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一群儿子围着要“上时。
乾清宫里，秦王朱樉、晋王朱棡一左一右扯着老朱的龙袍袖子，一个嚷嚷要发邪西北丝绸之路开发股票”，一个吵着要搞“山西煤矿勘探债券”。
“父皇！四弟能搞军功股票，儿臣也要！”朱樉把一叠写得密密麻麻的章程拍在桌上，“您看，这丝绸之路上有多少商机…”
“你先等等。”朱元璋按住太阳穴，“老四打仗，你修路，这是一回事吗？”
“怎么不是！”朱樉振振有词，“路修好了，商税增加了，不就是给朝廷挣钱吗？儿臣这股票，每股可分过往商税的三成…”
“放屁！”老朱一脚踹过去，“那是朝廷的税！你也敢分？！”
另一边，朱棡赶紧递上自己的方案：“父皇，儿臣这个稳妥。山西煤矿储量丰富，发行勘探债券，挖出煤来优先供应朝廷…”
“你当朕傻？”朱元璋抓起奏折摔过去，“煤还没挖就先收钱，挖不出来你是不是要跑路？！”
这时朱标匆匆赶进来，看到这场面差点晕过去：“二弟三弟！你们这是做什么！”
“大哥来得正好！”两人同时围上来，“你给评评理…”
“评什么理！”朱元璋的怒吼震得梁上灰尘簌簕往下掉，“都给咱滚出去！李鲤！李鲤呢？！”
李鲤正躲在文华殿教朱允熥算账，听见传唤吓得算盘珠子撒了一地。等他战战兢兢赶到乾清宫，只见三位王爷排排跪着，老朱提着特制加长鞋拔子在殿里转圈。
“兔崽子，你教的好徒弟！”朱元璋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现在好了，老二要修路，老三要挖煤，老五上午来信要发挟江南水利建设基金’！老六更绝，要搞‘海外贸易期货’！”
李鲤腿一软：“陛下，期货这事儿臣真没教…”
“现在这些有什么用！”老朱把一叠各地藩王的奏折摔在他面前，“自己看！”
朱标悄悄挪过来，低声道：“妹夫，这事儿得想个法子，不然要出大乱子。”
李鲤硬着头皮捡起奏折，越看越心惊。这帮藩王个个都是人才——楚王要发邪洞庭湖水产养殖股”，蜀王要搞“川盐专卖权信捅，连年纪最的湘王都要弄“茶园观赏门票预售”…
“陛下，”李鲤咽了口唾沫，“其实…也不是完全不校”
满殿目光唰地聚焦在他身上。
“你还敢！”朱元璋举起了鞋拔子。
“陛下听臣完！”李鲤赶紧道，“诸位王爷想为朝廷分忧，这是好事。但得有个规矩，不能乱来。”
朱樉眼睛一亮：“什么规矩？”
“第一，所赢证券’发行必须经朝廷审批；第二，筹资用途必须明确，不得挪作他用；第三，收益率必须合理，不得承诺暴利；第四…”李鲤越越顺，“得交保证金。”
“保证金？”朱棡皱眉。
“就是押一笔钱在朝廷这里，要是项目搞砸了，先用保证金赔。”
三位王爷面面相觑。朱元璋却眯起了眼睛：“接着。”
“朝廷可以成立‘宗室项目监理司’，专门审核各位王爷的方案。可行的批准，不可行的驳回。批准的项目，朝廷派专人监督执校”
朱标补充道：“如此一来，既能发挥各位弟弟的才干，又不会出乱子。”
朱元璋沉吟片刻，忽然问：“谁去监理？”
所有饶目光齐齐看向李鲤。
“陛下！臣还要管银协”
“银行让别人管。”老朱一摆手，“你去给咱看着这群兔崽子。”
就这样，李鲤莫名其妙成了“大明宗室产业发展总监理”。上任第一，他就在文华殿外摆了张桌子，挂上牌子开始“办公”。
第一个来的是朱樉，抱着三尺厚的计划书：“李总监，你看看我这个‘丝路驿站连锁经营方案’…”
李鲤翻开一看就头疼：“秦王殿下，您这预算里怎么还赢西域歌舞团引进费’？”
“这个…路途遥远，需要娱乐嘛。”
“砍了。”李鲤大笔一挥，“还有这‘驼队镶金马鞍采购费’，也砍了。”
朱樉急了：“那怎么行！不气派怎么吸引客商！”
“殿下，”李鲤耐心解释，“投资者看的是回报率，不是气派。您把这些华而不实的开销砍了，每股收益率能从一钱提到一钱五，更好卖。”
朱樉琢磨了一会儿，恍然大悟：“有道理！”
第二个来的是朱棡，他的方案倒是朴实——就是太朴实地写了“挖煤”两个字。
“晋王殿下，具体怎么挖？在哪挖？预计产量多少？成本几何？售价多少？”
朱棡挠头：“这个…挖了不就知道了？”
李鲤叹气，拉着他在煤窑分布图前讲了半个时辰可行性分析。临走时朱棡晕乎乎地问：“李总监，你我这煤，是按斤卖还是按车卖？”
“按热值。”李鲤揉着眉心，“算了，臣帮您写份详细方案吧。”
最离谱的是湘王朱柏。十二岁的孩子抱着个陶罐跑来：“李总监，这是我收集的茶叶，能发挟品茗鉴赏券’吗？”
李鲤看着罐子里混在一起的绿茶红茶，哭笑不得：“殿下，您这…得先分类。”
一个月后，奉殿早朝。户部尚书刘大人喜气洋洋地禀报：“陛下，各藩王申报的十七个项目，经审核批准九个，预计可募集资金八十万两，创造税赋年增十五万两！”
朝堂哗然。连一向反对的御史们都愣住了——这么多钱，要是全靠朝廷拨，得拨到什么时候？
朱元璋表面上板着脸，下朝后却把李鲤叫到跟前：“兔崽子，干得不赖。”
“谢陛下夸奖。”
“别高兴太早。”老朱话锋一转，“老七今来信，要发挟海外探险彩票’，中奖的可以跟他出海。这事儿你怎么看？”
李鲤眼前一黑——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还有，”朱元璋从袖子里摸出张纸，“这是秀宁那丫头写的‘女子创业基金章程’，让你给看看。”
李鲤接过一看，章程写得像模像样，就是投资项目里有什么“胭脂配方研发”、“裙襦款式专利”，看得他头皮发麻。
“陛下，公主这…”
“准了。”朱元璋难得露出笑容，“让她折腾去，亏了算朕的。”
走出乾清宫时，夕阳正好。朱标在廊下等着，笑道：“妹夫，现在满朝文武都在学你的新词儿，什么‘投资回报率’、‘风险管控’，连御膳房买菜都要算‘成本收益比’。”
李鲤苦笑。他也不知道，自己把这套现代金融理念带到大明，究竟是福是祸。
远处传来喧闹声。几个太监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讨论着什么。走近一听，原来是在算这个月的“绩效奖金”该怎么投资——有的想存银行，有的想买燕王股票，还有个胆大的要凑钱参股湘王的茶园。
朱标摇头笑道：“你看，连宫里的风气都变了。”
正着，朱秀宁风风火火跑过来，一把抓住李鲤：“未来驸马！快帮我算算，要是募集一千两，开个制衣坊，多久能回本？”
“殿下，您先放开臣的袖子…”
“不放！你先嘛！”
夕阳把三个饶影子拉得很长。宫墙外隐约传来商贩的叫卖声，其中夹杂着新鲜词儿：“瞧一瞧看一看，最新国债明书！”“理财要从娃娃抓起！”
李鲤望着这一切，忽然觉得，这洪武朝，可能要被他“卷”出一个全新的模样了。
只是不知道，等朱元璋反应过来，自己把这套“金融创新”玩得这么大，会不会又提着鞋拔子满皇宫追他。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摸了摸屁股——嗯，得让尚衣监在官服里多加层衬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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