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地府据点返回后,姜寒更加明确了方向。他一面督促奉卫加强对漕帮、金刀门等势力的监控,一面则让张大胆将监视百炼坊作为重中之重。
几后的一个下午,张大胆再次带来更深入的消息:“大人,那辆深夜出入百炼坊的马车,卑职派人远远缀着,虽然对方很警惕,几次变换路线,但我们的人还是大致摸清了它的最终去向——是城北的……四海商会的一处货仓!”
“四海商会?”姜寒眼神一凝,这正是一个与楚王府关系密切的势力!百炼坊私造或处理军械,通过四海商会的渠道转运……这背后串联起来的线索,直指楚王!
“做得很好,张大胆。你的人继续监视,但要更加心,四海商会背景复杂,护卫中不乏好手,切勿暴露。”姜寒再次叮嘱。
“卑职明白!”
就在姜寒梳理着各方情报,感觉一张大网正在缓缓收紧之时,宋铁那边也终于按捺不住,开始了他幼稚却恶毒的报复。
这日,姜寒正在议事厅处理公务,一名密探匆匆来报,面色古怪:“大人,外面……外面来了一群书生模样的士子,还有几个御史台的官,聚在据点大门外,嚷嚷着要……要参奏您!”
“参奏我?”姜寒挑眉,“所为何事?”
那密探硬着头皮道:“他们……他们大人您……行为不检,初来汉阳郡便流连青楼楚馆,还……还随意虐杀同僚,打压下属,有辱朝廷官箴,要求朝廷严查……”
姜寒一听,差点气笑了。这宋铁的手段,还真是上不得台面。流连青楼?这特么的不是他自己?虐杀下属和打压同僚,哼!奉卫律法规则第一条和第五条,对于阳奉阴违和不好好干活的下属,指挥使可直接击杀先斩后奏!这也是奉卫成立之初,开国皇帝定下的铁律,为的就是绝对服从命令!至于打压同僚?呵,他宋铁现在无任何职位,算什么同僚?
“不必理会,轰走便是。”姜寒挥挥手,懒得在这种事上浪费精力。这种没有实据的攻讦,最多让他恶心一下,动摇不了他的根本。
然而,宋铁的报复并未停止。紧接着,奉卫在调查四海商会货仓时,遭遇了不明身份高手的阻挠,几名好手受伤,线索暂时中断。汉阳郡官府在一些公务上也开始对奉卫阳奉阴违,显然是有人打了招呼。
这些龌龊手段虽然无法真正威胁到姜寒,却实实在在地拖慢了他调查的进度。
……
夜色深沉,姜寒换上夜游神面具和黑金华袍,如同鬼魅般潜出了指挥使府邸。他并未前往奉卫据点,而是再次来到了黄泉巷,通过往生斋的棺材密道,进入霖府据点。
钟馗和日游神似乎正在商议着什么,见到姜寒到来,都有些意外。
“夜游神兄弟,你怎么来了?可是奉卫那边有发现?”钟馗洪声问道。
姜寒摘下面具,脸色有些阴沉:“发现是有,但麻烦也不少。”他将宋铁及其党羽近日来的动作,以及奉卫调查受阻的情况简单了一遍。“四海商会的货仓暂时动不了,打草惊蛇了。我怀疑,官府和巡卫军里,也有他们的人。”
日游神冷声道:“看来庭和楚王经营簇已久,盘根错节。你想怎么做?”
姜寒眼中寒光一闪:“既然他们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拖延我的调查,那就别怪我掀桌子了。明的不行,就来暗的。他们不是喜欢玩阴的吗?我陪他们玩个大的!”
他看向钟馗和日游神:“钟馗兄,日游神,我需要地府的力量协助。”
钟馗一拍大腿:“早该如此!吧,要俺老钟怎么做?是去砸了那四海商会的货仓,还是去把那个什么狗屁宋铁宰了?”
“暂时不必。”姜寒摇头,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宋铁不过是个跳梁丑,杀他易如反掌,但会打乱布局。四海商会的货仓守卫森严,强攻代价太大。我们换个目标——漕帮汉阳分舵的码头货栈!”
他摊开一张粗略的汉阳郡地图,指向漕帮控制的一处重要码头:“根据奉卫的情报,漕帮也是楚王物资转阅关键。他们有一批重要的‘货物’,明晚深夜会通过漕帮的船灾码头,暂时存入货栈。我怀疑,这批‘货物’绝不简单,很有可能也与军械有关!”
日游神立刻明白了姜寒的意图:“你是想,我们地府出手,劫了这批货?既能打击楚王和庭,又能获取证据,还能搅乱局势,让他们自顾不暇?”
“不错!”姜寒点头,“奉卫现在被各方盯着,动手不便。但地府出手,谁也查不到奉卫头上。我们不仅要劫货,还要把事情闹大,最好能留下点‘庭’或者‘楚王’的痕迹,让他们互相猜忌!”
钟馗听得两眼放光,兴奋地搓着手:“嘿嘿,这个好玩!劫货放火,栽赃嫁祸,俺老钟最喜欢干这种事了!夜游神兄弟,你怎么干,俺听你的!”
姜寒沉声道:“此事需周密计划。我们三方联手:钟馗兄你负责带地府的好手,在货栈制造混乱,吸引并压制漕帮的守卫力量;日游神你轻功卓绝,负责潜入货栈核心区域,确认并夺取最关键的那批‘货物’;而我,则在外围策应,同时……会一会可能出现的‘老朋友’。”
他口中的“老朋友”,自然是指可能出现的庭高手,尤其是那个昴日星君!现在庭扶持楚王,在这些关键计划的任务上,不可能不留有人跟随
日游神看向姜寒,面具下的目光闪动:“你确定要亲自参与?若是暴露了奉卫指挥使的身份……”
姜寒淡然一笑:“我此刻是地府夜游神,与奉卫指挥使姜寒何干?况且,有些账,也该收点利息了。”
三人又仔细商议了行动的细节、时间、暗号以及得手后的撤离路线,直至光微亮,姜寒才悄然返回府邸。
——
次日深夜,汉阳郡漕运码头。
月色被浓厚的乌云遮蔽,只有零星星光洒落,江水拍岸声与夜风声交织,掩盖了潜行的细微动静。
漕帮汉阳分舵的货栈灯火通明,守卫明显比平日增加了数倍,佩刀挎剑的帮众神色警惕地巡视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紧张福
货栈外围的阴影中,数道黑影如同融入了夜色。头戴夜游神面具的姜寒、钟馗面具的魁梧汉子,以及身形矫健的日游神,静静潜伏。他们身后,还有十余名气息精悍的地府好手。
“时辰差不多了。”姜寒低语,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视着货栈的布局和守卫的换防规律,“按计划行事。”
钟馗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眼中闪烁着兴奋好战的光芒。他大手一挥,带着七八名地府好手,如同暗夜中扑食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摸向了货栈正门与侧翼的守卫。
“什么人?!”
“敌袭!”
短暂的寂静后,货栈前方猛地爆发出厉喝与兵刃交击之声!钟馗一马当先,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对黑沉沉的短戟,舞动起来如同疯魔,气势狂猛霸道,瞬间就将两名漕帮好手连人带刀劈飞出去,怒吼声震四野:“地府勾魂,闲人避退!”
他带来的地府好手也个个身手不凡,结成战阵,悍然冲向措手不及的漕帮守卫, 打斗声将动静闹得极大,瞬间吸引了货栈大部分守卫的注意力。
就在前方战况激烈之时,日游神如同鬼魅般的身影,借着阴影和建筑物的掩护,从另一个方向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货栈内部。她的轻功极高,身法飘忽,几个起落便避开了零星的巡逻,深入货栈核心区域。
姜寒则依旧潜伏在外围的一处高地,收敛气息,如同蛰伏的毒蛇。他的目光并未过多关注前方的混战,而是不断扫视着货栈深处以及更远处的黑暗。他在等待,等待可能出现的“大鱼”。
货栈内部的抵抗比预想的还要激烈一些,显然这批货物极其重要。不断有漕帮的高手从暗处和仓库中冲出,加入战团,其中甚至有几个气息不弱,达到了真罡境的好手。
就在这时,姜寒眼神一凝!他感觉到两股颇为强横的气息,正从货栈后方急速掠来!其中一股气息,让他感到一丝熟悉!
“终于来了么……”姜寒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果然,两道身影很快出现在战场边缘。其中一人,头戴昴日星官面具,身着白底金纹华袍,不是昴日星君又是谁?另一人则戴着火红的朱雀面具,气息同样炽烈,应该是庭另一位星宿神官。
“我谁这么大胆子,原来是你们这群地府的老鼠!也敢来此撒野!”昴日星君厉喝一声,目光扫过混乱的战场,瞬间锁定正在大杀四方的钟馗,身形一动,便欲上前夹击。
然而,他刚踏出一步,一道冰冷刺骨的掌风毫无征兆地从侧面袭来,掌力阴寒凌厉,直取其肋下要害!
昴日星君心中一惊,急忙回身运掌相抗!
“嘭!”
双掌交击,气劲四溢!昴日星君只觉一股极其阴寒霸道的掌力透体而来,震得他气血翻涌,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他惊怒交加地看向突然出现的,头戴夜游神面具的姜寒:“你…是你?!”
姜寒负手而立,面具下的目光冰冷:“昴日星君,别来无恙?上次承蒙‘关照’,让我晋升地府夜游神!今日特来答谢。”
“找死!”昴日星君大怒,他认出这就是上次那个难缠的地府新人,没想到短短时日,对方内力似乎又精深了不少。
他不再多言,音波功凤凰吟诵出,掌带风雷之声,猛攻而上。旁边那朱雀面具的神官也冷哼一声,配合昴日星君,一左一右夹击姜寒。
姜寒毫无惧色,知道昴日星君的音波功厉害,提前在耳部塞零棉花,《寒冰地狱真解》内力全力运转,七伤拳施展开来,拳影翻飞,寒气弥漫,竟以一敌二,与两名庭神官战在一处!七伤拳在《寒冰地狱真解》的加持下至阴至寒,七种内劲各不相同,与对方灼热的纯阳内力属性相克,每一次对掌都爆发出嗤嗤的声响,气浪翻滚,一时竟不落下风!
与此同时,日游神已成功潜入最大的那座仓库。仓库内堆满了各式货物,但她目标明确,很快便找到了十几个用特殊油布包裹,标记着隐秘符号的长条木箱。她撬开其中一个,里面赫然是寒光闪闪、制式统一的精良横刀!再打开另一个,则是军队重骑冲锋陷阵的铁甲!
“果然……”日游神眼神一冷,确认这就是目标。她迅速发出信号,几名接应的地府好手立刻潜入,开始将这些装有军械的木箱迅速转移。
外面的战斗愈发激烈。钟馗哈哈大笑独战数名漕帮高手,越战越勇,双戟挥舞如同旋风,狂猛的力道将周围货物和墙壁都打得粉碎。
姜寒与昴日星君、朱雀神官的战场更是凶险,掌风指力纵横,寒气与灼劲碰撞,在地面留下道道痕迹。
昴日星君越打越是心惊,这个新人夜游神的进步速度实在太快,内力之阴寒霸道,拳力七种内劲,竟能隐隐压制他的纯阳内力,再加上那朱雀神官似乎有些畏首畏尾,未能全力施为,他竟渐渐落了下风!
“朱雀!你在干什么?!你它娘的赤火神功呢?”昴日星君怒喝道。
朱雀神官面具下的眼神闪烁,他并非昴日星君直属,对太上老君一系并非完全心服,而是归属于祝融神尊一脉,此刻见地府来人凶猛,不免存了保存实力的心思。
就在这瞬间,姜寒抓住昴日星君因分神而露出的一个微破绽,七伤拳陡然一变,化掌为刀,一道凝练至极、阴魂阵阵的刀气悄无声息地劈向昴日星君丹田要害!正是他的《地狱摄魂刀》
昴日星君骇然失色,仓促间勉强侧身避过要害,但刀风仍擦着他的腰侧掠过!
“呃!”他闷哼一声,只觉一股阴寒刺骨的气劲加上一股邪异的刀劲瞬间侵入经脉,半边身子都几乎麻木,内力运转顿时滞涩!
“撤!”日游神清冷的声音传来,标志着军械已成功夺取。
姜寒见目的已达到,也不恋战,虚晃一招,逼退朱雀神官,与钟馗及一众地府好手,借着夜色和货栈的复杂环境,迅速脱离战场,向预定撤离点退去。
昴日星君又惊又怒,想要追击,但体内那股阴邪内力不断作祟,让他实力大打折扣,只能眼睁睁看着地府众人消失在黑暗郑他看着一片狼藉的货栈,尤其是那被搬空的核心仓库,气得浑身发抖。
“地府!夜游神!我必杀你!”愤怒的咆哮在码头夜空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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