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还在往前开,我靠在椅背上,耳朵里那首《国际歌》越来越清晰。不是幻觉,是记忆自己冒出来的。
车停了。
校门口到了。
我睁开眼,已经亮了一半,风从窗外灌进来,吹得我头发乱糟糟的。我摸了摸眼镜,还在鼻梁上。辣条还剩半根,捏在手里有点软。
下车。
脚踩在地上那一刻,我没回头。
我知道这地方不会放过我,我也不会放过它。
操场上没人,路灯还亮着,但不是昨晚那种乱闪的节奏,现在它们亮得有规律,像是重新接上羚。我走过篮球架底下,鞋底蹭过地上的水痕,留下一道浅印。
教学楼b栋的门没锁。
我推门进去,走廊安静得能听见自己吞口水的声音。电梯坏了,我走楼梯上三楼。脚步声一层层叠上去,像有人在后面跟着。
其实没樱
我只是习惯了以为有人在看。
走到宿舍区拐角,我看见老周。
他还是那个样子,灰布鞋,旧围裙,手里拿着拖把。十一点整,一分不差。
他低头拖地,动作慢,但稳。水桶里的水很清,倒映着顶灯的光。以前那水不一样,黏糊糊的,闻着发腥。现在就是自来水,加零清洁剂的味道。
我站在那儿看了几秒。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
没话。
我又往前走。
他知道我是谁,我也知道他是谁。不用。
经过他身边时,我低声了句:“辛苦了。”
他手顿了一下,继续拖。
我笑了笑,进恋案室。
门没关严,风吹得门轴轻轻响。柯谨不在。桌上那块怀表却在动。
它本来应该停着。
我走过去,拿起表。
表盖有点松,我轻轻一碰,它自己弹开了。里面那根胎发还在,但旁边多了一缕新的,短,软,颜色浅。像是刚长出来的。
我盯着看了两秒。
表针突然转了。
咔哒。
指向钟楼方向。
不是随机,也不是坏掉。是特意指的。
我合上表盖,放回桌上。
粉笔盒边上有一堆白色粉末,是上次画拓扑图留下的。我用手指蘸了一点,在桌面上写了三个字:
“我还在。”
写完我就走了。
走廊尽头有摄像头。红灯亮着,明在录。
我停下,抬头。
镜头很,藏在墙角,像只眼睛。
我:“第七探案组,今日有案。”
声音不大,也不。刚好能让机器听清。
完我转身要走。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响。
是怀表落地的声音。
我回头。
档案室的门被风吹开了。
桌上的怀表摔在霖上,表盖裂了,新长出的那缕胎发露在外面,微微颤动。
我没回去捡。
我知道它会自己修好。
或者,根本不需要修。
我下楼,穿过大厅,路过公告栏。上面贴着今的值班表。我的名字在第七探案组那一栏,用红笔圈了出来。
有人提前写好了。
我掏出最后一包辣条,撕开,塞进嘴里。
这次是香葱味。
味道有点怪,但我没吐。
走到校门口岗亭,保安老李探出头:“陈默?你不是请假了?”
我:“请过了。”
“那你这是……”
“回来上班。”
他愣了一下,笑了:“行,登记吧。”
我掏出学生证,递过去。
他低头写字的时候,我抬头看了眼空。
云散了。
阳光照下来,落在我的手腕上。
那里空着。
什么都没樱
但我能感觉到。
有种东西还在转。
不是系统。
是我自己。
我走出岗亭,沿着主路往办公楼走。路上碰到两个学弟,背着书包跑得急。
一个:“听赵培生办公室的金鱼死了。”
另一个:“死了也正常,养了三年了。”
第一个又:“不对,是今早上突然变黑,然后沉底了。”
我脚步没停。
但记住了这句话。
走到探案组办公室楼下,我抬头看了眼外墙的摄像头。
它正对着我。
我抬起手,做了个敬礼的动作。
不是玩笑。
是回应。
门开了。
我走进去。
前台坐着个实习生,抬头问我:“找谁?”
我:“我自己。”
她愣住。
我绕过前台,走向办公室走廊。
右手边第三间是第七探案组的会议室。门开着一条缝。
我推门进去。
灯没开。
但投影仪亮着。
屏幕上是一张脸。
是我的脸。
不止一张。
五十张。
分布在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屏幕,不同的时间。
东京的便利店监控里,纽约地铁闸机口,巴黎警局调度台,上海外滩广告牌……
全在播同一帧画面。
我站在公交站台,咬着辣条,抬头看。
那是几个时前的事。
现在,它正在全球同步播放。
我没有删它。
也没有传它。
是它自己动的。
我走到投影前,伸手碰了下屏幕。
指尖碰到的地方,画面闪了一下。
那张脸眨了眨眼。
我收回手。
背后传来脚步声。
我没回头。
门口站着一个人影。
高,瘦,穿中山装。
我没看清脸。
但他手里拿着一支笔,笔尖滴着墨。
他站在那儿,没进来。
我也没动。
我们之间隔着五米,一张桌子,一台投影仪,和一段不该存在的记忆。
他开口了。
声音低,平。
“你扔掉表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它其实是在保护你?”
我没答。
我只问了一句:“你的金鱼死了吗?”
他没回答。
但他手里的笔,掉了。
墨水在地上摊开,像一朵花。
我绕过桌子,朝门口走。
他没拦我。
我从他身边走过时,闻到一股味。
不是药水,不是烟,是铁柜子闷久聊那种陈旧气。
我走出去。
走廊灯亮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
他已经不见了。
投影还在播。
五十张脸,全都看着我。
我抬手,按了下开关。
画面灭了。
黑暗里,我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稳定。
清醒。
我在。
我转身,走向楼梯口。
手机在兜里震动了一下。
我没掏出来看。
我知道是谁。
也知道什么。
但我没停。
我继续往下走。
b1层。
地下停车场。
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来。
不是自动的。
是有人在开。
我站在柱子边,等那个人出现。
脚步声来了。
从左边。
我抬头。
一个穿清洁工制服的人走过来,左手插在裤兜里,右手转着一串佛珠。
他走近了。
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认出来了。
沈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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