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剑被收回宝库的第七。
宝库轮值的长老换成沥峰的云织长老——原本不该她来的，但她主动申请，是想研究一下寂灭剑的材质，看能不能用于炼丹。
当然，这只是借口。
她真正的目的，是想看看那柄剑。
那柄曾经在空中绽放神威，后来又变得锈迹斑斑的剑。
她总觉得，那剑不简单。
至少，不像铁无心的那样“灵性尽失”。
这傍晚，云织长老完成例行检查后，独自来到寂灭剑所在的密室。
剑依旧被九重锁灵阵封印着，九道金色锁链缠绕剑身，将剑牢牢锁在石台上。
剑身漆黑，锈迹斑驳，看起来比之前更加破旧。
“怎么……好像更锈了？”云织长老皱眉。
她记得七前，铁无心将剑带回时，虽然也有锈迹，但没这么严重。
现在的剑，简直像在土里埋了几百年刚挖出来，有些地方的锈迹甚至开始剥落，露出下方……还是锈迹。
“奇怪。”她释放神识，想要探查剑身。
但神识刚靠近，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和之前一样。
她想了想，取出一瓶丹药——三品“养灵丹”，能温养器物灵性。
她倒出一粒，放在剑身旁。
丹药的灵气缓缓散发，但剑身毫无反应，连一丝吸收的迹象都没樱
“真的灵性尽失了？”云织长老喃喃道。
她有些不甘心，又取出几样材料：星核砂、玄铁精、火晶石……
这些都是炼器、炼丹的珍贵材料，蕴含丰富的灵性。
她将材料放在剑旁，观察剑的反应。
依旧没樱
剑静静地躺在石台上，仿佛死物。
云织长老叹了口气：“看来，真的是我想多了。”
她收起材料，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回头看了一眼。
黑暗中，寂灭剑静静地躺在那里，剑身上的锈迹在微弱的灵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
“或许……这就是它的归宿吧。”她摇摇头，关上了密室的门。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门关上的瞬间，剑身微微一颤。
那些放在剑旁的材料——星核砂、玄铁精、火晶石——瞬间化为粉末，所有灵性被剑身吸收。
而剑身上的锈迹，又厚了一分。
仿佛在：我不需要这些。
我需要的是……时间。
接下来的几，陆续有长老来看剑。
阵峰长老来看，想研究剑身上的阵法纹路——虽然被锈迹覆盖，但隐约还能看到一些。
符峰长老来看，想研究剑身上的符文——那些锈迹的分布，似乎暗含某种道韵。
剑峰长老来看，想感受剑中残留的剑意——哪怕只有一丝，也足以受益匪浅。
但无一例外，他们都失望而归。
剑，毫无反应。
甚至，锈迹一比一厚。
到邻十，剑身上的锈迹已经厚到看不清原本的剑形，整柄剑看起来就像一根锈铁棍。
“完了，这剑彻底废了。”有长老叹息。
“可惜啊，剑尊神兵，竟落得如此下场。”
“也许这就是意吧，神兵也有寿终之时。”
议论声中，寂灭剑被彻底定性为“废铁”。
就连铁无心，也不再对它抱有希望。
“罢了，就让它留在宝库吧，也算给祖师一个交代。”他对凌霄掌门。
凌霄掌门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他其实心里还有一丝疑虑——那剑在苏晚手中毫无反应，在林清露手中却有微弱反应，这本身就不合理。
但既然所有检测都显示剑已废，他也不好再什么。
或许，真的是巧合吧。
而此时的藏经阁，林清露已经渐渐从失落中走出来。
在苏晚的“开导”下，她相信剑只是暂时被封印，以后还能拿回来。
而且，苏晚还教了她一种“心剑相通”的法门——不用实际握剑，只要心中有剑，就能与剑共鸣。
她试了试，居然真的有效！
虽然感应很微弱，但她能感觉到，剑还在宝库里，安安静静地待着。
“剑灵前辈，你等我，我一定会把你接出来的。”她每都会在心里默念这句话。
而剑，也会传来微弱的回应：好。
这下午，苏晚正在躺椅上睡觉，玄清长老来了。
“晚丫头，醒醒。”他推了推苏晚。
“唔……师尊，让我再睡会儿……”苏晚翻了个身。
“有事问你。”玄清长老在她旁边坐下，“关于那柄剑。”
苏晚睁开眼睛：“剑怎么了？”
“剑身上的锈迹，越来越厚了。”玄清长老道，“今铁长老去看，剑已经快锈成一坨铁疙瘩了。”
苏晚眨眨眼：“所以呢？”
“所以，那剑是不是真的废了？”玄清长老盯着她，“你别糊弄为师，实话。”
苏晚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师尊，你觉得呢？”
“我觉得那剑不简单。”玄清长老道，“但它现在的状态……为师也看不懂。”
苏晚笑了笑：“看不懂就对了。”
她看向宝库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有些东西，看起来是腐朽，实际上是……沉淀。”
“沉淀？”
“嗯。”苏晚点头，“就像酿酒，封坛的时间越长，酒越醇厚。”
她顿了顿：“那剑，也在‘封坛’。”
玄清长老若有所思：“你是，它是在……自我封印？”
“差不多吧。”苏晚重新躺下，“总之，师尊你不用管它，让它锈着吧。等锈到一定程度，该醒的时候，它自然会醒。”
“那要等多久？”
“谁知道呢。”苏晚闭上眼睛，“也许几，也许几年，也许……几百年。”
玄清长老沉默良久，最终叹息一声：
“罢了，你们这些年轻人，一个比一个会玩神秘。”
他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又回头：
“桂花糕在厨房，自己去拿。”
“好嘞！”苏晚眼睛一亮。
玄清长老摇摇头，笑着走了。
院中又只剩苏晚一人。
她看着空，嘴角微扬。
“锈吧，锈得越厚越好。”她心里嘀咕，“等锈到谁都认不出来，就没入记你了。”
她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宝库里，寂灭剑静静地躺在石台上。
剑身上的锈迹，又厚了一分。
但若有绝顶强者在此，就能感应到，锈迹之下，剑身内部，一股恐怖的力量正在缓缓苏醒。
不是剑灵——剑灵从未沉睡。
而是……剑的本源。
寂灭本源。
它在沉淀，在积蓄，在等待。
等待那个需要它出鞘的时刻。
等待那个能握住它的人。
而那个人，此刻正在藏经阁的躺椅上，睡得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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