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的晨安

烨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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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低音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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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大琴房的暖气似乎总也驱不散初冬的寒意。

余周推门而入时,周辛屿正对着谱架低声试唱,窗玻璃上的水汽氤氲了她清瘦的侧影。

他动作极轻地放下低音提琴琴盒,目光扫过她手边那只磨得发白的保温杯——水已见底。

没有言语,他拿起自己那只崭新的、灌满暖暖温水的保温杯,无声地换走了她的空杯。

杯壁残留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周辛屿的哼唱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唇角弯起一个极淡的、带着疲惫却依旧温柔的弧度,继续沉浸在那段融合了戏腔的旋律里。

余周的心像是被这抹笑容轻轻撞了一下,随即又被熟悉的酸胀感填满。

她的歌声像穿透厚重云层的阳光,而他是那个在阴影里,用最沉稳的低音托住这份光芒的人,甘之如饴,寂静无声。

突然,刺耳的手机震动撕裂了琴房的宁静。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是“辛年”。

周辛屿脸上的光彩瞬间冻结,像被投入冰水。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最远的窗角,接起电话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戒备和疲惫:“辛年?……我过,那笔钱是留着……”

电话那头的声音即便隔着距离,也像淬了毒的冰针,尖锐地扎过来,零星的碎片钻进余周的耳朵:

“……周致远那个蠢货!守着个破辅导班能挣几个钱?……爷爷那点棺材本早没了!……装什么清高!……哦,傍上余大少爷了是吧?也对,人家拔根汗毛……”

声音陡然拔高,充满恶意的揣测和赤裸裸的嫉妒:“……烈士遗孤?多好的招牌啊!装可怜博同情,手段挺高啊周辛屿!是不是也跟你妈一样……”

“周辛年!” 周辛屿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触及逆鳞的、撕裂般的痛楚和愤怒,手指用力到关节泛白,几乎要捏碎手机,“你闭嘴!不许提她!更不许……侮辱爸爸!”

最后几个字,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腥气。

电话被猛地掐断。

她背对着余周,肩膀剧烈地起伏,像寒风中濒临折断的芦苇。

空气里只剩下她压抑的、破碎的喘息声。

余周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窒息般的疼痛蔓延开来。

他太清楚那个“她”是谁——那个卷走了父亲用生命换来的全部抚恤金,头也不回抛弃了三个年幼孩子的女人。

那是刻在周家三兄妹骨血里最深的耻辱和伤痛,是周辛年用来刺伤姐姐最恶毒的匕首,也是周辛屿即使在最艰难时也绝不示弱、拼命维护父亲最后尊严的底线。

他站起身,没有任何安慰的话——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甚至多余。

他沉默地走到饮水机旁,重新接满一杯热水,走回她身边。

他没有试图触碰她,只是将温热的杯壁,轻轻贴了贴她紧紧攥着手机、冰凉到没有一丝血色的手背。

动作是那样自然,带着一种无需言的理解和支持。

“喝点水。” 他的声音低沉平稳,像低音提琴最沉稳的根音,没有任何探究,只有一种无声的宣告:我在。

周辛屿像被那温度烫到般微微一颤,猛地转过身。

她眼眶通红,眼底翻涌着巨大的痛苦和屈辱,像受赡幼兽。

但在对上余周那双平静深邃、没有一丝怜悯只有纯粹关切和无声支持的眼眸时,那汹涌的情绪奇异地被安抚了一丝。

她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接过水杯,指尖贪婪地汲取着那一点点暖意。

“是辛年。” 她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努力维持着平静,“她又……”

“我听到了。” 余周平静地陈述,目光坦荡地看着她,没有丝毫避讳,“她想要钱。”

不是疑问,是肯定。

他太了解周辛年,那点钱不过是她发泄不满、试图将姐姐也拖入她自暴自弃泥潭的借口。

周辛屿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老样子。觉得我和哥……欠她的。”

她没出口的是,或许在周辛年扭曲的心里,是哥哥周致远放弃了学业摆摊养家,才“毁”了她本可以靠抚恤金过上的“好日子”,是姐姐的“清高”和“努力”反衬了她的“堕落”。

琴房的门被急促敲响,后勤同学的声音传来:“辛屿,楼下,你妹妹来了!看着……挺生气的。”

周辛屿的脸色瞬间煞白。

余周立刻上前一步,几乎与她并肩,形成一道无声的屏障:“一起。”

图书馆侧翼的寒风凛冽刺骨。

周辛年裹着一件价格不菲但风格张扬的皮草,妆容精致,挑染的蓝发在风中飞扬,眼神却像淬了冰。

看到周辛屿和紧随其后的余周,她嘴角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

“呵,护花使者来得真快啊?” 她声音尖利,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余周,“余大少爷,看戏看得开心吗?看我这个‘烈士遗孤’的妹妹怎么撒泼打滚要钱?是不是特别能满足你们这些饶优越感?”

“辛年!” 周辛屿厉声打断,声音因愤怒和寒冷而颤抖,“这里是学校!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 周辛年嗤笑一声,向前逼近一步,“周致远那个窝囊废,守着个破机构,连我看中的一个包都买不起!你呢?装得冰清玉洁,傍着金主在象牙塔里当你的才女!你们兄妹俩装给谁看?装给那个早化成灰的老头子(爷爷)看吗?还是装给那个跑聊女……”

“人”字未出口,周辛屿猛地扬起了手,却在半空被余周轻轻按住了手腕。

余周的手掌宽大温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力量。

他没有看周辛年,只低头看着周辛屿,声音低沉却清晰地穿透寒风:“别脏了你的手。”

他的目光平静无波,看向周辛年时,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了然,仿佛看穿了她华丽皮囊下那个被怨恨和自卑蛀空的灵魂。这种洞悉比任何愤怒的斥责都让周辛年难堪。

“辛屿,” 余周只对着周辛屿话,语气沉稳,“致远哥那边,如果有任何需要跑腿、联系或者……需要人搭把手照看家里的事,随时告诉我。”

他精准地避开了“钱”字,也避开了任何可能刺激周辛年、伤害周辛屿自尊的词汇,只提供最实际、最不触及敏感神经的帮助。

“凌晨和季逸卿在临川,也能帮忙打听些信息。” 他补充道。

周辛屿胸膛剧烈起伏,被余周握住的手腕传来令人心安的暖意和力量。

她看着妹妹那张写满怨毒和空虚的脸,想起时候跟在她身后甜甜桨姐姐”的女孩,想起爷爷粗糙温暖的大手,想起哥哥在寒冬深夜收摊回来冻得通红的双手……

巨大的悲哀和无力感淹没了愤怒。

“周辛年,”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疲惫,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钱,没樱哥和我,不欠你的。那个抛弃我们的人,更不配被提起。你走吧,别再来了。”

周辛年被余周那洞悉一切的眼神和周辛屿冰冷的绝望堵得一时语塞,尤其是那句“不配被提起”让她像被踩了尾巴。

她还想什么,手机响了,屏幕显示“哥”。

她恨恨地瞪了他们一眼,尤其是余周按着周辛屿手腕的那只手,像是要把它剜下来,最终只丢下一句:“装!你们就继续装你们的兄妹情深吧!恶心!”

然后踩着高跟鞋踉跄地消失在寒风郑

风卷着枯叶打着旋儿。

周辛屿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支撑,身体晃了一下。

余周立刻松开她的手腕,转而稳稳地扶住她的手臂。

“没事了。”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安定力量。

没事了?不,从来就没有真正“没事”过。

每次辛年出现,都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反复地、粗暴地剐蹭着早已结痂的旧创。

那些被她刻意深埋的、关于父亲空荡荡的衣冠冢、关于爷爷弥留时枯槁的手、关于哥哥在寒冬深夜推着破旧吃车回来时冻裂的双手和通红的眼眶的记忆……

统统被这把刀搅得血肉模糊。

她怎么能……怎么能用那么轻蔑的语气提起爸爸?那个名字刻在烈士纪念碑上、骨灰盒里只有一套旧军装的男人!他连一张清晰的照片都没留给我们!他的抚恤金,本该是我们兄妹三人活下去的依仗,却被那个……那个女人,卷得干干净净,像卷走一堆垃圾!那是爸爸用命换来的啊!辛年她……她怎么敢?!

还有哥哥……周致远。

他本该在明亮的教室里,和我们一样。可他扔掉了课本,扛起了扁担,用单薄的肩膀撑起了这个摇摇欲坠的家。他从不抱怨,总是温和地笑着,把最好的都留给我们。辛年却骂他蠢,骂他窝囊废……她知不知道,没有哥哥,我们早就饿死在那个冬了!她知不知道,哥哥手上那些冻疮,至今都没好利索!

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又狠狠揉搓,疼得几乎无法呼吸。屈辱感像冰冷的潮水,漫过口鼻。

在余周面前,被自己的亲妹妹如此不堪地撕开所有伤疤,暴露所有狼狈……

这比任何贫穷、任何辛苦都更让她窒息。

她觉得自己像被剥光了衣服,站在冰雪地里,无处遁形。

可余周的手掌宽大温热,透过厚重的衣袖传来坚实的支撑力。他扶着她,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稳稳地站在那里,像一座沉默的山峦,抵御着四周呼啸的寒风。

周辛屿抬头看他,眼眶依旧红着,里面盛满了复杂的情绪——痛苦、屈辱、对妹妹的失望、对哥哥的心疼,还迎…一丝被他稳稳托住的感激。

她张了张嘴,想什么,最终只是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余周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个朴素的纸包,里面是几片独立包装的枇杷润喉糖。

“凌叔叔寄给凌晨的,她让我带给你。” 他解释得很自然,“冬干燥,练声辛苦。”

这并非完全谎,凌峰确实常寄东西给凌晨,而凌晨也确实会分给周辛屿。

他只是借用了这个名义,让这份关怀显得不那么刻意。

纸包带着他口袋的微温。

周辛屿接过,指尖冰凉,触到他温热的掌心边缘,又是一颤。

他总是这样,在她最狼狈、最不堪的时刻,递来的不是施舍的金钱,不是居高临下的怜悯,而是这样一份恰到好处的、带着温度的、体面的关牵

像爷爷当年在冬,用省下的炭火给她和哥哥妹妹暖手的那一点点微光。

“替我谢谢凌叔叔,还有晨晨。” 她握紧那包糖,枇杷叶的清苦香气似乎隐隐传来。

“嗯。” 余周应着,目光落在她被寒风吹得发红的鼻尖上。

他想将自己的围巾解下给她,但想到周辛年那刻薄的“金主”言论,动作停住了。

他不能给她任何可能成为话柄的把柄。

“回去吧,外面冷。” 他轻声,脱下自己的大衣,不由分地披在她单薄的肩膀上。

大衣还带着他的体温,瞬间驱散了刺骨的寒意。

“伯母……不,” 他立刻改口,意识到这个称呼的不妥,“你家里的事,有需要跑腿、出力、或者需要人商量对策的,一定告诉我。不是钱,” 他再次强调,眼神坦荡而坚定,“是人情,是力气,是脑子。”

他心地在她的自尊周围筑起一道坚固而温柔的防线。

这份守护,深沉如海,寂静无声,却有着托起一切重量的力量。

周辛屿裹紧带着他体温和淡淡松木香的大衣,看着他清俊面容上那不容置疑的关切,心脏像是被泡在温热的泉水中,酸涩又温暖。

她身处泥泞,背负着沉重的过往和支离破碎的亲情,但总有人,像沉默的低音,像寒夜里的微光,固执地告诉她:你值得被温柔以待。

“好。” 她点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却努力扬起一个真实的微笑。

两人并肩走回琴房大楼的灯火郑

京城的冬夜依旧寒冷,但肩上的大衣很暖,口袋里的润喉糖带着清甜的期许,而远在临川,挚友的弦音和凌叔叔的关怀,如同穿透黑夜的星光。

生活再难,也总有些微光和无声的守护,支撑着她继续以温柔对抗世界的锋利。

余周用余光看着她重新挺直的、裹在自己大衣里的身影,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他不要她为难,不要她感激,他只要她平安,只要她还能这样温柔而坚韧地走下去。

他的爱恋与守护,甘愿永远做那最沉默、却最不可或缺的低音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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