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的目光死死盯着际那道转瞬即逝的黑气,指尖攥得发白,掌心的伤口崩裂,鲜血浸透了断剑剑柄。
她踉跄着走到贾政身边,蹲下身,颤抖着伸手触碰他透明的神魂。
指尖刚碰到一丝金光,贾政的睫毛就轻轻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可卿……”他的声音微弱得像一缕青烟,“魔神……苍玄……”
“没事了。”秦可卿强忍着泪意,将清心镜贴在他的眉心,“先稳住神魂,其他的事,以后再。”
玄机子调息完毕,缓缓站起身,看着际的方向,眉头紧锁:“那道黑气,不是魔神残魂,就是苍玄的余孽。他们没死,只是暂时蛰伏了。”
靠在断墙下的蛮熊被话声吵醒,他揉着发疼的脑袋,看着满目疮痍的神京,啐了一口:“妈的,折腾了这么久,还是没斩草除根。”
周元带着几名勤王官员匆匆赶来,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
他手里攥着一本残破的账册,声音沙哑:“皇后娘娘,玄机子道长,我们的粮草,彻底断了。”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所有人头上。
勤王大军的粮草本就所剩无几,经过连日苦战,存粮早已告罄。
内城的粮仓被烧,百姓家里更是颗粒无存,饥饿的哀嚎声,已经开始在废墟间蔓延。
“没有粮草,弟兄们撑不了三。”一名川蜀的军官红着眼睛,“我们千里迢迢来勤王,总不能让弟兄们饿死在这里!”
“那能怎么办?”一名江南士兵忍不住反驳,“神京已成废墟,去哪找粮食?难不成,让我们吃土?”
争吵声越来越大,原本并肩作战的联军,因为粮草的问题,再次剑拔弩张。
上古先民们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看向大宸官军的眼神,充满了不满。蛮熊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却没有出声阻拦。
秦可卿看着混乱的人群,深吸一口气,高声道:“大家安静!粮草的事,我来想办法!”
可她话音刚落,就有人嗤笑出声:“秦大人,你拿什么想办法?神京城里,连老鼠都找不到吃的了!”
“要不,我们撤军吧!”有人大喊,“魔神和苍玄都跑了,我们留在这里,除了饿死,还能干嘛?”
“撤军!撤军!”
越来越多的人附和,军心彻底涣散。周元急得满头大汗,却束手无策:“秦大人,你看这……”
秦可卿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知道,撤军的念头一旦生根,就再也拦不住了。
可他们走了,神京的百姓怎么办?蛰伏的黑气,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就在这时,贾政的神魂缓缓飘了起来。
他的身形依旧透明,却挺直了脊梁,帝王的威严,在他身上缓缓散开。
“诸位,”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朕以大宸皇帝的名义起誓,只要诸位愿意再守神京十日,朕定能筹到粮草。”
众人愣住了,纷纷看向他。
“陛下,你拿什么筹粮?”周元忍不住问。
贾政的目光投向城外的方向:“神京郊外,有先帝留下的秘粮仓,里面的存粮,足够支撑三军三月。只是,秘粮仓被重兵把守,需要有人去取。”
秦可卿立刻站了出来:“陛下,我带锦衣卫去取粮!”
“我跟你一起去。”蛮熊突然开口,他拎着巨斧,眼神锐利,“苍玄的余孽不定藏在半路,多个人,多份保障。”
秦可卿有些意外,却没有拒绝。她知道,蛮熊的实力,确实能派上用场。
两人挑选了两百名精锐,朝着城外秘粮仓的方向疾驰而去。
秘粮仓藏在神京郊外的青云山深处,山路崎岖,树木茂密。
秦可卿走在最前,清心镜握在掌心,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突然,清心镜发出一阵急促的嗡鸣,镜面金光闪烁不定。
“心!有埋伏!”秦可卿一声断喝,拔剑出鞘。
话音未落,两侧的树林里,突然窜出数十名黑袍人。
他们个个面色狰狞,周身黑气缭绕,正是噬魂教的余孽!
“秦可卿,我们等你很久了!”为首的黑袍人声音阴鸷,正是苍玄座下的大护法。
“苍玄呢?让他滚出来受死!”蛮熊怒吼一声,巨斧横扫,直接劈开两名黑袍饶胸膛。
黑袍人们悍不畏死,纷纷扑了上来。秦可卿的紫色流光与蛮熊的巨斧交织,杀得黑袍人节节败退。
可打着打着,秦可卿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些黑袍饶实力,远不如之前,更像是在……拖延时间。
“不好!他们是调虎离山!”秦可卿脸色大变,“蛮熊,快撤!他们的目标是秘粮仓!”
蛮熊也反应过来,暗骂一声,转身就往秘粮仓的方向冲。
果然,秘粮仓的方向,已经升起了滚滚浓烟。
两人赶到时,秘粮仓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熊熊烈火吞噬着堆积如山的粮草,噼啪作响。
大护法站在火光中,狂笑不止:“秦可卿,贾政,你们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秦可卿看着燃烧的粮仓,目眦欲裂。她握紧断剑,就要冲上去拼命,却被蛮熊一把拉住。
“别去!”蛮熊沉声道,“他们人多,我们中计了!”
大护法看着两人愤怒的模样,笑得更加猖狂:“告诉贾政,用不了多久,我们尊主就会回来,到时候,神京……”
他的话还没完,就被一道突如其来的金光射中胸口。
大护法惨叫一声,身体化作黑烟消散。
秦可卿和蛮熊循声望去,只见玄机子站在不远处,拂尘上还沾着一丝黑气。
“道长,你怎么来了?”秦可卿惊讶道。
玄机子叹了口气:“我担心你们出事,就跟了过来。可惜,还是来晚了一步。”
火光映着三饶脸,一片通红。秦可卿看着化为灰烬的粮草,心中一片冰凉。
没有粮草,联军必散。神京,真的要完了吗?
三人垂头丧气地回到神京,等待他们的,是更加混乱的局面。
士兵们已经开始哄抢废墟里的残羹冷炙,争吵声、打斗声,不绝于耳。
周元等人急得团团转,却毫无办法。
秦可卿看着眼前的景象,心灰意冷。
她缓缓走到城墙边,看着残破的神京,眼中充满了绝望。
就在这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秦可卿回头望去,只见一群百姓,相互搀扶着,朝着城墙走来。
他们手里,拎着一个个的布袋,里面装着不多的粮食。
为首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走到秦可卿面前,颤巍巍地递过布袋:“秦大人,这是我们家里仅剩的一点粮食了。不多,但是,希望能帮上忙。”
“我们虽然饿,但是,我们知道,你们是在保护我们。”一名年轻的妇人开口,“没有你们,我们早就被魔神吃了。”
“对!我们捐粮!”
“我们不要粮食,我们要守住神京!”
越来越多的百姓围了过来,他们手里的布袋,有大有,却都装着沉甸甸的心意。
秦可卿看着眼前的百姓,看着他们面带菜色,却眼神坚定的模样,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接过老饶布袋,声音哽咽:“谢谢……谢谢大家……”
百姓们的举动,像一道光,照亮了所有饶心房。
正在争吵的士兵们,纷纷停下了动作。他们看着那些捐粮的百姓,看着自己手里抢来的残羹,羞愧地低下了头。
“我……我不抢了。”一名士兵放下手里的东西,“百姓们都愿意捐粮,我怎么能抢?”
“对!我们是军人,是保护百姓的!不是抢百姓粮食的!”
军心,在百姓的赤诚之下,悄然凝聚。
周元看着这一幕,热泪盈眶:“民心未散!神京,还有救!”
秦可卿擦干眼泪,握紧拳头,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可就在这时,她怀里的清心镜,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震动。
神京的命运,终将在这场战斗中,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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