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雅之心:小强的永恒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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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神圣溶井 (公元102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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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见证奇琴伊察那场宏大的春分祭典,又过去了二十五个寒暑。强遵循着自己内心的指引,并未在羽蛇之城的核心区域过多停留。他如同一个耐心的地质学家,沿着奇琴伊察文化影响力的辐射带,向北、向东,深入那些接受其统治,却仍保留着更多自身肌理的附属城镇与乡村。他渴望了解的,是库库尔坎的信仰如何在基层扎根,那“神圣”的面纱之下,究竟掩盖或催生了怎样的现实。公元1025年,一个异常干旱的年份,他来到了一座名为“切姆维尔”(chemil,意为“圣泉之口”)的城镇,这里以其与一座规模巨大、深不见底的“神圣溶井”(cenote Sagrado)紧密相连而闻名,是区域性祭祀雨神(如今已更多地与库库尔坎的职司重叠)的重要地点。

持续的干旱折磨着这片土地。玉米在田间卷曲枯萎,土地裂开贪婪的口子,连最耐旱的龙舌兰也显得无精打采。空气中弥漫着焦灼与绝望,人们的眼神在毒辣的日头下显得空洞而狂热。对雨水的祈求,已成为生存的唯一主题。切姆维尔的统治者与祭司们(他们的服饰和做派已明显模仿奇琴伊察,但细节处仍透着地方的粗粝)宣布,将举行一场特别隆重的祭祀,向库库尔坎(或仍被一些老人私下称为查克)祈雨,而祭品,将格外丰厚。

祭祀当日,强跟随人流,来到了那座着名的溶井边缘。这是一个巨大的、令人望而生畏的自然造物。井口直径巨大,井壁几乎是垂直的石灰岩,向下延伸,没入一片幽深得近乎墨绿的潭水郑阳光仅能照亮井口以下一段距离,再往下,便是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仿佛直通冥府。井口周围搭建起临时的祭台,竖立着羽蛇神和雨神的符号,奇琴伊察派来的高级祭司神情肃穆,身着全套礼仪服饰,周围是手持“亚特拉特”(投矛器)和黑曜石大棍的、隶属于库库尔坎神殿的武士,他们的存在,彰显着此次祭祀的规格与中央权力的关注。

人群聚集在溶井周围的安全距离外,鸦雀无声,只有风吹过干燥灌木的沙沙声,以及祭司摇动法器时清脆的铃响。气氛凝重得如同绷紧的弓弦。

祭仪开始,与奇琴伊察的宏大戏剧化风格类似,但在这里,面对这口直接吞噬生命的深井,多了一份原始而残酷的直观性。祭司吟唱着对库库尔坎的颂歌,强调其带来雨水的威能,并历数此次准备的丰厚祭品:大量的玉器、精美的陶罐、成盘的柯巴脂、珍贵的羽毛织物,以及……活人。

第一批被押上来的,是几名从边境冲突中俘获的敌对部落的战士。他们被涂成蓝色,象征其作为献祭品的身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愤怒或认命的麻木。在祭司高亢的祝祷声中,他们被逐一推入,或强行投入那深不见底的墨绿井水郑落水声沉闷而短暂,挣扎的水花很快平息,生命被那黑暗无声地吞没。人群发出低低的、压抑的惊呼和祈祷。

紧接着,是第二批祭品。几名年轻的男女,并非战俘,而是来自本地或因罪被罚,或因家庭无法度过荒年而自愿(或被自愿)献身的玛雅人。他们的表情更加复杂,有的带着一种殉道般的狂热,有的则面如死灰。其中有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身体单薄,在被推向井边时,突然爆发出凄厉的哭喊,挣扎着向后退缩。

“不!我不要!母亲!救救我!”他的哭喊在寂静的井口周围显得格外刺耳。

负责行刑的库库尔坎武士面无表情,粗暴地扼住他的手臂。人群中,一个妇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随即瘫软在地,被旁人扶住。那是少年的母亲。

强感到胃部一阵抽搐。他见过无数死亡,参与过多次血祭,但每一次面对这种对同类生命的直接、公开的剥夺,尤其是面对并非在战场上英勇战死,而是在这种仪式中被作为“物品”献出的个体时,那种源自文明深处的寒意依旧无法适应。这与古典时期追求宇宙平衡、强调牺牲者自愿与高贵的理念,似乎已有了微妙而残酷的偏离。在这里,献祭的规模和对生命的轻蔑,仿佛与祈雨的迫洽与对强大新神证明信仰的狂热直接挂钩。

少年最终还是被投入了井中,那绝望的哭喊戛然而止,被深渊吞噬。

随后,大量的玉器、金铜制品、精美的陶器被投入井中,如同向一个贪婪的神灵缴纳贡赋。财富与生命,一同沉入黑暗。

祭祀结束了。祭司宣布,库库尔坎已经收到了诚意,雨水必将降临。人群在一种混合着释然、恐惧和渺茫希望的情绪中,开始缓缓散去。井口恢复了平静,只有那墨绿色的水面,偶尔冒出一个气泡,破裂,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什么。

强没有立刻离开。他留在切姆维尔,观察着祭祀之后的日子。一,两,三……空依旧湛蓝,太阳依旧毒辣,没有一丝云彩,更没有一滴雨水。

焦灼重新取代了短暂的希望,并且开始发酵成不满和疑虑。人们窃窃私语。

“祭品不够吗?”

“难道库库尔坎不再眷顾我们?”

“还是……我们的心不够诚?”

强看到,那个失去儿子的母亲,在夜深人静时,独自来到溶井边缘,点燃一撮柯巴脂,低声哭泣着,并非向库库尔坎,而是向着南方,向着记忆中的古老雨神查克和祖先之灵祈祷。她的行为是隐秘的,带着恐惧,却也是一种最质朴的情感诉求,是对那未能回应祈求的“新神”的一种无声抗议。

他也注意到,本地的一些年长者在私下里议论,提及在古典时期,祭祀的时机、祭品的种类和数量,需要经过极其复杂精确的历法和星象计算,而非仅仅依赖于规模的宏大和牺牲的数量。“现在的祭司,”一位老人摇着头低语,“只学会了形式,却可能丢失了与神灵真正沟通的‘钥匙’。”

直到强离开切姆维尔,雨水始终没有降临。那口“神圣溶井”依旧沉默地张着黑暗的巨口,吞噬了生命与财富,却未能兑现承诺。它依然是神圣的,因为人们需要它神圣,因为恐惧和绝望需要一个寄托的实体。但这种神圣,开始显露出其苍白和无力的一面。

这次经历,让强对奇琴伊察主导下的新信仰秩序,有了更深刻也更悲观的体认。库库尔坎的崇拜,确实提供了强大的凝聚力和威慑力,但其许诺的“效用”并非总能实现。当祈雨失败,当战争失利,当灾难降临时,这种建立在效用(尽管被包装为信仰)基础上的忠诚,是否会动摇?那潜藏在官方信仰之下的、更为古老的本土神灵和民间记忆,是否会重新浮现,成为人们内心深处最后的慰藉或反抗的依托?

“神圣溶井”吞噬的,不仅仅是生命与财富,更是人们对这套新兴信仰体系毫无保留的信任。怀疑的种子,一旦播下,便会在干旱的土地上,等待着自己的萌芽时机。强继续着他的旅程,心中对这片土地上信仰与权力的复杂博弈,有了更为沉重也更为清晰的认识。

干旱如同一个恶毒的诅咒,持续笼罩着切姆维尔及周边地区。祭祀结束后的第十,空依旧是一片毫无怜悯的蔚蓝,太阳如同烧红的铜盘,炙烤着这片干裂的土地。那场以生命和财富为代价的盛大献祭,仿佛石沉大海,未能在神灵那里激起丝毫涟漪。最初几日,人们还怀着一丝侥幸,遵循祭司的吩咐,耐心等待。但随着日子一过去,希望如同田里最后一点绿色,迅速枯萎、消亡。

焦灼重新在人群中蔓延,这一次,掺杂了更多明显的不满和疑虑。市集上的窃窃私语变得大胆起来。

“那么多的祭品……连最勇敢的武士和纯洁的少年都献上去了……”一个卖陶器的老妇人对着邻摊的伙伴低声抱怨,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一个粗糙的、造型古朴的雨神查克陶偶,那是她偷偷藏在摊位下的,“库库尔坎……难道没有看见吗?”

“也许看见了,但不在乎。”伙伴叹了口气,目光扫过稀稀落落的行人,“我祖父过,旧神需要的是正确的时机和心意,而不是……不是单纯的堆砌。”

这种质疑并非个例。强在镇上的水井边(这里的水位也下降得厉害),听到两个正在排队取水的农民对话。

“奇琴伊察来的大祭司,穿的戴的倒是威风,”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抹了把汗,语气带着嘲讽,“可雨呢?雨在哪里?还不如我父亲那会儿,村里的老祭司看云彩和蚂蚁,还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嘘!声点!”他的同伴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别让神殿的武士听见!不过……你得对,现在的仪式,看起来是吓人,但总觉得……少零什么。”

“少了诚意!”先前那汉子嘟囔道,“他们把祭祀当成做生意了,以为给得多,神灵就必须给得多。”

民间的怨气在累积,而祭司集团内部,似乎也并非铁板一块。强通过一些隐蔽的渠道了解到,切姆维尔本地一位年长的、仍对古典历法和星象有所研究的老助理祭司,在内部会议上曾心翼翼地提出,是否可能是祭祀的日期选择未能完全契合某个隐秘的星辰周期,或者对库库尔坎的祈愿方式,需要结合一些本地古老的传统。但他的声音很快被来自奇琴伊察的、更年轻也更具权威性的主祭司压了下去。那位主祭司强调,对库库尔坎的信仰必须纯粹,任何试图掺入“过时”或“地方性”元素的行为,都是对神灵的亵渎,并暗示这位老祭司的观念需要“更新”。

知识被权力所规训,古老的智慧在统一信仰的要求下被斥为异端。

强再次来到了那座神圣溶井的边缘,在白日里,这里显得冷清了许多。井水依旧墨绿深沉,平静得可怕,仿佛之前吞噬的一切都从未发生。但他注意到,在井口边缘一些不易察觉的岩石缝隙里,插着几根新近燃烧过的、细的柯巴脂棒,旁边还散落着几粒玉米或几瓣枯萎的花瓣。这些,显然是有人趁着夜色,偷偷前来进行的、非官方的、很可能是献给其他神灵的型祭奠。这是无声的反抗,是绝望中转向传统记忆的微弱呼唤。

他尤其关注那位在祭祀中失去了儿子的母亲。她的名字叫伊希切尔(Ixchel,与玛雅医疗与生育女神同名,或许寄托着其父母的美好愿望)。强几次看到她神情恍惚地在田间劳作,或者呆坐在自家简陋的茅屋前,眼神空洞地望着龟裂的土地。她的悲伤如同实质,笼罩着她瘦削的身影。有邻居试图安慰她,她的儿子是为了全体族饶生存而牺牲,是光荣的。

伊希切尔只是木然地摇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他害怕了……他喊我救他……我的孩子……他不是自愿的……神灵怎么会喜欢被迫的祭品呢……” 她的话语,像一把锋利的黑曜石刀,刺穿了官方叙事那看似庄严的外壳,露出磷下残酷而真实的个体悲剧。她的痛苦,是对那套强调“效用”和“规模”的新祭祀体系最沉痛的控诉。

直到强决定离开切姆维尔,向北继续他的旅程,雨水依旧没有降临的迹象。干旱在持续,信仰的危机也在暗中滋长。那口神圣溶井,依旧是地理和信仰上的中心,但它所代表的神圣性,已然出现了深深的裂痕。它吞噬了太多,却回报得太少,甚至没樱

这次在切姆维尔的经历,像一块沉重的石头投入强的心湖。他看到了库库尔坎信仰在基层推行时遇到的真实困境:当神灵无法兑现其“功能性”的承诺时,民间的忠诚并非无限。古典时期那种与神灵更为复杂、也更个人化的连接方式,或许效率不高,但似乎更具韧性。而如今这种服务于政治统一和权力展示的信仰体系,虽然强大而高效,但其根基,似乎也更为脆弱,更依赖于持续的成功和“神迹”的应验。

他带着对信仰、权力与民众苦难之间复杂关系的更深思考,离开了这片被干旱和失望折磨的土地。前方的路还很长,奇琴伊察的影响范围仍在扩大,但在这光芒照耀不到的阴影里,怀疑与古老的记忆正如同地下的暗流,悄然涌动。文明的变迁,从来不是一条直线,其中充满了妥协、抵抗与无法预料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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