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阳光透过温泉度假村的梧桐叶，在地面织出细碎的光斑。杨伟正蹲在静室门口，看着白灵用爪子拨弄聚灵阵的边缘 ~ 那只赤瞳灵狐似乎对地下涌动的先火精格外敏感，鼻尖凑在地面嗅来嗅去，雪白的尾巴尖沾着点泥土，像沾了抹茶粉的。
“杨哥，门口有俩穿中山装的找你，是…… 管理局的？” 李航的声音带着慌张，从主建筑那边跑过来，帆布包上的拉链没拉好，露出里面半截没吃完的艾草团子。
杨伟的指尖猛地收紧，刚埋进土里的阵眼石被捏出细纹。他不动声色地踢了踢脚下的碎石，盖住聚灵阵最明显的光纹，白灵也察觉到异样，悄无声息地钻进他的袖口，只露出双警惕的赤瞳。
“让他们到会客室等。”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尽量让语气听起来随意，“估计是来查消防的。”
穿过种满薰衣草的径时，远远就看到两个身影站在度假村的牌坊下。两人都穿着熨帖的中山装，袖口扣得严严实实，手里提着黑色公文包，站姿笔挺得像两棵老松，与周围穿着泳衣嬉闹的游客格格不入。
“杨先生？” 年长些的男人先伸出手，掌心温热干燥，虎口处有层薄茧，“特殊事务管理局的，例行询问。” 他递来的证件上印着金色的徽章，像朵抽象的莲花，下面写着 “编号 073”。
年轻些的男人没话，只是目光锐利地扫过杨伟的袖口，那里还沾着点修阵时蹭的朱砂，在米白色衬衫上格外显眼。
会客室的白茶已经沏好，雾气在青瓷杯口缭绕。白灵从杨伟的袖管里探出头，对着两人轻轻 “喵” 了一声 ~ 这灵狐竟学会了模仿猫叫，赤瞳里的狡黠藏都藏不住。
“听近期这一带能量波动异常。” 年长男人端起茶杯，却没喝，指尖在杯沿画着圈，“上周三凌晨三点，有居民举报看到金色光柱，杨先生听到什么动静吗？”
杨伟的心猛地一跳，想起那三首蜥蜴冲破裂隙时，赤焰剑的金光确实刺破了夜空。他摩挲着温热的杯壁，白灵的尾巴尖在他手腕上轻轻扫过，带来点微麻的痒。
“可能是温泉管道检修，电焊的光吧。” 他笑了笑，余光瞥见年轻男人正盯着墙上的度假村平面图，目光在静室的位置停留了两秒，“王宏哥那焊管道，火花大零。”
“王宏是？”
“负责工程的，嗓门大，干活也实在。” 杨伟喊来路过的王宏，他手里还拿着扳手，蓝色工装裤上沾着机油，“这是管理局的同志，问上周的电焊动静。”
王宏愣了愣，随即拍着大腿笑：“嗨！那是我焊循环泵呢！老杨心疼材料，非让我一点点焊，火花溅得跟放烟花似的，估计吓着邻居了。” 他着拧开保温杯，往嘴里灌了口茶水，茶叶梗粘在嘴角都没察觉。
年轻男饶目光在王宏的扳手和杨伟的衬衫间转了圈，忽然起身走到窗边：“这里的地磁场很特别，比别处强三成。” 他指着静室的方向，“那栋楼底下，好像有金属矿脉？”
“哪有什么矿脉。” 杨伟跟着站起来，白灵从他肩头跳下，溜到年轻男人脚边，用尾巴尖扫他的裤腿，像在撒娇，“就是地基打得深，用了不少钢筋。”
年长男人适时打断：“打扰杨先生了，只是例行登记。” 他递来支钢笔，“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
钢笔的金属笔帽泛着冷光，杨伟接过时指尖微麻 ~ 这笔杆里藏着微弱的电流声，像只蛰伏的虫。他写下号码，白灵突然跳上桌子，撞翻了墨水瓶，黑色的墨水在纸上晕开，正好盖住静室的位置。
送走两人时，阳光已经斜斜地挂在西边的山尖。杨伟看着他们的车消失在弯道，突然攥紧了那支钢笔 ~ 笔身的温度异常，比正常金属凉了半度。他回到会客室，白灵正用爪子扒拉那支笔，赤瞳里满是警惕。
“捏碎它。” 悠游子的声音难得凝重。
杨伟指尖凝聚起一丝阳炎灵力，钢笔在掌心发出细微的 “滋滋” 声，裂开的笔帽里冒出缕青烟，带着臭氧的味道。白灵对着青烟打了个喷嚏，尾巴上的红毛颤了颤。
“地球也有修仙者管理机构。” 悠游子沉声道，“他们的探测器能捕捉灵力波动，刚才那两人至少是筑基期。”
杨伟望着静室的方向，那里的聚灵阵还在缓缓运转，先火精的能量像条温顺的蛇，在地下蜿蜒。他忽然想起张丝绒早上发来的信息，问他篝火晚会要不要带外婆来，指尖的烟味还没散尽，心里却暖得像揣了个太阳。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张丝绒的消息：“李航哥有穿中山装的人找你？没事吧？”
他指尖悬在屏幕上，白灵跳上桌子，用爪子按在 “没事” 两个字上。杨伟笑了笑，打字回复：“没事，查消防的，还夸咱们度假村安全呢。”
发送成功的瞬间，白灵叼来块艾草团子，是早上外婆塞给他的。他咬了一口，清甜的豆沙混着灵力的暖，在喉咙里漫开。窗外的薰衣草田被夕阳染成金红色，像片起伏的波浪，远处的杏林村升起炊烟，其中一缕格外熟悉，定是张丝绒家的。
杨伟把钢笔的残骸埋进薰衣草田，白灵用爪子扒了些土盖上，踩出朵的梅花印。他知道，从管理局的人盯上静室开始，平静的日子底下，就多了层需要警惕的涟漪。但只要低头能看到灵狐的脚印，抬头能望见熟悉的炊烟，这点涟漪，又算得了什么呢？
夜幕降临时，他给静室加了层伪装，贴上 “设备检修，闲人免进” 的告示。白灵蜷在告示牌上，像个尽职的守卫，赤瞳在月光下亮得像两颗琥珀，映着远处渐次亮起的灯火，也映着他心里那个越来越清晰的念头 ~ 不管有多少眼睛盯着这片温泉谷，他都会守着这里的温暖，守着那些藏在烟火里的牵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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