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之夜前一个月，苏晚开始有意识地探索自己的“万道归寂”体质。
这十年来，她一直被动地接受体质带来的影响——懒散、嗜睡、存在感稀薄。
但她很少主动去“使用”它。
现在，为了即将到来的归墟之行，她需要更深入地了解这个体质。
“万道归寂……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苏晚盘膝坐在藏经阁顶楼，陷入沉思。
她回忆起问心镜中剑光的话：
“万道归寂体质，是剑尊以无上伟力修改此界道规则后，每隔数千年就会自然诞生的‘抗性体质’。如同免疫系统。”
“此体质对一钱异常’和‘污秽’有然的克制力，使用力量后会加剧存在感稀薄。”
“历代剑种都拥有这种体质，但你是唯一活到成年并且开始无意识使用能力的。”
苏晚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掌心。
看似普通，但在她的感知中，掌心处有一个无形的“旋伪，在缓慢地吸收周围的灵气，并将其转化为一种更纯净、更“本质”的状态。
这就是“归寂”？
将一切能量，归为最原始、最纯净的状态？
她集中注意力，尝试控制这个旋危
起初很难，就像试图控制自己的心跳一样，几乎是本能反应，难以主动干预。
但尝试了几次后，她渐渐摸到了一些门道。
她发现，当她“想要”净化某样东西时，旋涡会加速旋转，将目标物的“异常”部分剥离、分解、归寂。
比如，她拿起一枚普通的下品灵石。
集中注意力，掌心旋涡转动。
灵石中的杂质被迅速剥离，灵气变得纯净无比，品质直接从下品提升到了上品！
“这是……提纯？”苏晚惊讶。
她换了其他东西试验。
一枚沾染了污秽的丹药——净化后，污秽消失，药性反而提升。
一株被虫蛀的灵草——净化后，虫蛀部分脱落，灵草焕发生机，药性增强。
甚至，她对着空气试验。
集中注意力，旋涡加速，周围十丈范围内的灵气瞬间变得纯净，浓度提升三倍。
“原来如此。”苏晚恍然，“这就是我每晚散步时，自动净化的原理。”
她的体质就像一个然的“净化器”，无时无刻不在吸收、转化周围的能量。
散步时，她移动，净化范围也跟着移动，所以形成了“净化路径”。
但苏晚也发现了问题。
每次主动使用净化能力后，她会感到……加倍犯困。
净化一枚下品灵石，困意增加一成。
净化一株灵草，困意增加两成。
净化十丈范围的空气，困意直接增加了五成！
“难怪我总想睡觉。”苏晚揉着发困的眼睛，“使用能力会消耗‘精力’，或者……消耗某种我不知道的东西。”
她强撑着继续试验。
这次，她尝试净化更“负面”的东西。
她从眼阵的监测记录中，找到了一处残留的黑气点——那是影卫之前投放蚀气源的地方，虽然已经被她净化过，但还有一丝微弱的残留。
苏晚来到那个地点，集中注意力，掌心对准黑气残留。
旋涡疯狂旋转！
黑气如同遇到克星，瞬间被吸入手心，然后……消失了。
不是被净化，而是被“归寂”——彻底分解，化为最原始的能量粒子，回归地。
整个过程，不到一息。
但苏晚的困意，直接增加了八成！
她差点当场睡过去。
“这消耗……太大了。”苏晚扶着墙，勉强站稳。
净化负面能量的消耗，是净化普通能量的数倍。
难怪她以前都是无意识使用，因为主动使用，代价太大了。
“看来，这体质不适合频繁使用。”苏晚得出结论，“更适合……被动防御。”
就像免疫系统，平时默默工作，只有遇到重大威胁时，才全力爆发。
但全力爆发的代价，可能是沉睡很久。
“怪不得剑尊，万道归寂体质是双刃剑。”苏晚苦笑，“用得好，能克制一切侵蚀；用不好，自己先睡着了。”
她回到藏经阁，躺在躺椅上，决定顺其自然。
既然主动使用代价太大，那就继续被动使用。
散步时顺便净化，睡觉时自动提纯灵气。
这样最省力，也最符合她的性格。
“就这样吧。”她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这一次，她睡得格外沉。
甚至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看到了寂灭剑尊的一生。
从凡冉剑修，从剑修到剑尊，从守护世界到战死归墟。
她看到了剑尊如何使用“万道归寂”体质，对抗外道侵蚀。
看到了剑尊在最后时刻，将体质“规则化”，植入此界道，创造“剑种计划”。
也看到了……剑尊的遗憾。
“我败了，因为我只赢归寂’，没赢创造’。”梦中的剑尊叹息，“我能摧毁侵蚀，但无法重建秩序。后来者，如果你能看到这段记忆，记住：毁灭不是终点，新生才是。”
苏晚惊醒，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归寂与创造……”她喃喃道。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万道归寂体质，本质是“毁灭”——将一切异常、污秽、侵蚀，归为虚无。
但毁灭之后呢？
如果只有毁灭，没有创造，那世界最终会变成一片空白。
就像用橡皮擦擦掉所有字迹，最后只剩下一张白纸。
“剑尊败了，因为他只有橡皮擦，没有笔。”苏晚若有所思，“而我……我不仅有橡皮擦，我还有笔。”
她的笔，就是她作为“苏晚”的意志，她的选择，她的创造。
她不想只当毁灭者，她想当……守护者。
守护她想守护的东西，创造她想要的生活。
“这就是我和前六代剑种的不同。”苏晚眼睛亮了起来，“他们被‘剑种’的身份束缚，只想成为剑尊第二。而我只想当苏晚，用我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
想通了这一点，她对体质的理解更深了一层。
万道归寂不是缺陷，而是工具。
如何使用这个工具，取决于她。
她可以选择被动净化，默默守护。
也可以选择主动出击，摧毁威胁。
但无论如何，她都是苏晚，不是寂灭剑尊的复制品。
“这样就够了。”她重新躺下，心情轻松了许多。
窗外，已微亮。
新的一开始了。
而她，对自己的路，更加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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