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将至的消息在高层传开后,管城内外暗流涌动。胡校尉等主战派摩拳擦掌,主张给使者来个下马威;而一些心思活络的官员则开始暗中串联,盘算着如何在新主子面前卖个好价钱。
徐圆朗对此心知肚明,却不动声色,只是暗中让李政加强监控,同时命我全权负责展示实力的筹备。
我深知,这场必须恰到好处。太过张扬,恐激起对方敌意;太过含蓄,又达不到威慑效果。经过深思熟虑,我决定分三步走。
第一步,整军容。我下令山地营全体换发新装备,虽然大部分仍是皮甲,但一律清洗修补,兵刃磨得雪亮。每日操练加倍,校场上杀声震,尘土飞扬,要让使者远远就能感受到这股肃杀之气。
第二步,亮尖刀。我亲自督导须水营进行针对性训练。不同于山地营的大场面,我们重点演练队突袭、精准狙杀、夜间渗透等特种战术。王栓子带着箭术最好的几人苦练移动靶射击,要求百步外箭无虚发;侯三则带人反复模拟侦察与反侦察,将管城周边地形摸得烂熟。
第三步,布疑阵。我让侯三在使者必经之路上精心布置了几处可见的防御工事——看似年久失修,实则暗藏杀机的烽燧;半隐在树林中的重型弩车;还有几处明显是新近挖掘的陷马坑。既要让对方看到我们的准备,又要让他们摸不清虚实。
这日,我正带着须水营在城西密林演练渗透战术,侯三匆匆来报:郎将,探清楚了!使者队伍约五十人,由王世充麾下参军郑虔带队,三日后抵达。随行有二十骑护卫,皆是百战老兵。
郑虔...我沉吟道,此人在王世充麾下以谨慎多疑着称,派他来,看来王世充对管城确实心存顾忌。
正是。侯三补充道,据洛阳眼线传回的消息,王世充大胜后内部不稳,急需稳定后方。此番派使者来,试探多于征伐。
好消息!这意味着我们以战促和的策略大有可为。
我立即调整方案,下令减少公开示威性的操练,转而加强暗中布置。同时在使者入城路线两侧安排了几处——一队刚刚狩猎归来、满载大型野物的山地营士兵;几个在河边擦洗带血兵器的伤兵;甚至不心让使者看到我们正在试射的一批新式弩箭...
“郑虔……”我低声念叨着这个名字。这个人在王世充的手下可是出了名的谨慎多疑,如果不是因为管城关隘对于王世充来实在太过重要,恐怕也不会派出这样一个棘手的人物前来吧?想到这里,我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冷笑:哼,王世充啊王世充,你还真是够心的呢!不过也好,既然你如此忌惮管城,那我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这一点了。
一旁的侯三点零头,表示赞同我的看法:“根据从洛阳那边传来的情报来看,王世充虽然取得了一场大胜,但其实他自己的内部并不安稳,现在非常需要时间去稳固后方。所以这次派遣使者过来,更多的应该还是想要先探一探咱们这边的虚实,而并非真正打算发动进攻。”
听到这里,我心中不禁暗喜:这可真是个大的好消息啊!原本我还有些担心王世充会不顾一切地向管城发起猛攻,那样一来,局势可就相当危险了。但如今看来,我们之前制定的那个“以战促和”的战略计划很有可能就要成功实现啦!于是乎,我当机立断做出决定,立刻改变原有的部署方案,并下达命令要求各部停止那些过于张扬的公开示威性操练活动,而是把精力都集中到暗地里的布防工作上去。与此同时,我又特意在使者进城必经之路的两旁精心策划了好几起所谓的“意外事件”:先是安排了一支刚刚结束狩猎任务凯旋而归且收获颇丰的山地营部队出现在那里;接着再让几名身上还沾有血迹并且正在河边清洗沾满鲜血武器装备的受伤士兵也凑巧路过簇;最后更是故意装作疏忽大意似的,让那位即将到来的使者亲眼目睹到我们正在测试发射的一大批崭新款式弩箭所展现出来的强大威力……
三日后,站在北门城楼上,看着远处扬起的尘土,我知道,戏台已经搭好,就等主角登场了。管城的命运,将在未来几内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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