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带来一丝刺痛，让他勉强维持住一丝清明。
“多谢姐…指点迷津，救命大恩，顾家没齿难忘。”
顾市长推开管家，对着谢颜妤，深深一揖到底，声音嘶哑而沉重。
“姐所言，顾某定会彻查，揪出那幕后黑手，碎尸万段。”
顾夫人也听懂了，吓得魂飞魄散，瘫坐在地，捂着脸无声地痛哭起来，既是后怕，又是无尽的恐惧。
“恩怨是你们的事，我不过问。”谢颜妤又继续交代，“所以后续如果还有事自己去找道士。”
“邪种已经除了，诅咒源头也已经断，残留的死气怨气，假以时日，自会慢慢消散。”
“你们近期多行善事，家中多通风，晒晒太阳，去些香火旺盛的正道场所走动，有助于驱散残余阴晦。”
“对方能用出这般手段，一次不成，未必不会再有下次，还有你的女儿在城北方向，有水之处，快去找。”
顾市长闻言，浑身一震。
神仙连他在找女儿也算出来了？
城北？有水之处？
他猛地想起，女儿失踪前曾提过想去城北新开的流云画舫看看，他当时忙于公务未允，且这流云画舫…
难道……
他对着谢颜妤深深一躬，语气无比郑重，“四姐，顾某今日方知外有，日后但凡有用到顾某的地方，尽管开口，顾某必定义不容辞。””
谢颜妤对他摆摆手，“没事，你也算是个好人。”
完，不再停留，转身走回辞妄身边，很自然地伸出手。
辞妄立刻会意，将她抱到他腿上坐好。
他深深看了一眼精神了许多的顾市长，对辞战点零头。
辞战会意，上前一步，对顾市长沉声道：“顾市长，舍妹已尽力，后续之事，还需顾市长自行料理，我等不便久留，告辞。”
顾市长此刻心乱如麻，既感激涕零，又恐惧愤怒，但更有一堆疑问和后续要处理。
他连忙收敛心神，再次躬身，“是是是，几位恩公大恩，顾某感激不尽，今日不便，改日定当登门厚谢，来人，备车，送几位爷和姐回府。”
“不必了，我们有车。”辞战婉拒，对傅景玄使了个眼色。
傅景玄立刻安排护卫，护着辞妄和谢颜妤，转身朝府外走去。
顾市长带着家人，一路恭送到府门外，直到汽车离开了很远，还久久站在原地。
他望着汽车消失的方向，脸上神色变幻不定，最终化为一片冰冷的狠厉。
汽车离开顾府一段距离后，车内有些沉默。
辞战辞妄和傅景玄都在消化着刚才顾家发生的一牵
邪术，诅咒，灭门……
这些原本只在传或古籍中听闻的阴毒手段，竟活生生出现在眼前。
而破解这一切的，是他们家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软萌可爱的妹。
震撼，后怕，庆幸，还有对阿妤身上秘密更深的保护欲，种种情绪交织。
谢颜妤却似乎全无察觉，或者，她根本不在意。
她靠在辞妄怀里，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有些困了，但眼睛还睁着，望着车窗外飞速倒湍街景。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眨了眨，转头看向辞战和傅景玄，脸上露出一个甜甜的，带着点狡黠的笑容。
“大哥哥，景玄哥哥。”她声音软软的，带着刚睡醒般的慵懒，“阿妤带你们去玩，好不好呀？”
辞妄：“？”
“阿妤不带我吗？”
辞妄这带着一丝委屈一丝控诉的话，让车内的气氛瞬间放松了一下。
辞战和傅景玄都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忍俊不禁。
没想到阿妄还有这一面。
还跟他们吃上醋了。
谢颜妤也愣了一下，她转过头，看着辞妄那张近在咫尺苍白俊美的脸，此刻写满了，“你为什么不带我玩”的模样。
她眨了眨眼睛，随即一声笑了出来，伸出手，像哄孩一样拍了拍辞妄的手臂。
“哎呀，二哥哥，阿妤怎么会不带你去呢？”她声音又软又甜，带着十足的亲昵。
“阿妤是要带大哥哥和景玄哥哥去玩，顺便让他们立功嘛。”
“二哥哥你身体不好，那种打打杀杀，跑来跑去的玩，阿妤才舍不得让你去呢。”
她凑近辞妄，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声道：“而且呀，阿妤要和二哥哥一起，去吃好吃的荷花酥和杏仁茶，听好听的曲儿。”
“那种抓坏蛋的苦力活，就让大哥哥和景玄哥哥去干嘛，对不对？”
她得理直气壮，仿佛让大哥和傅景玄去冒险是经地义，而她和二哥就该是去享受的。
辞妄被她这番歪理得哭笑不得，他本就是想逗逗阿妤，倒是真把自己给哄开心了。
“嗯，阿妤对二哥最好了。”辞妄握住她的手，眉眼带笑。
他目光又看向辞战和傅景玄，声音压低，“流云画舫情况不明，恐怕不止是打手，还可能有懂邪术的神使。”
“阿妤，你确定不需要二哥在旁边，帮你打打下手，或者，看着点场子？”
“好吧好吧。”谢颜妤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大人似的拍了拍辞妄的肩膀，“那就带上二哥哥吧。”
“不过好了哦，二哥哥要听话，不许乱跑，要紧紧跟着阿妤，知道吗？”
“好，听阿妤的。”辞妄从善如流地点头，眼中漾开一丝清浅的笑意。
辞战：“……？”他同意了吗？
傅景玄垂眸轻笑，还不忘拍了拍辞战的肩膀。
他们做大哥的都是这样，又当爹又当娘又当哥的。
辞战暼了傅景玄一眼，又无奈的看了辞妄和谢颜妤一眼，“等回落苏了再收拾你俩。”
辞妄和谢颜妤对视一眼。
哦吼。
大哥又又生气了。
*
流云画舫。
白日里画舫的正门并未开放，只有侧面一处门供人出入。
周叔上前叩门，表明了身份和来意，又塞了些银钱，守门的龟公见他们衣着气度不凡，不敢怠慢，赔着笑脸将几人引了进去。
画舫内部比想象中更为宽敞，装饰极尽奢华，却因为是白，显得空荡而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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