧灵气稀薄,但总算是个能喘口气的地方。
“暂时安全了……”沈砚辞长舒一口气,心翼翼地将云漪平放在祭坛中央相对干净平整的地方。墨影这蠢驴也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沈砚辞不敢怠慢,立刻在祭坛边缘布下须弥阵和敛息阵,又撒上驱虫药粉。然后,他取出最好的疗嗓药,先喂云漪服下,运功助其化开药力,稳定伤势。接着,自己也吞下大把丹药,盘膝坐下,全力运功疗伤,恢复灵力。
混沌道基疯狂运转,吞噬着丹药之力和空气中稀薄的灵气。伤势在缓慢恢复,枯竭的灵力也在逐渐充盈。
然而,他并没有发现,当他运转功法,特别是混沌之气流转时,身下这座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古老祭坛,那些模糊的图案和符文,似乎……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祭坛中心,一块不起眼的黑色石板下,一丝若有若无的空间波动,悄然溢出,又迅速隐去。
一夜无话。
第二清晨,沈砚辞从入定中醒来,伤势恢复了六七成,灵力也恢复了八成。他检查了一下云漪的情况,依旧昏迷,但气息在丹药和相对安全的环境下,似乎平稳了一丝。这让他稍稍安心。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这祭坛的力场不知能维持多久,沼泽也不是久留之地。”沈砚辞站起身,看向沼泽深处,“林凡沼泽另一边可能有出路,或者……能找到其他离开碎星海的方法?”
他决定探索一下祭坛周围,看看有没有其他发现,或者确认一下出路。
就在他走到祭坛边缘,准备仔细研究那些古老符文时——
“嗡……”
怀中的那枚得自星棺的暗金色玉简,突然毫无征兆地发烫!并且传来一股清晰的、带着渴望和指引意味的悸动!方向直指——祭坛正中心那块不起眼的黑色石板!
“嗯?”沈砚辞瞳孔一缩,“这玉简……对这里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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