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妄安静地听着，目光却不时落在安静站在一旁正口吃着辞远给她买的糖葫芦的谢颜妤身上。
当听到谢明煜莫名其妙自己摔成重伤时，他眼底闪过一丝极深的探究。
“二哥，你是不是老爷都看不过眼，帮着我？”辞远最后总结道，一脸得意。
辞妄没有回答，只是伸手将谢颜妤抱到膝上，用指尖轻轻擦去她嘴角的糖渍，温声问，“阿妤，今吓着没有？”
谢颜妤摇摇头，举起糖葫芦递到辞妄嘴边，“二哥哥吃，甜。”
辞妄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甜味在口中化开。
他看着她的笑脸，心中那些疑虑渐渐被取代。
他抬头对辞远道：“事情过去了就好，以后遇到这种事，还是要以自身安全为重，不可逞强。”
“知道了，二哥。”辞远嘿嘿一笑。
回家路上，谢颜妤靠在辞妄怀里渐渐睡着。
辞妄低头看着她恬静的睡颜，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
这几日总算养了些肉出来。
*
回到辞公馆，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席间，辞远依旧沉浸在大获全胜的兴奋中，眉飞色舞地又向父母和大哥讲述了一遍今日的事。
其中自然少不了添油加醋，重点突出自己的英勇和谢明煜的报应。
苏月华听得心惊胆战，连声嘱咐辞远以后要心。
辞瀚洲虽未多言，但眉头微蹙，显然对谢家辈的行径颇为不悦。
饭后，谢颜妤便跟着辞远去了他的书房写功课。
既然先生默许她留在修业班，该做的功课一样也不能少。
辞远摊开算学作业，抓耳挠腮。
谢颜妤则拿出自己的书本，铺纸，动作有条不紊。
辞远刚解完一道题，正想炫耀一下，一抬头，却见妹妹已经放下了笔，正在收拾文具了。
“妹妹？你……写完了？”辞远目瞪口呆，他这才写了几行字啊。
“嗯。”谢颜妤点点头，将写得工工整整的作业纸叠好。
对她而言，这些，看一眼便已了然于心。
辞远凑过去一看，只见纸上字迹清秀端正，答案分毫不差，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妹妹，你也太厉害了吧，你真是第一次学习吗？”
谢颜妤眨眨眼，没有回答，只是，“三哥哥慢慢写，阿妤去找二哥哥啦。”
辞远还处在震惊中，晕乎乎地点头，“哦、哦，好……”
妹妹是个才。
而他好像个……蠢材……
谢颜妤抱着自己的功课，轻手轻脚地离开了书房，朝着辞妄的书房走去。
她心里惦记着谢明煜用邪术害辞远的事，觉得必须告诉辞妄。
在她的认知里，是辞妄把她带回了这个家，他身上有让她感到亲近和安心的气息，而且他也最是聪明，一定可以解决好。
她潜意识里很依赖和信任辞妄。
走到书房门口，她正要敲门，却听到里面传来辞战低沉的声音。
大哥哥也在？
谢颜妤的手停在半空，有些犹豫。
她只想跟二哥哥一个人。
正在她踌躇时，书房门从里面被拉开了。
周叔站在门口，见到她，微微躬身，“四姐，您找二少爷？”
“嗯。”谢颜妤点点头，迈步走进书房，目光快速扫过，果然看到辞战正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辞战见她进来，冷硬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温和，“阿妤来了。”
“大哥哥。”
“二哥哥。”
谢颜妤挨个喊了人，然后走到辞妄轮椅边，将作业本递给他。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赖进他怀里，而是微微低着头，手揪着衣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辞妄瞬间察觉到她的异样。
他接过作业本随手放在书桌上，伸手将她揽到身前，温声问，“怎么了？是不是有话想跟二哥？”
谢颜妤抬头看了辞妄一眼，又飞快地瞥了一眼旁边的辞战，嘴抿了抿，还是没有话。
辞战见状，站起身道：“阿妄，既然阿妤找你，你们聊，军务的事明日再议。”
他看得出妹似乎有事想单独跟二弟，便体贴地准备离开。
“大哥。”辞妄却开口叫住他，目光依旧看着谢颜妤，语气平稳，“阿妤，大哥不是外人，有什么事，都可以。”
“阿妤，我们是一家人。”
谢颜妤仰头看着辞妄，见他眼神温柔，心中的纠结慢慢散去。
于是，她往前凑了凑，手扒着辞妄的膝盖，用极，但足够让书房内两人都听清的声音，认真地：“今三哥哥倒霉，不是意外。”
“我……我也不是怪物。”
谢颜妤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不安。
她的手紧紧攥着辞妄的衣角，仿佛在寻求某种确认。
老头，她的身份和能力不可以告诉任何人，不然会被抓起来。
但是，她如果不，自己也做不了什么，下次三哥哥可能还是会出事。
“三哥哥今这么倒霉，是因为谢明煜用了一种术法。”她努力寻找着合适的词语。
“那种术法像一根看不见的黑线，缠在三哥哥身上，会偷走三哥哥的好运气，让他越来越倒霉。”
“今这么倒霉，就是被那术法催动的。”
她抬起眼眸，看向辞妄和辞战，“不过，那种术法要有一个引子，就像…就像放风筝要有线轴一样。”
“那个引子今被阿妤弄坏了，所以术法反噬到了谢明煜自己身上，他才会摔得那么惨。”
她省略了自己如何弄坏引子的细节，只是陈述了结果。
话音落下，书房内一片寂静。
辞妄和辞战的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术法？夺人气运？
两兄弟对视了一眼，这世间竟真的有这阴损的手段？
辞妄的第一个反应，不是追问那匪夷所思的术法细节，而是立刻将不安的人儿拥紧。
“阿妤。”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听好，你从来都不是怪物。”
“你是我们的妹妹，是辞家最宝贝的四姐，二哥谢谢你，谢谢你这么信任我们，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们，更谢谢你保护了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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