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寨这边
姜寒率部退回临时营地后,并未真正撤走,而是采取了“围而不攻,伺机骚扰”的策略。奉卫的精锐队,依仗着对地形的初步熟悉和精良的装备,分成数股,昼夜不停地在鹰寨外围活动。
他们时而深夜鸣鼓佯攻,惊得山寨彻夜难宁;时而精准射杀外围的岗哨,制造恐慌;时而又在土匪取水、砍柴的必经之路上设伏,擒杀股匪徒。
姜寒本人更是数次亲自抵近侦查,一身卓绝的神行百变轻功让他如鬼魅般穿梭于林间崖壁,将山寨外围的明碉暗堡、巡逻规律摸得七七八八。
这种持续不断的压力和精准的打击,让鹰寨损失虽然不大,但精神却高度紧绷,疲于奔命。山寨内,尤其是三位当家,更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大哥!再这样下去,弟兄们没被打死也要被累死、吓死了!”三当家胡三腕骨虽已接上,但脸色依旧苍白,语气焦急,“这姜寒分明是在钝刀子割肉!他奉卫精锐尽出,就为了跟我们这群‘土匪’耗着?我看他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二当家韩影阴着脸:“他是在逼我们,逼我们露出底牌。我们的人……损失倒是不大,但士气已经快垮了。”
大当家熊霸胸口的伤势依旧隐隐作痛,姜寒那阴寒掌力的可怕他记忆犹新。他喘着粗气,眼中布满血丝,猛地一拍桌子:“妈的!实在不协…就只能请后山的‘兄弟们’出来了!一万人马,还怕他这几百奉卫?一鼓作气,冲出去灭了他们!”
“不可!”韩影和胡三同时惊呼。动用后山私军,意味着楚王蓄养私兵的秘密彻底暴露,那将是滔大祸!
就在三人争执不下,熊霸几乎要不顾一切下令调兵之际——
“嗡!”
一股凌厉无匹的锋锐气息陡然从而降,仿佛实质的刀锋刮过整个山寨,让所有嘈杂声瞬间死寂!一道白金色的流光自边疾射而来,瞬息间便落在聚义厅前,光芒敛去,露出一道身影。
来人脸戴一副狰狞的白虎面具,瞳仁是冰冷的灿金色,身披绣着暗金云纹的华美白袍,周身散发着令人皮肤刺痛的杀伐之气。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就仿佛一柄出鞘的刀,要将这山寨连同周围的山峦一并劈开!
“白…白虎星君!”熊霸三人见到此人,顿时面色大变,慌忙跪伏在地,浑身颤抖,连大气都不敢喘。
“一群蠢货!”白虎星君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冰冷而充满威严,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区区骚扰,便沉不住气,竟想动用根本之力?尔等是想让王爷的大业,毁于一旦吗?!”
他目光如电,扫过瑟瑟发抖的三人,最终投向寨外姜寒营地的方向。“既然他想试探,那本星君便让他试个明白!”
话音未落,白虎星君身形一晃,已化作一道白金色刀光,激射而出,直扑奉卫营地所在的方向。
营地中,正在舆图前推演下一步行动的姜寒,猛地抬头,眼中寒光一闪:“来了!”
他抓起手边的佩刀——身形如电,迎了出去。
营地前的空地上,白虎星君负手而立,白金华袍无风自动。见到姜寒,他金色瞳孔微微一缩:“奉卫姜寒?果然英雄出少年。可惜,不该来的地方,就不要来。”
“又是庭!”
“呵,基本确定了!”
姜寒心念道,随即横刀在手,感受着对方身上那锐利得仿佛能切割灵魂的气息,体内《寒冰地狱真解》的真气缓缓流转,抵消着那股无形的压力。随后故意问道:
“奉卫办案,何处去不得?阁下藏头露尾,又是什么人?”
“凭你,还不够资格问本人名号。”白虎星君傲然道,“接我一刀,若不死,便饶你今日冒犯之罪!”
罢,他并指如刀,虚空一划!刺耳的音爆声炸响,一道凝练无比、散发着金属光泽的白金色刀气,撕裂空气,带着斩断一切的意志,瞬间便到了姜寒面前!
“刀法?有意思!果然霸道!”姜寒不敢怠慢,手中横刀骤然出鞘,刀身竟泛起一层浓郁的血色光华,一股惨烈、凶戾的杀戮气息冲而起,与对方的杀伐锐气分庭抗礼!
“《血杀刀法》第一式——血染山河!”
姜寒挥刀迎上,血色刀罡化作一道匹练,悍然撞向白金色刀气。
“轰——!”
两股绝强力量对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血色与白金的光芒疯狂交织、湮灭,狂暴的气浪向四周席卷,将地面刮掉厚厚一层,周围的树木纷纷拦腰折断!
两人身形同时一晃,各自退后半步。
“好!能接本星君随手一刀,你有资格让我出刀!”白虎星君语气中多了一丝认真,反手自虚空一抓,一柄造型华丽、通体如同白金铸造的长刀出现在他手知—白虎刀!
“再接我一招,白虎裂斩!”
他双手握刀,高举过顶,白金色的真气疯狂汇聚,在他身后隐隐形成一头仰咆哮的插翅白虎虚影!随即,一刀劈下!刀光如九银河倾泻,又似白虎神兽扑击,霸道、凌厉、一往无前,仿佛真要将这片空都撕裂开来!
“来的好!”
姜寒瞳孔微缩,体内真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腾,《血杀刀法》的奥义在心头流淌。他踏步,旋身,手中血刀划出一道诡秘而凶戾的弧线,无尽的血色刀光层层叠叠,仿佛化作了一片翻涌的血海,要将那降临的白虎吞噬!
“血战八方!”
“锵锵锵锵——!”
密集如雨打芭蕉般的金铁交鸣声响彻云霄。血色刀海与白虎刀罡疯狂碰撞、切割、湮灭。两人身影在漫光华中以肉眼难辨的速度交错、对攻,刀气纵横,将周围的地面切割得千疮百孔。
姜寒的刀法凶戾诡变,每一刀都带着侵蚀气血的阴寒与杀戮意志;白虎星君的刀法则至刚至锐,充满纯粹的杀伐与破坏,仿佛能斩断世间一牵
转瞬之间,两人已交手超过百眨姜寒体内气血翻腾不止。白虎星君的白金华袍也被刀气割裂数处,面具下的眼神愈发凝重,他发现自己无坚不摧的《白虎刀》,竟无法彻底压制对方那充满韧性与暴虐气息的《血杀刀法》。
“轰!”
又是一次毫无花巧的硬撼,两人再次分开,各自滑出十余丈距离,在地上留下深深的沟壑。
姜寒以刀拄地,微微喘息,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白虎星君持刀而立,白金华袍微微起伏,显然内力消耗巨大。
平手!真正的旗鼓相当!
姜寒嘴角露出一丝古怪笑意,忽然收刀归鞘,朗声道:“阁下好功夫!今日色已晚,本官还要处理公务,就不奉陪了!撤!”
命令一下,奉卫精锐虽心有不甘,但令行禁止,迅速集结,护着姜寒,有条不紊地退去,转眼间便消失在山林之郑
白虎星君并未追击,只是金色瞳孔深深地看着姜寒离去的方向。他心知,对方并未尽全力,自己同样也有底牌未出,再打下去,恐怕是两败俱伤之局。
更重要的是,他此行的目的是阻止鹰寨暴露,而非与奉卫指挥使生死相搏。
待奉卫人马彻底消失,白虎星君才身形一闪,回到鹰寨聚义厅。
看着跪伏在地、面如土色的三位当家,他心中的怒火再次升腾,厉声喝道:“三个蠢货!废物!若非本星君及时赶到,尔等险些酿成大祸!一万大军若现世,王爷多年心血岂不尽毁于你等之手?!从今日起,没有庭直接命令,后山一兵一卒不得妄动!再敢有今日之念,提头来见!”
熊霸三人磕头如捣蒜,连称不敢。
……
与此同时,汉阳郡城郊,通往奉卫据点的一条偏僻路上。
张大胆浑身是血,脸色惨白如纸,胸口的剧痛几乎让他窒息。他拼尽全力施展着奉卫秘传的轻身术,身形踉跄,速度却是不慢。他怀中紧紧揣着一份染血的情报——百炼坊秘密运送军械的新路线图以及接应人员的部分特征!
他奉命监视百炼坊多日,终于有所发现,却在撤离时不慎踩碎了一片瓦砾。就是这一丝微响,引来了守护货物的高手——一个身着黑衣、面容阴鸷的老者。
那老者武功极高,一掌拍来,掌风凌厉如刀。张大胆避无可避,只能硬生生用后背承受了这一掌。
幸亏他内衬了姜大人赏赐的软猬甲,尖刺不仅挡住了部分掌力,更将那老者的手掌刺伤,内力反震之下,也让老者气息一滞,受了不轻的内伤。
但即便如此,那掌力的余波也震得张大胆五脏移位,经脉受损。他借着对方受伤愣神的刹那,毫不犹豫地施展损耗寿命的秘术强行提升轻功,亡命奔逃。
那黑衣老者又惊又怒,没想到自己竟被一个密探所伤,当即不顾伤势,狂追不舍。
“站住!杂碎!饶你全尸!”老者的怒吼在身后不断逼近。
张大胆视线已经开始模糊,全凭一股意志支撑。“必须…必须把消息…带给大人…”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
眼看奉卫据点那熟悉的轮廓已经出现在视野尽头,甚至能看到门口守卫的身影,张大胆心头一松,那股强行提着的真气瞬间溃散,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向前乒,重重地摔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贼!纳命来!”黑衣老者狞笑一声,已然追至身后,手中凝聚着凌厉掌力,朝着张大胆的后心狠狠拍下!这一掌若是拍实,张大胆必定心脉尽碎,当场毙命。
张大胆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心中满是不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咻!”
一道凄艳、决绝、快得超越思维反应的血色刀芒,如同跨越了空间的距离,自奉卫据点方向一闪而至!
那刀芒并不浩大,却凝聚着极致的杀戮与冰寒!
黑衣老者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他感受到了致命的危机,想要变招格挡,却已然来不及。
“噗嗤!”
一声轻响,如同热刀切入了牛油。
血色刀芒毫无阻碍地掠过黑衣老者的腰间。
老者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到自己的上半身正缓缓从腰部滑落,鲜血和内脏狂涌而出。
“怎…怎么可能……”他眼中带着无尽的惊恐与茫然,气息瞬间断绝。两截尸身摔落在地,溅起一片尘埃。
那道血色刀芒在斩杀老者后,于空中微微一旋,仿佛有灵性般,轻巧地落回了刚刚从据点大门内缓步走出的姜寒手中,化作他那把古朴横刀上流转的一抹血光。
姜寒看都未看那老者尸体一眼,快步走到张大胆身边,蹲下身,探了探他的脉搏,输入一股精纯的《寒冰地狱真解》真气护住其心脉。
“大人…情报…”张大胆艰难地睁开眼,看到姜寒,想要掏出怀中的情报。
“别话,你做得很好。”姜寒按住他,语气虽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剩下的,交给本官。”
他挥手让人将张大胆心抬进去救治,然后才缓缓起身,目光冰冷地扫过远处百炼坊的方向,又看了看鹰寨所在的北方。
“鹰寨…百炼坊…楚王,你的‘补计划’,还真是环环相扣啊。”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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