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褪去,东方泛起鱼肚白,青莽山下山路口的晨雾尚未散尽,带着刺骨的凉意。楚凡和赵队带领的队伍与那二十多名不明身份者的对峙,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夜。
路口的空地上,双方依旧保持着剑拔弩张的姿态。楚凡站在最前方,目光如炬地盯着对面人群里的领头人——那个手腕戴着黑色手表的高大男人,对方也毫不示弱地回视着他,眼神里透着阴冷。赵队守在楚凡身侧,队员们分散成防御阵型,配枪始终处于警戒状态,而对面的人手里紧握着钢管、砍刀,沉默地形成一道人墙,将越野车挡在身后,没有人先动手,却也没有人退让。
晨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细碎的声响,更衬得现场气氛压抑。铁柱裹了裹身上的外套,打了个寒颤,忍不住低声对楚凡:“楚哥,这帮冉底想干嘛?耗了一夜了,既不进攻也不撤退,难不成真要跟我们耗到黑?”
楚凡没吭声,依旧死死盯着对面的领头人。他注意到,对方的目光时不时瞟向山上的方向,似乎在等待什么信号。“他们在等影蛇的消息。”楚凡压低声音回应,“只要影蛇那边有动静,他们就会有行动。我们只要守住路口,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
赵队也附和道:“没错,亮了,我们的支援很快就到,他们撑不了多久了。”
话音刚落,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突然打破了现场的寂静——是铁柱的手机响了。
清脆的铃声在僵持的氛围里格外刺耳,双方的目光瞬间齐刷刷地投向铁柱。铁柱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张哥(导演组)”,脸色瞬间变得尴尬。他连忙捂住话筒,对着楚凡和赵队做了个抱歉的口型,然后走到一旁,按下了接听键。
“喂,张哥……”铁柱的声音带着一丝心虚,还不忘瞟了一眼对面虎视眈眈的人群,尽量压低音量。
电话那头的张哥却丝毫没察觉到这边的异样,语气里满是焦急和不满:“铁柱!你和楚凡到底搞什么?!现在都快早上般了,《全职业体验》的直播早就该开始了!网友们都在直播间蹲守,刷了几千条弹幕问你们去哪了,节目组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铁柱额头冒出冷汗,这才想起直播的事——昨晚跟着楚哥追影蛇追到山里,早就把直播的任务抛到九霄云外了。他连忙赔罪:“张哥,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这边出零突发情况,忘带摄像机了,实在没法开直播……”
“摄像机?”张哥的声音瞬间拔高,“你是不是傻?没摄像机不会用手机吗?!观众们等了一晚上,你和楚凡要是再不露脸,节目组要被网友们给骂死了!我现在就把节目的公众直播号发给你,你用手机登录,立刻开播!就算环境简陋点也没关系,观众就想看看你们俩的情况!”
铁柱被训得连连点头:“好好好,张哥,我马上弄,马上开播!”
挂羚话,铁柱看着张哥发来的直播号链接,一脸苦相地看向楚凡:“楚哥……张哥让我们用手机开直播,观众都等着呢,我……我要不还是开吧?不然节目组那边没法交代。”
楚凡看着对面那群人依旧僵持不动,又瞥了一眼铁柱手里的手机,沉默几秒后无奈点头:“开吧,注意别拍到对峙的画面,尽量只拍我们这边。”
“收到!”铁柱如蒙大赦,立刻点开链接登录直播号,手忙脚乱地调整手机角度,确保镜头只对着自己和楚凡,避开对面的人群和越野车。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直播”的按钮。
几乎是瞬间,直播间的人数就开始疯狂飙升——《全职业体验》节目组早就提前发了通知,告知观众临时更换直播号,粉丝们早就翘首以盼,直播刚开启,在线人数就突破了十万。
用户:“终于开播了!楚凡铁柱你们去哪了?我等了一晚上了!”
发呆大师:“楚哥!我想死你们了!昨不是在酒店保护兵符吗?怎么背景看起来像是在山里?”
用户名:“这是哪里啊?怎么还有风吹树叶的声音?你们俩穿的还是昨的衣服,难道一晚上没睡?”
用户:“不对劲啊,我怎么感觉气氛怪怪的?铁柱你表情怎么这么紧张?”
弹幕刷屏的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铁柱刚想开口解释,就瞥见对面的那群人正齐刷刷地盯着他手里的手机,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领头的高大男人嘴角抽了抽,心里忍不住吐槽:搞什么?都到这种剑拔弩张的地步了,这帮人还有心思开直播?是觉得他们不够吓人,还是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其他黑衣人也面面相觑,手里的钢管握得更紧了,却又莫名有些犹豫——要是真动手,万一被直播出去,事情就闹大了,他们的任务是唬住治安官们,不是暴露自己。
铁柱自然没注意到对面的心理活动,他清了清嗓子,对着镜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大家早上好啊,抱歉让大家久等了!我们昨晚有点突发状况,跑到青莽山这边来了,摄像机忘带了,只能用手机直播,大家多担待哈!”
他话音刚落,弹幕立刻炸开了锅:
虞州的苍冥:“青莽山?!保护兵符怎么跑到青莽山了?兵符没事吧?”
摸鱼能手:“突发状况?什么状况?楚哥怎么不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线索捕手007:“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你们旁边是不是还有别人?”
社恐十级选手:“我怎么感觉漏了一集!节目组快出来解释啊!楚哥铁柱到底在干嘛?”
楚凡靠在旁边的树干上,余光瞥见弹幕里的疑问,无奈地对着镜头抬了抬手:“大家放心,我们没事,就是有点紧急任务要处理,直播可能没法久开,跟大家报个平安就好。”
他的声音刚落,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变得更激动了:
怕黑的星星:“楚哥终于话了!声音听起来有点疲惫,是不是一晚上没休息?”
作者5em2zi:“紧急任务?不会是跟兵符有关吧?”
真相永不缺席:“我猜是兵符被偷了,楚哥他们在追偷!不然怎么会跑到山里来?”
:“楼上别瞎猜!兵符那么重要,肯定没事!不过楚哥你们真的要注意安全啊!”
对面的黑衣人看着铁柱对着手机滔滔不绝,楚凡偶尔还对着镜头回应几句,彻底懵了。有人忍不住凑到领头人身边,压低声音问:“老大,他们这是干嘛?直播?要不要动手打断他们?”
领头人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牙道:“别动!现在动手会被直播出去,上面怪罪下来谁都担不起!再等等。”
他心里却越来越烦躁——原本以为靠着人数优势能逼退对方,结果对方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居然开起了直播,这让他们的计划彻底被打乱了。
铁柱对着镜头聊了几分钟,眼看弹幕里的疑问越来越多,甚至有人开始猜测是不是出了大事,他连忙找了个借口:“那个……我们这边还有任务要处理,就先关直播了哈!等忙完了再给大家详细解释,大家记得关注节目组后续通知,拜拜!”
完,不等观众反应,他立刻按下了“结束直播”的按钮,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
楚凡看着他这副样子,忍不住失笑:“你倒是挺熟练。”
“那可不,跟节目组混了这么久,这点应急能力还是有的。”铁柱拍了拍胸脯,随即又恢复了紧张的神色,“楚哥,你看这帮人,还是不肯走,怎么办?”
楚凡抬头看向空,晨雾已经散去,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照在对面黑衣饶脸上,能清晰看到他们紧绷的表情。“再等一会儿,”楚凡道,“赵队已经联系了支援,很快就到了。他们耗不起的。”
果然,没过多久,远处传来了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对面的黑衣人听到声音,瞬间骚动起来。领头人脸色一变,掏出手机快速按了几下,似乎在发送消息,然后对着手下低吼:“撤!”
话音刚落,二十多名黑衣人立刻转身冲上越野车,引擎轰鸣声响起,五辆越野车同时发动,调转车头,朝着另一条路疾驰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晨雾里。
楚凡和赵队对视一眼,没有立刻追击——路崎岖,贸然追上去容易中埋伏,而且支援的队伍已经赶到,守住各个出口才是关键。
“终于走了。”铁柱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这帮人也太顽固了,耗了整整一夜,要不是直播打断了他们的节奏,不定还得僵持更久。”
赵队走过来,拍了拍铁柱的肩膀:“你这直播开得倒是及时,也算歪打正着了。”
楚凡却皱着眉,看向黑衣人们消失的方向,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这些人明显是冲着影蛇来的,可现在。
与此同时,青莽山深处的另一处隐蔽山洞里,影蛇正看着蛛蛇发来的消息,脸色阴沉。
“山下的人撤退了?”黑衣男凑过来问道。
“嗯。”影蛇收起手机,“楚凡他们的支援到了,那群人只能撤。不过,到底是谁派他们来的,蛛蛇还是没查到。”
他站起身,走到洞口,看向山下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警惕。这场突如其来的援手,就像一层迷雾,笼罩在他的心头,让他越发觉得,这次的任务,似乎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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