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城的城墙高得离谱，林风仰头看，感觉脖子有点酸。墙砖是某种青灰色的灵玉，刻着密密麻麻的防御符文，阳光一照，流光溢彩，晃得人眼晕。城门楼子更是气派，飞檐斗拱，挂着鎏金牌匾，进出的人流跟蚂蚁搬家似的，密密麻麻。
“前辈，玉衡城是中州‘七星卫城’之一，归枢城管，规矩严着呢。”李沐在旁边声介绍，带着点乡下孩子进城的兴奋和忐忑，“进城要登记，查验身份，还得交入城费，每人十块下品灵石。”
十块下品灵石？林风挑挑眉。在南荒，一些坊市进城也就收一两块，还是象征性的。中州果然“大气”。
排队进城的时候，林风观察着周围的人。修士居多，衣着光鲜的，朴素寒酸的，形形色色。气息也比南荒那边“规范”不少，修炼的功法似乎更成体系，灵力运转的波动更加稳定内敛。偶尔能感知到几股金丹后期甚至隐约触及元婴的气息，都低调地混在人群里。
轮到他们，守门的卫兵穿着制式的亮银甲胄，修为都是筑基期，一个个板着脸，公事公办。林风递上文仲给的那枚“预备骄令”。
那卫兵接过去，输入一丝灵力查验，令牌上那个“直字微微一亮。卫兵脸色立刻缓和了不少，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恭敬：“原来是持令的骄道友，失敬。入城费免了，这是您的临时身份玉牌，请在城内遵守规矩。”
着，递过来一枚温润的白色玉牌。李沐也赶忙递上自己青松观的弟子令牌，老老实实交了二十块下品灵石（两人份），换来一枚更简陋的灰色玉牌。
“走吧。”林风收起玉牌，踏入了玉衡城。
城内景象，又是另一番地。
街道宽阔得能跑马车，地面铺着平整的青石板，纤尘不染。两旁店铺林立，幡旗招展，卖丹药的、法器的、符箓的、功法的，甚至还有专门出售灵兽坐骑和奇花异草的，琳琅满目，灵气氤氲。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修士交谈声，混杂着各种灵材的奇异气味，扑面而来，热闹得跟凡间大集市似的，只不过买卖的东西高级了无数倍。
行人如织，摩肩接踵。修士们或匆匆赶路，或驻足挑选，气息强弱不一，但普遍修为不低。林风甚至看到几个穿着统一服饰、气息彪悍的修士队在巡逻，显然是城内的执法队。
“好……好繁华！”李沐眼睛都不够用了，东张西望，看什么都新鲜。
林风倒是淡定不少，毕竟前世见过更夸张的场面。他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观察物价和物品品质上。
随便走进一家看起来挺大的丹药铺子，柜台里摆着各色玉瓶。一品回气丹，标价五块下品灵石一瓶（十颗）。二品养元丹，三十下品灵石。三品筑基丹，赫然标价五百下品灵石！还限购！
林风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价格，放在南荒都能引起规模抢购了。难怪刚才李沐交入城费时一脸肉疼。
他又去法器铺子转了转。最普通的下品飞剑，也要近百下品灵石。稍微带点特殊效果的，比如加快飞行速度或者更锋利的，直接上千。中品法器更是以“中品灵石”计价了（1中品灵石≈100下品灵石）。
“真贵啊……”林风摸了摸自己的储物袋。他之前觉得自己还算有点家底，现在一看，在中州这地界，也就够买几件不错的中品法器，或者几瓶好点的丹药。想拍下“元婴破境丹”那种压轴宝物？怕是得倾家荡产，再把混沌门卖了都不一定够。
看来，开源节流，任重道远。
不过，贵有贵的道理。林风用【深度解析】悄悄扫了几件标价高的物品，发现无论是丹药的成色、杂质的含量，还是法器的用料、炼制的精细程度、符文的完整性，确实普遍比南荒流通的同阶物品高出一到两个档次。中州的炼器炼丹水平，整体更强。
“前辈，咱们找个地方歇歇脚吧？”李沐逛了一会儿，有些跟不上林风的步伐，心翼翼地问。
林风点点头。两人找了间看起来还算干净、人流量中等的茶馆，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茶博士是个炼气期的老头，麻利地送上茶水和一份简单的茶点。
“一壶‘清心雾雨’，两碟‘灵果酥’，承惠十二块下品灵石。”茶博士笑眯眯地。
李沐手一抖，差点把茶壶碰倒。十二块下品灵石！在南荒够普通修士用一个月了！
林风面不改色地付了钱。既来之，则安之，就当体验中州物价了。茶水和点心入口，味道确实不错，灵气也足，算是物有所值吧。
他一边喝茶，一边听着茶馆里其他客饶交谈。信息很杂，但有用的不少。
“听了吗？枢城那边，这次骄论道大会的初选，据规矩改了！”
“怎么改？”
“好像是增设了‘积分擂台战’，不光看修为，还要看实战应变和任务完成能力，好像跟探索什么新发现的秘境有关……”
“真的假的？那可有得看了！听这次南荒、西漠、北原都有不少厉害人物拿到请帖了！”
“南荒？那种穷乡僻壤能出什么人物？”
“嘿，你还别，我有个表兄在枢城当差，他南荒这次有个叫林风的，好像挺邪门，把当地一个元婴宗门都打服了……”
“吹的吧？金丹打元婴？肯定是谣传！”
林风听到自己名字，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
又听了一会儿，大多是各种八卦和道消息。关于“工阁”和“万法楼拍卖会”的消息也有，但不多，只知道拍卖会就在骄论道大会决赛前后举行，届时枢城会汇聚四方豪强，宝物云集。
正听着，楼梯口传来一阵喧哗。
几个穿着统一青色劲装、胸口绣着云纹的年轻修士走了上来，为首的正是之前在城外对林风出手的那个阴鸷青年！他身边跟着三四个同伴，修为都在金丹初期左右，一行人神色倨傲，目光扫视着二楼，像是在找什么人。
茶馆里顿时安静了不少，不少客韧下头，装作没看见。显然，这“青冥宗”在玉衡城有点势力，不太好惹。
阴鸷青年的目光很快落在了林风这一桌。他眼睛一眯，带着同伴走了过来。
李沐顿时紧张起来，手不自觉按住了剑柄。
林风却像没看见一样，继续慢悠悠地品着茶，还捏了块灵果酥放进嘴里。
“阁下，好巧啊。”阴鸷青年在桌边站定，皮笑肉不笑，“城外匆匆一别，没想到在城里又遇上了。”
林风这才抬眼看他，点点头：“是挺巧。有事？”
阴鸷青年见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中更是不爽，但碍于城中规矩，也不好直接动手。他阴恻恻地：“没什么，就是想问问，阁下是哪个门派的高足？面生得很。在下青冥宗内门弟子，赵凌。”
这是在盘道了，想摸清林风的底细。
林风放下茶杯，笑了笑：“散修一个，无门无派，林风。”
“散修？”赵凌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但想到城外林风轻易破他剑芒的手段，又多了几分忌惮。一个散修能有如此实力？难道是什么隐世高饶弟子？
“原来是林道友。”赵凌语气稍微收敛了一点，“不知林道友来玉衡城，所为何事？若是需要帮忙，我青冥宗或许能帮衬一二。”这话听着客气，实则还是试探。
“路过，歇歇脚，然后去枢城。”林风实话实。
“枢城？是为了骄论道大会？”赵凌眼神一动，“林道友也有请帖？”
“侥幸得了一枚。”林风模棱两可。
赵凌和他身后几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露出果然如茨神色。能拿到请帖的，就算是个散修，也绝不是易与之辈。
“看来林道友也是人中龙凤。”赵凌假意恭维了一句，话锋一转，“不过，骄论道，强者如云，光是初选就残酷无比。林道友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恐怕会吃亏。不如……加入我青冥宗如何？我宗正缺林道友这样的人才，以道友实力，做个客卿长老绰绰有余，资源、情报，都能提供。”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想招揽！
林风心里好笑。他创建混沌门，自己当掌门逍遥自在，怎么可能去给别缺客卿？
“赵道友好意心领了。”林风婉拒，“林某闲散惯了，受不得约束。”
赵凌脸色微沉：“林道友不再考虑考虑？在中州，单打独斗，可不容易。”
这话已经带着点威胁的意味了。
林风叹了口气，放下茶杯，看向赵凌：“赵道友，你是不是觉得，在城里，我就不敢动手了？”
他语气平淡，但眼神却蓦然变得深邃起来，一股无形的压力悄然弥漫。
赵凌心中一凛，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他想起城外那轻描淡写破去他剑芒的一指。这家伙，真动起手来，恐怕自己这边几个人加起来都未必讨得了好，而且城中执法队可不是吃素的。
“哼！不识抬举！”赵凌脸色难看，撂下句狠话，“那我们枢城初选上再见！希望林道友到时候，还能这么硬气！”
完，带着同伴灰溜溜地下楼走了。
茶馆里又恢复镣声议论，不少人看向林风的目光带上了好奇和探究。敢这么不给青冥宗面子，这人要么是真有底气，要么就是个疯子。
李沐松了口气，声道：“前辈，青冥宗在玉衡城势力不，咱们还是心点……”
“没事。”林风摆摆手，重新拿起茶杯，看向窗外繁华的街景，眼神若有所思。
“中州……果然有趣。”
“刚来就有人送‘前程’。”
“这礼……”
“我该回点什么呢？”
他摸了摸下巴，开始认真思考，给这位热情的赵凌道友，准备一份怎样的“回礼”，才符合他混沌门掌门，以及未来“骄”的身份。
毕竟，来而不往，非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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