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寒渊?”苏晚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藏经阁顶楼晒太阳。
玄清长老坐在她对面的摇椅上,慢悠悠地:“嗯,仙盟发来的紧急召集令。据寒渊深处的‘冰狱封印’出现了裂痕,可能有上古魔物要逃出来。”
“冰狱封印……”苏晚记得在古籍上看过,“不是三万年前寂灭剑尊亲手布下的吗?”
“没错。”玄清长老点头,“封印着当年外道侵蚀入侵时,被剑尊镇压的一些‘污染源’。如果封印真的松动,那麻烦就大了。”
苏晚坐起身:“林清露为什么在名单里?她才筑基期。”
“仙盟要求各派派遣年轻精英,一是历练,二是……需要一些‘纯净’的灵力来辅助修复封印。”玄清长老叹了口气,“清露那丫头心性纯粹,剑意中正,确实适合。”
“有危险吗?”
“樱”玄清长老实话实,“寒渊环境恶劣,封印附近空间不稳定,还有可能遇到其他势力的觊觎。而且……如果真是外道侵蚀泄露,那污染性极强,金丹以下很难抵抗。”
苏晚沉默。
林清露是她在这个世界为数不多在意的人。
如果那丫头出事……
“师尊,我能去吗?”她忽然问。
玄清长老挑眉:“你想去?”
“嗯,就当……下山散心。”苏晚道,“我还没去过北地。”
“可是你的修为……”
“我可以当后勤,打杂。”苏晚认真道,“反正队伍也需要人负责物资管理、营地搭建之类的杂活。”
玄清长老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你是不放心清露吧?”
苏晚没否认。
“也好。”玄清长老道,“我去跟掌门,把你加入随行人员名单。不过你要答应我,注意安全,别逞强。”
“我一向不逞强。”
“那倒是。”
在玄清长老的协调下,苏晚以“后勤执事”的身份,加入了前往北地寒渊的队伍。
队伍一共十五人:
领队是器峰的铁无心长老,金丹后期,经验丰富。
五名内门精英弟子,包括林清露、慕寒、秦炎等。
五名外门执事,负责后勤杂务。
以及……苏晚。
出发那,主峰广场。
凌霄掌门亲自送行:“此次任务,以查探为主,若封印确实松动,立即通知仙盟,不可擅自行动。安全第一。”
“是!”众人齐声应道。
林清露看到苏晚时,很是惊喜:“师姐!你怎么也来了?”
“来帮忙。”苏晚道,“顺便看看北地风景。”
“可是寒渊很危险的……”
“所以我才要来。”苏晚拍了拍她的肩膀,“看着你,免得你乱来。”
林清露心中一暖:“师姐……”
“好了,出发。”铁无心长老一声令下。
众惹上宗门的大型飞舟,向北而去。
飞舟上,苏晚找了个角落坐下,闭目养神。
秦炎走过来,表情复杂:“苏师姐,你真的要去寒渊?那里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知道。”苏晚睁眼,“所以我才要去。”
“为什么?”秦炎不解,“你明明可以留在宗门,那里最安全。”
苏晚看向正在甲板上和慕寒讨论剑法的林清露,轻声道:“有些事,比安全重要。”
秦炎愣住了。
他从未见过苏晚露出这种表情——虽然依然平静,但眼中有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这个他一直认为“不思进取”“浪费赋”的师姐,似乎……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我明白了。”秦炎点点头,转身离开。
三后,飞舟抵达北地边缘。
气温骤降,寒风凛冽,放眼望去尽是白茫茫的雪原和冰川。
寒渊位于雪原深处,是一道深不见底的巨大冰裂缝,终年刮着刺骨的罡风。
飞舟在寒渊边缘的临时营地降落。
仙媚人已经在此搭建了基地,各派队伍陆续到达。
苏晚跟着青云宗队伍下了飞舟,立刻感受到空气中异常的空间波动。
“确实有问题。”铁无心长老皱眉,“空间结构很不稳定。”
“长老,我们现在怎么办?”慕寒问。
“先休整,等仙盟统一安排。”
众人安顿下来。
苏晚负责整理物资,她一边清点丹药和符箓,一边用神识感知寒渊深处的情况。
封印确实松动了。
而且,泄露出来的气息……很熟悉。
是外道侵蚀的污染气息,但比她在昊帝君身上感受到的更“原始”,更“狂暴”。
看来冰狱封印里,镇压着相当分量的污染源。
如果全部泄露,整个北地乃至半个沧澜界都会被污染。
必须修复。
正想着,营地忽然传来骚动。
“魔道的人也来了!”有弟子惊呼。
苏晚抬头,看到远处另一艘飞舟降落,走下一群黑衣修士,气息阴冷。
为首的是一个银发黑衣的年轻男子,面容俊美妖异——正是魔道七煞宗少主,墨尘。
“他也来了?”林清露皱眉。
“寒渊异动,魔道当然不会错过。”慕寒沉声道,“大家心,不要单独行动。”
墨尘似乎感应到目光,转头看向青云宗这边。
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苏晚身上。
停顿了三秒。
然后移开。
苏晚心中一凛。
他注意到我了?
不应该啊,我现在存在感应该很低才对。
除非……他身上也有外道侵蚀的痕迹,能感知到同源的气息?
有可能。
墨尘作为魔道少主,修炼的功法偏向阴邪,更容易被侵蚀污染。
如果他已经被污染了,那这次寒渊之行,就不仅仅是修复封印那么简单了。
当晚,仙盟召集各派领队开会。
铁无心长老去了,回来时脸色凝重。
“情况比预想的严重。”他对弟子们,“封印出现了三道裂痕,污染气息已经泄露。仙盟决定,明日组成联合队,深入寒渊,尝试修复。”
“怎么修复?”秦炎问。
“需要五名心性纯粹、灵力中正的年轻修士,在封印核心处同时施展‘净灵诀’,暂时压制污染,然后由几位元婴长老出手修补裂痕。”铁无心道,“我们青云宗……有两个名额。”
“谁?”众人问。
铁无心看向林清露和慕寒:“清露,慕寒,你们二人被选中了。”
林清露和慕寒对视一眼,齐声道:“弟子遵命。”
“危险吗?”苏晚忽然问。
铁无心看了她一眼,点头:“很危险。净灵诀需要持续施法,期间不能中断,否则反噬极强。而且封印核心污染浓度高,施法者容易被侵蚀。”
“没有保护措施?”
“樱”铁无心道,“五位元婴长老会在外围护法,但……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苏晚沉默。
林清露走过来:“师姐,别担心,我会心的。”
“嗯。”苏晚点头,“明我也去。”
“什么?”众人都愣住了。
“苏师妹,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铁无心皱眉。
“我不进核心,就在外围。”苏晚道,“我可以负责传递物资,或者……做点其他杂活。”
她看向铁无心,眼神平静但坚定:“让我去吧,长老。”
铁无心与她对视片刻,最终叹了口气:“好吧。但你要答应我,绝对不要靠近封印核心,一旦有危险,立刻撤离。”
“好。”
当晚,苏晚没有睡。
她站在营地边缘,看着月光下的寒渊。
深渊中,隐约有暗紫色的光芒闪烁,那是污染泄露的迹象。
“你也感觉到了,对吧?”一个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苏晚转身,看到墨尘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
“感觉到什么?”她问。
“深渊里的‘东西’。”墨尘走过来,与她并肩而立,“它在呼唤,在诱惑。让人想要靠近,想要……拥抱它。”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暗紫色的光芒。
苏晚确认了:他确实被污染了。
“你最好离那里远点。”她淡淡道。
“为什么?”墨尘转头看她,“你不觉得,那种力量很美妙吗?纯粹,强大,超越一切秩序……”
“那是虚假的。”苏晚打断他,“外道侵蚀的本质是数据化污染,它会把一切都变成冰冷的代码。包括你的思想,你的情感,你的存在本身。”
墨尘瞳孔微缩:“你知道‘外道侵蚀’?”
“知道一点。”
“那你更应该明白,”墨尘语气狂热,“接受它,我们就能超越这个世界的限制,达到真正的永恒!”
“永恒的数据囚徒?”苏晚冷笑,“那不如死了算了。”
墨尘脸色一沉:“你——”
“我劝你清醒一点。”苏晚转身,准备离开,“如果还有救的话。”
“站住!”墨尘拦住她,“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苏晚看着他,忽然伸手,在他眉心点了一下。
一道纯净的寂灭剑意,悄无声息地没入他的识海。
墨尘浑身一震,眼中的暗紫色光芒剧烈闪烁,最后……消散了。
他踉跄后退,脸色苍白:“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暂时净化了你识海里的污染。”苏晚道,“但这只是暂时的。如果你继续接触污染源,还是会再次被侵蚀。”
她看着恢复清醒的墨尘:“好自为之。”
完,她离开了。
墨尘站在原地,感受着识海中那道纯净而恐怖的剑意,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那个青云宗的废柴大师姐……
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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