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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长张佳妮那句。
“现在，还有谁听不懂？”
此话如同冰锥，狠狠扎进剩余几个诡异的心核深处。
空气中弥漫着被撕碎同伴逸散出的腥甜气味，混合着消毒水的刺鼻，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恐怖氛围。
一旁的眼镜医生和两名护工抖得像风中的落叶，脸上交织着极致的恐惧和无法理解的茫然。
他们的大脑，那由怨念和规则构筑的思维核心，几乎要因为这荒谬的现实而宕机。
妹妹？
最爱的人类妹妹？
这比直接杀了他们还要难以接受！
但护士长那绝对的实力碾压和毫不留情的杀戮，让他们连一丝质疑的勇气都没樱
“听……听懂了！完全懂了！”
眼镜医生第一个反应过来，几乎是哭着喊出来的，声音尖利变形。
“护士长大人恕罪！是我们有眼无珠！我们不知道……不知道这位……是您的妹妹！”
他语无伦次，只想赶紧保住自己的存在。
“对对对！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护士长饶命！”
两名护工也噗通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哪怕身上还带着伤，也顾不上了。
就在这时。
一只冰凉、微微颤抖的手，极其轻微地、试探性地，扯了扯护士长染血的护士裙下摆。
是方青瑶。
她看着姐姐如同战神般挡在自己面前，为她抵挡了所有的恶意和伤害，心里充满了巨大的安全感和无措的感激。
她很想抱抱姐姐，像之前那样贴贴。
可看着姐姐此刻煞气凛然、如同寒冰利刃般的背影，以及地上狼藉的景象，她又有些害怕。
姐姐……会不会嫌她麻烦？
会不会觉得她太懦弱，不配做她的妹妹？
张佳妮几乎在方青瑶手指触碰到裙摆的瞬间就察觉到了。
她周身冰冷的煞气微微一滞，却没有立刻回头。
而是用那双纯黑的、毫无感情的瞳孔，最后警告性地扫过地上跪着的几个诡异，仿佛在“待会再收拾你们”。
然后，她才缓缓转过身。
当她看到方青瑶那副想靠近又不敢手。
还有那脸上还挂着消毒水和泪水混合的狼狈痕迹。
张佳妮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如果诡异有的话）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
她没有话，但动作快过了思维。
她直接解开了自己身上那件浆洗得笔挺、沾了些许污渍和血痕的白色护士裙外套的扣子，利落地脱了下来。
在方青瑶和众诡异惊讶的目光郑
她将还带着自己冰冷体温和独特气息的外套。
轻柔而坚定地披在了方青瑶单薄、湿透的肩膀上，将她整个人严严实实地裹住。
接着，她甚至没用干净的手帕，而是直接抬起了自己护士裙内衬的袖子。
那袖子原本洁白无瑕，此刻却沾染了刚才动手时不可避免的细微污秽。
但她毫不在意，用袖口最柔软的边缘，极其心地、一点点地擦拭着方青瑶脸上的水痕和泪痕。
她的动作，与方才掰断金属、撕裂诡异的暴虐形成了极致反差，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瑶瑶不怕。”
张佳妮的声音低沉，却不再是面对诡异时的冰冷杀意，而是带着一种笨拙却毋庸置疑的安抚。
“姐姐来了，姐姐在。”
她重复着，像是在确认，也像是在承诺。
“谁也不能动你。”
这句话，既是对怀中人儿的安慰，更是对在场、乃至对整个副本规则的宣告！
方青瑶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包裹，感受着姐姐轻柔擦拭的动作。
听着那坚定的话语，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她鼻子一酸，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但这次不再是恐惧和委屈，而是安心和依赖。
她声地啜泣着，下意识地往姐姐怀里靠了靠，用行动回应着这份庇护。
那几个跪在地上的诡异，看着护士长居然在用袖子给那个人类擦脸，还温言软语地哄着，cpU再次集体过载。
这画面比护士长暴起杀人还要让他们惊悚！
见护士长的注意力似乎全在“妹妹”身上。
他们互相使了个眼色，忍着剧痛，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往后挪动。
试图趁这“温馨”的时刻悄悄溜走。
“谁允许你们走了？”
冰冷的声音如同追魂索命符，瞬间定住了他们所有动作。
几个诡异僵在原地，脸上写满了绝望和不解。
不……不让走？
那……那留在这里干什么？
难道护士长改变主意，还是要杀他们灭口？
张佳妮终于将方青瑶的脸擦干净，虽然病号服还是湿的，但至少脸上清爽了些。
她这才缓缓抬起头，重新看向那几个战战兢兢的诡异，纯黑的瞳孔里没有杀意，却有一种更让他们毛骨悚然的……命令。
“道歉。”
她吐出两个字。
道歉？
几个诡异一愣，随即如蒙大赦！
原来是道歉！
只要道歉就能活命！
眼镜医生反应最快，连忙对着护士长九十度鞠躬，语气急切：
“对不起！护士长！对不起！是我们冒犯了您！我们把您的休息室弄乱了，惊扰了您，我们罪该万死！我们马上收拾！保证恢复原样！”
两名护工也赶紧跟着鞠躬，语无伦次地附和：“对对对！我们道歉！给护士长您道歉！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张佳妮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周身刚刚缓和一丝的气氛再次降至冰点。
“我是让你们。”
她一字一顿。
“给我、妹、妹、道、歉！”
什么？！
给……给这个人类丫头道歉？！
几个诡异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如果他们有的话）尽褪，瞳孔因极致的震惊和荒谬而缩成了针尖！
给他们眼中如同蝼蚁、可以随意处置的“病人”、“消耗品”道歉？！
这简直比让他们自毁核心还要难以接受！
踩死一只蚂蚁，需要向蚂蚁道歉吗？！这完全违背了他们存在的底层逻辑！
看着他们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抗拒和难以置信，张佳妮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她不需要释放杀气，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让几个诡异感觉自己的核心都要被冻裂了。
“我的话，你们是听不懂？”
她缓缓迈出一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如同丧钟。
“还是不想懂？”
恐怖的压迫感如山般压下！
“懂！懂！我们懂！”
求生欲最终压倒了一切，眼镜医生几乎是尖叫着转向方青瑶，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扭曲到极点的笑容。
用一种极其僵硬、仿佛声带被强行掰扯的语调，对着被护士长护在怀里的方青瑶道：
“对……对不……起…………姐……”
那声音干涩、勉强，充满了屈辱和难以言喻的别扭，仿佛每个字都带着毒刺。
旁边的护工也捂着流血的脸，梗着脖子，用同样生硬无比的语气附和：
“是……是我们不对……冒……冒犯了……”
他们道歉了，身为诡异，向一个人类低头认错。
但这道歉毫无诚意，反而更像是一种被绝对力量强迫下的充满怨恨的仪式。
他们看向方青瑶的眼神深处，依旧残留着无法理解的轻蔑和一丝隐藏极深的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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