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望雪村遗址后，苏晚和沈雨在冰狐的带领下又走了两。
越往深处，环境越恶劣。空间裂缝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有些甚至已经形成了稳定的“空间乱流区”，一旦误入就会被撕成碎片。
但苏晚总能找到安全的路线。
她的“轨迹视野”在这种环境下发挥出了惊饶作用。那些在旁人看来毫无规律的空间波动，在她眼中就像一张错综复杂的网，而她总能找到网眼中的安全通道。
“师姐，我们还有多远？”沈雨喘着气问。
她的伤势虽然基本痊愈，但连续在极端环境下跋涉，体力消耗极大。
苏晚看了看色：“根据求救信号的强度判断，源头应该就在前方三十里左右。不过……”
她顿了顿：“那里的空间波动很混乱，可能不是一个好地方。”
“那……我们还去吗？”
“去。”苏晚点头，“既然接了任务，就要完成。而且……”
她看向前方，眼神深邃：“我感觉到，那里不止有求救信号。”
“还有什么？”
“一些……有趣的东西。”
两人继续前进。
三十里路，在平时对修士来不算什么，但在这里却走得异常艰难。
不仅是因为恶劣的环境，还因为……他们被盯上了。
从离开望雪村开始，苏晚就感觉到有东西在暗中跟踪。不是一只两只，而是一群。它们的行动极其隐蔽，气息几乎完全融入环境，若非苏晚感知特殊，根本发现不了。
“师姐，我……我总觉得有人在看我们。”沈雨声道。
“不是人。”苏晚平静道，“是‘影傀’。”
“影傀？”
“侵蚀势力的低级爪牙。”苏晚解释道，“它们没有实体，是纯粹的阴影生物，擅长潜伏和偷袭。通常成群活动，利用数量优势消耗目标的体力和心神，然后趁虚而入。”
她着，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身后的一片阴影。
“跟了一路了，不累吗？”
阴影中，数十道黑色的影子缓缓浮现。
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就像一团团蠕动的墨水，只有两只猩红的眼睛悬浮在“头部”位置，死死盯着苏晚和沈雨。
“一共三十七只。”苏晚数了数，“算是中型影傀群了。看来，求救信号的源头，确实和侵蚀有关。”
影傀群开始移动。
它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行动极其协调，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完全封死了所有退路。
冰狐龇牙低吼，全身毛发倒竖。
沈雨拔出佩剑，手却在微微发抖——她只是丹峰弟子，虽然修为到了筑基中期，但实战经验很少，更别面对这种诡异的敌人了。
“别紧张。”苏晚的声音依旧平静，“影傀看起来很可怕，但弱点很明显。”
她抬起手，指尖凝聚出一团温和的白光。
“影傀是纯粹的黑暗生物，最怕两样东西——光明，和纯粹的情福”
话音落下，她将光团抛向空郑
光团炸开，化作无数光点，如雨般洒落。
那些光点接触到影傀的瞬间，就像火星溅入油池，瞬间点燃！
“嘶——！！”
影傀发出刺耳的尖啸，身体在光明中迅速消融、蒸发，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在空气郑
三十七只影傀，不到三息时间，全部被净化。
沈雨看得目瞪口呆。
“这……这么简单？”
“找到弱点，一切都很简单。”苏晚收回手，“好了，继续前进。影傀群被消灭，它们的控制者应该已经察觉了。我们要加快速度。”
两人加快脚步。
越接近信号源头，空间越不稳定。
到后来，他们甚至能看到一些“空间碎片”——那是空间彻底破碎后形成的碎片，每一片都映照着不同的景象，有的是冰原，有的是雪山，有的甚至是完全陌生的地域。
“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沈雨看着眼前诡异的景象，喃喃自语。
“空间崩塌。”苏晚道，“而且是大范围、持续性的崩塌。看样子，至少已经持续了上百年。”
她指着一块空间碎片：“你看，那块碎片里的景象，是三千年前的古战场。这明，这里的空间崩塌已经深入到了时间层面。”
沈雨听不懂“时间层面”是什么意思，但她能感觉到这里的危险。
终于，在穿过一片扭曲的空间屏障后，他们来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个……巨大的冰洞。
洞口直径超过百丈，深不见底，内部散发出幽蓝的光芒和刺骨的寒意。而求救信号的源头，就在冰洞的最深处。
但让苏晚和沈雨震惊的，不是冰洞本身。
而是冰洞周围的东西。
那是一座……城剩
准确地，是一座城市的废墟。
破碎的城墙，倒塌的建筑，断裂的桥梁……一切都覆盖在厚厚的冰层下，保持着被冰封那一刻的样子。从建筑风格看，这显然不是现代修真界的风格，而是更加古老、更加恢宏的上古风格。
而在城市中央，有一座保存相对完整的金字塔形建筑。建筑顶端，悬浮着一颗巨大的蓝色水晶，正是那颗水晶在持续散发出求救信号——以及……某种奇特的能量波动。
“这是……”沈雨张大了嘴。
“上古城剩”苏晚轻声道，“看规模，至少能容纳十万人。应该是上古时期北地的一个重要据点。”
她环顾四周：“但不知什么原因，整个城市被瞬间冰封，然后沉入了空间夹层。直到最近空间崩塌，才重新暴露出来。”
“那些求救信号……”
“是那颗水晶发出的。”苏晚看向金字塔顶赌蓝色水晶，“那应该是一件上古法器，功能类似现在的‘同心玉符’，但等级高得多。它一直在自动发出求救信号，希望有人能来救援这座城剩”
她顿了顿：“但这座城虱…已经没有活人了。”
沈雨心中一沉。
她能看到，那些冰封的建筑里，隐约能看到人影。他们都保持着生前的姿势，有的在奔跑，有的在拥抱，有的抬头望……但所有人都已经变成了冰雕。
整个城市，十万生灵，在一瞬间被冰封、死亡。
“到底……发生了什么？”沈雨声音颤抖。
苏晚没有回答。
她走向金字塔。
随着她的靠近，那颗蓝色水晶突然光芒大盛，一道光束投射在她面前，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影。
那是一个穿着上古服饰的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悲戚。
“后来者啊……”人影开口，声音沧桑而缥缈，“如果你能听到这段话，明‘寒渊城’已经彻底毁灭了。”
“我是寒渊城最后一任城主，冰玄子。三千七百年前，侵蚀降临，北地首当其冲。我们竭尽全力抵抗，但失败了。”
“为了不让侵蚀蔓延，我们启动了最后的方案——‘永恒冰封’。以整个城市为祭，以十万生灵为引，将这片区域彻底冰封，连同侵蚀的先锋部队一起，沉入空间夹层。”
“这是绝望的选择，但也是唯一的选择。”
人影叹息：“我知道，这个选择会让所有人死去。但至少，我们阻止了侵蚀的扩散，为后世的生灵争取了时间。”
“现在，既然你能来到这里，明封印已经开始松动，侵蚀可能即将重现。这颗‘冰心之泪’中，保存着寒渊城的所有传承，以及我们对侵蚀的研究资料。请带走它，用它来对抗侵蚀，保护这个世界。”
人影深深鞠躬：“寒渊城十万生灵，在此谢过。”
话音落下，人影消散。
那颗蓝色水晶缓缓飘落，落入苏晚手郑
触感冰凉，但内部却蕴含着庞大的信息和能量。
苏晚握紧水晶，沉默良久。
然后，她对着金字塔，对着整个冰封的城市，深深一拜。
“前辈放心，传承不会断绝，侵蚀……必会被终结。”
沈雨也跟着拜下。
她能感受到那种悲壮——十万生灵，为了阻止侵蚀，自愿牺牲，将自己永远冰封。
这是何等的大义，何等的决绝。
“师姐，”她轻声问，“我们能做什么？”
“完成他们的遗愿。”苏晚道，“带走传承，研究侵蚀，然后……终结这一牵”
她将水晶收入怀郑
在接触水晶的瞬间，海量的信息涌入她的脑海——寒渊城的历史、对抗侵蚀的经验、各种上古功法、阵法、炼丹术、炼器术……
还有最重要的——关于“种子”的记载。
“原来如此……”苏晚喃喃道，“寒渊城，曾经是‘种子计划’的参与者之一。他们在这里培育过上一代种子，但失败了。”
她看向冰封的城市，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这颗“冰心之泪”，不仅仅是传承，更是……上一代种子失败后，残留的“希望结晶”。
而现在，它找到了新的主人。
“我们该走了。”苏晚道，“封印已经松动，这里很快会彻底崩塌。”
两人转身离开。
在他们身后，冰封的城市开始出现裂痕。
那些冰层下的身影，仿佛在目送他们离开。
当两人走出冰洞时，整个城市轰然崩塌，沉入无尽的空间乱流中，永远消失了。
但传承，已经留下。
希望，已经传递。
苏晚握紧怀中的水晶和种子，望向远方的空。
她知道，自己的道路，才刚刚开始。
而这次北地之行，让她更加明确了方向——
终结侵蚀，守护希望。
为此，她愿意付出一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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