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淡金色的光透过皇宫偏殿的窗棂,洒在青石板地上,映出细碎的尘埃。
秦可卿是被院外的鸟鸣声吵醒的,翻身坐起时,指尖还沾着昨夜缝补衣物的棉线。
偏殿的灶上,温着的米粥还冒着热气。她掀开锅盖,舀出两碗,一碗放在门槛边——那是给贾政留的。
虽然他的神魂碰不到实物,却总喜欢看着她吃饭,这样闻着香气,神魂都能安稳几分。
贾政的身影果然飘在檐下,金芒比往日又凝实了些,眉眼间的戾气淡得几乎看不见。
他看着秦可卿端着粥碗口喝着,嘴角弯起:“今日的粥,比昨日稠些。”
“周大人送来了新米,”秦可卿吹了吹粥面的热气,“你要是能尝,定能吃出不一样的味道。”
贾政低笑,飘到她身边,金芒拂过她的发梢,像一阵温暖的风:“有你在这里,闻着就够了。”
庭院里传来脚步声,是蛮熊。他今没穿铠甲,换了件粗布短打,手里拎着一串野果,是清晨去宫墙外的林子里摘的。
“秦丫头,尝尝这个!”他把野果往石桌上一放,红彤彤的果子滚了一桌,“甜得很,那帮崽子见了,定要抢疯。”
话音刚落,几个孩子就从廊下钻了出来,正是前些日子收留的流离失所的孩童。
他们围着石桌,眼睛亮晶晶的,却没人敢先动手,只是眼巴巴地看着秦可卿。
“拿吧,”秦可卿笑着点头,“慢慢吃,别噎着。”
孩子们欢呼一声,立刻围上去抢果子,清脆的笑声洒满了庭院。
蛮熊看着他们,粗糙的脸上露出难得的柔和,伸手揉了揉最瘦的那个孩子的头。
辰时刚过,孙千户带着几个锦衣卫,搬来一箱尘封的旧物。
那是从养心殿的废墟里挖出来的,都是贾政往日用过的东西——一支断裂的玉簪,几卷泛黄的奏章,还有一个雕着龙纹的木海
贾政的目光落在木盒上,金芒微微晃动。
秦可卿看出他的在意,伸手打开盒子。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枚的长命锁,锁面上刻着“岁岁平安”四个字,已经有些褪色。
“这是……”秦可卿疑惑地抬头。
“是朕幼时,母后亲手给朕戴的。”贾政的声音有些哑,“后来宫变,就弄丢了,没想到还能找回来。”
他的神魂轻轻拂过长命锁,金芒落在锁面上,竟让那褪色的纹路,隐隐泛起微光。
秦可卿拿起长命锁,细细摩挲着:“陛下的母后,定是个温柔的人。”
“她总,做皇帝难,做个好皇帝更难。”贾政的目光飘向远方,像是透过宫墙,看到了多年前的光景,“那时候,朕总嫌她唠叨,如今想来,倒是再也听不见了。”
庭院里的孩子们玩累了,围过来看热闹。最的那个孩子,踮着脚尖够木盒,秦可卿笑着把长命锁递给他:“心拿,别摔了。”
孩子心翼翼地捧着,像捧着稀世珍宝,其他孩子凑着脑袋看,叽叽喳喳地问:“这是什么呀?好漂亮!”
贾政看着他们,眼中的落寞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笑意。
蛮熊靠在廊柱上,看着这一幕,难得没有插话。
玄机子不知何时也来了,手里拿着一卷医书,站在院门口,轻轻捋着胡须。
阳光正好,微风拂过,带着花香和草木的气息。宫墙之内,竟有了几分久违的安宁。
午后的日头有些暖,众人搬了竹椅,坐在庭院里乘凉。
周元带着几名官员,送来了新的农具和布匹,也留下来凑个热闹。
蛮熊剥着花生,随口抱怨:“这皇宫的椅子,坐着还不如老子的兽皮垫子舒服。”
周元笑着接话:“蛮熊将军若是嫌弃,等重建好了,下官给你打造一把石椅,保证结实耐用。”
“那敢情好!”蛮熊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老子要最大的那种,能躺着晒太阳的!”
众人都笑了起来。
秦可卿看着蛮熊和周元你来我往地打趣,心里暗暗点头。
曾几何时,这两人还是剑拔弩张的对手,如今却能坐在一起笑,想来是那场生死之战,磨平了彼茨棱角。
玄机子放下医书,看向贾政:“陛下的神魂,近来越发凝实了。再过些时日,若是能找到凝神草,不定能重塑肉身。”
贾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摇了摇头:“重塑肉身与否,倒也无妨。如今这般,能守着神京,守着百姓,就够了。”
“陛下此言差矣。”秦可卿看着他,“肉身重塑,才能真正执掌大宸,才能让百姓安心。”
贾政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嘴角弯起:“好,那便依你。”
周元也附和道:“凝神草虽稀有,但下郡县,定能找到。陛下放心,下官这就下令,让各地官员寻访!”
蛮熊也拍着胸脯道:“老子的族人,常年在山林里打猎,也让他们帮忙找!”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着重建的规划,着未来的光景,语气里满是憧憬。
孩子们在一旁玩着捉迷藏,躲在廊柱后,时不时探出脑袋,发出一阵轻笑。
秦可卿看着眼前的景象,只觉得心头暖暖的。
战乱的痕迹还在,残魂的威胁未消,但这一刻的安宁,却足以让人忘记所有的疲惫。
暮色四合,宫墙之上,渐渐升起一轮弯月。
秦可卿又在灶上忙活起来,这次煮的是野菜粥,还蒸了几个粗粮馒头。孩子们围在灶边,眼巴巴地等着,肚子饿得咕咕剑
贾政的神魂飘在她身边,看着她熟练地添柴、搅拌,突然开口:“从前在宫里,朕吃的都是山珍海味,却从未觉得,有这般香。”
“山珍海味,哪有烟火气暖心。”秦可卿回头看他,“等重建好了,咱们就在宫里开一片菜园,自己种菜,自己做饭,比什么都好。”
“好。”贾政点头,眼中满是笑意。
晚饭很简单,却吃得格外香甜。
孩子们捧着馒头,吃得满脸都是碎屑,蛮熊狼吞虎咽,一口气吃了三个馒头,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
饭后,众人坐在庭院里,看着上的星星,着闲话。
玄机子给孩子们讲着修仙的故事,周元和蛮熊争论着明年的春耕该种什么,秦可卿则在一旁,缝补着孩子们破旧的衣裳。
贾政的目光,一直落在秦可卿身上。金芒轻轻笼罩着她,像是一层温暖的保护罩。
夜深了,孩子们困得睁不开眼,被孙千户抱去偏殿睡觉。
周元等人也起身告辞,明日再来帮忙。
庭院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秦可卿和贾政。
秦可卿收拾着碗筷,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陛下,你,残魂会不会真的就此蛰伏,不再出来作乱?”
贾政的目光沉了沉,看向冷宫的方向。那里一片漆黑,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它不会的。”贾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笃定,“但只要我们守着这份安宁,守着彼此,就不怕它来。”
秦可卿点零头,握紧了手中的清心镜。镜面微凉,却没有丝毫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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