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李岘青思考出个所以然来，聂重升便再次行动起来，如同跗骨之蛆般咬住张文宇的身影猛扑过去。
“这家伙……该不会是想用这种最笨的消耗战，硬生生拖垮张文宇的精神力吧？”李岘青心里嘀咕。
然而，在又连续扑空数次之后，聂重升却骤然停了下来。他脸上的急躁之色尽去，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李岘青看得一头雾水，歪了歪头：“难不成……这家伙真看出了张文宇的门道？”
聂重升缓缓闭上了双眼，呼吸变得绵长而平稳。他双耳微动，捕捉着空间中每一丝细微的波动。
灵光乍现！
一个极其微弱、却真实不虚的气息，清晰地出现在他右侧十五步之外。而方才停留在他眼前的那个“张文宇”，此刻在他感知中却是一片虚无，毫无生命气息。
“假的可真不了！”
他低喝一声，依旧闭着双眼，身形却如猎豹般猛地朝着右侧十五步外疾冲而去，那里才是张文宇的真身所在！
见到聂重升竟精准地直扑自己藏身之处，张文宇先是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眼看对方拳风已至，他连忙侧身旋步，险险避开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然而，聂重升的攻势并未停歇！他身形如陀螺般疾转，一记凌厉的鞭腿已携着破空之声，朝着张文宇拦腰扫去！
张文宇双臂交叉，仓促格挡。然而聂重升这一腿蕴含的刚猛力道远超预估，他只觉一股巨力排山倒海而来，双臂剧震，整个人竟被硬生生踢得离地倒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砸落在远处。
虽然在梦境中并无真实的肉体疼痛，但每一次攻击和受击，都会切实地消耗精神力。这包括了感知、构建、乃至每一个念头的运转，只要身处梦境，便无时无刻不在消耗。
张文宇缓缓从地面站起身，动作依旧从容，但透过镜片的目光，已多了几分凝重。
他着实没料到，这个看似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竟然能精准识破自己的真身位置。
他的梦境构建方向是“物理光学”，那些看似真实的分身，不过是利用光线折射、反射营造出的视觉欺骗，他的真身早已借助光学原理隐藏了起来。这其中的奥妙，本应是独属于他的底牌，常人根本难以理解，更别看破。
若是换作李岘青，确实做不到。他的“仙侠”构建更偏向意象和法则，想象力和现实认知的局限，让他对复杂的物理光学缺乏深入理解，认知层面或许还停留在学生时代那些基础的光学实验上。
“哟，倒是看你了，傻大个。”
张文宇推了推眼镜，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你是怎么发现的？”
“哼！我大夏几千年武道传承的博大精深，岂是你能揣度的？收拾你，足够了！”聂重升昂着头，语气里充满了传承的自豪与对自身道路的坚信。
在观测会议室内，几位分队长与陈部长正透过大屏幕，实时观看着梦境中三饶一举一动。
“资料显示，张文宇的梦境构建方向是‘物理光学’，聂重升则是‘武道’。”
一位队长摸着下巴评论道，“从这几回合的交手来看，两人各有千秋，暂时难分高下啊。”
“有意思！我赌张文宇赢！”另一位队长笑着押注，“他的技巧更精妙，潜力更大。”
“我倒觉得聂重升胜算更高。”旁边有人提出不同意见，“他的武道招式朴实无华，但消耗的精神力显然更少，更适合持久战。”
队长们纷纷就这场突如其来的对决讨论起来，气氛热烈。眼前这一幕确实有些出乎他们的预料。
原本以为，学员们首次使用灵枢桥，脱离自身熟悉的梦境环境，进入这个陌生的梦境空间，能完成一些基础的梦境构建就已经算表现良好了。
谁能想到，这才刚进来，就上演了这么一场高质量的对决？
“要不……单独给他们划个分空间？”一位队长提议道，目光紧盯着屏幕，“眼看这门课的教官马上就要接入了，其他学员估计也会陆续上线。要是被打断，可就看不到这场好戏的结局了。我挺好奇，他俩到底谁能更胜一筹。”
“我觉得可校”
另一人表示赞同，“本来这第一次灵枢桥实训，目的就是让他们熟悉在非自我主导的‘异构梦境’中行动，毕竟将来执行任务，经常需要潜入他人千奇百怪的梦境。让他们打个痛快，正好能检验这种环境下的实战适应能力。”
众饶目光投向陈部长，等待他的决断。显然，这两饶激烈交锋，远比观看其他学员生涩的构建练习要有趣得多。
陈部长微微一笑，点零头，对身旁的陆平峰示意道：“通知主控台，将后续接入的学员和教官引导至其他备用梦境空间。这个‘擂台’……就留给他们吧，让我们看看他们能奉献一场多么精彩的表演。”
张文宇缓缓直起身，镜片后的目光微凝，语气里带上了一丝郑重：
“看来，之前确实是我瞧你了。”
聂重升扭了扭脖子，骨节发出噼啪声响，脸上战意更盛：
“在外面有Adpc的规矩绑手绑脚，在这梦里，正好揍得你找不着北！”
他话音未落，身形已再次猛冲而出，目标明确，他已完全看破了那些光学幻象的干扰，确信眼前这个就是张文宇的真身！
然而，面对他凶猛的逼近，张文宇依旧气定神希他仅是轻轻抬手，一枚刺眼的光球便瞬息间在指尖凝聚成形。
未等聂重升近身，他屈指一弹，光球如流星般精准砸向脚下地面。
“嘭！”
光球触地瞬间，并未爆炸，而是如同水银泻地般骤然折射出十数道凌厉光束！这些光束以各种刁钻角度经地面弹射，瞬间交织成一张毫无死角的立体攻击网，将聂重升的所有退路彻底封死！
聂重升脸色一变，试图闪转腾挪，但那经过精密光学计算的光束阵列来得太快、太密，根本避无可避！
“嗤！嗤！嗤！”
数道光束瞬间洞穿了他的身体。一股并非作用于肉体，而是直接灼烧在精神感知层面的剧烈痛楚，如同高压电流般窜遍全身！
“呃——！”
他一声痛哼，整个人被那股冲击力狠狠掀飞，狼狈地翻滚着摔出数米远。
聂重升挣扎着撑起身体，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解。
怎么可能？！
刚才那灼烧神魂的剧痛和真实的冲击感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只在培训资料里听过，唯有当“黯蚀之源”的力量侵蚀梦境时，才会带来如此真实的痛苦体验。
这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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