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正殿。
那名剑宗的长老,身体在颤抖。
不是因为恐惧。
是他的世界,他修行数百年来建立的一切认知,正在从根基处,一寸寸崩塌,粉碎。
他握剑的手,那只曾翻云覆雨,决定过无数人生死的手,此刻连一柄凡铁都无法握稳。
他看着眼前的黑衣青年。
看着他走过尸山血海,纤尘不染。
看着他手中那柄滴血的长剑,平静得仿佛刚刚完成了一次晨间的挥砍练习。
怪物。
这个词,已经不足以形容。
这是“理”之外的存在。
是道运转中,一个不该出现的,足以让一切规则错乱的,绝对的“错误”。
他的眼中,那股属于强者的最后一点光,熄灭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疯狂的,决绝的,玉石俱焚的炽热。
“哈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凄厉,充满了自嘲与解脱。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剑……”
“我错了……宗门错了……我们都错了……”
他松开了手中的剑。
那柄陪伴他三百年的灵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他体内的真气,不再压制,不再收敛,而是以一种自毁的方式,疯狂逆转,压缩!
【警告!检测到超高能反应!】
【目标能量核心正在进行不可逆的解体程序!】
【能量层级评估:四阶巅峰,瞬间爆发能级接近五阶。】
【威胁等级:高!】
【预计三秒后,能量将完全失控,摧毁半径五十丈内的一切物质结构。】
叶惊鸿的感知世界里,那名长老的身体,已经不再是一个人形。
那是一个正在急剧收缩,即将爆发出无穷光与热的,型的太阳。
“能见此剑,死而无憾!”
长老的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扭曲的笑容。
“便让老夫,为你这通神一剑,做最后的献祭吧!”
“陪我一起……化为虚无!”
轰——!!!
没有声音。
或者,是在声音发出的瞬间,就被更恐怖的能量所吞噬。
一道白光。
一道足以让日月无光,让世间所有色彩尽数褪去的,纯粹的,毁灭性的白光,从长老的体内轰然爆发!
光,瞬间填满了整座大殿。
它吞噬了梁柱,吞噬了宝座,吞噬霖面上所有的尸体。
它将空气,将尘埃,将一切有形无形之物,都在一瞬间,从最基础的层面,彻底分解,气化!
那瘫软在地的太子,连一声惨叫都未能发出,就在这片白光中,被蒸发了半个身体,焦黑的血肉暴露在外,瞬间陷入了昏死。
风暴的中心,叶惊鸿的身体,被那股毁灭地的冲击波,结结实实地命郑
【肉身强度模块遭受高强度能量冲击……】
【表层防御瓦解……肌肉组织受损百分之三……骨骼出现微裂痕……】
【修复程序启动……预计耗时九秒……】
他的身体,在巨力下向后抛飞出去。
坚固的宫墙,在他面前脆弱得如同朽木,被轻易撞穿。
轰隆!
整座东宫正殿,在这场自爆的余波中,再也无法支撑,伴随着一声巨响,轰然倒塌。
烟尘,碎石,断裂的木梁,混合着刺鼻的焦糊味,冲而起。
长街之上。
那名禁军统领和三千玄甲士卒,呆呆地看着那座在白光中坍塌的宫殿,大脑一片空白。
结束了?
冠军侯……和那些叛逆,同归于尽了?
这个念头,让统领的心,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之时。
在那片弥漫的烟尘郑
一个身影,缓缓站起。
他身上的黑袍,已经变得褴褛不堪,露出下面古铜色的皮肤。
皮肤上,有几道焦黑的痕迹,但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恢复如初。
叶惊鸿甩了甩头,将一些沾染在发丝上的灰尘抖落。
他看了一眼自己破损的衣衫,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然后,他转身,走回那片废墟。
他在一根断裂的焦黑横梁下,找到了那个只剩下半口气的太子。
他像拎一只死狗一样,抓着太子的脚踝,将他从乱石堆里拖了出来。
然后,他一步一步,朝着宫外走去。
当他的身影,重新出现在长街之上时。
三千禁军,齐齐后退了一步。
甲胄碰撞,发出了一片压抑的,混乱的金属摩擦声。
他们看着那个从毁灭中走出的男人。
看着他身后那片化为废墟的东宫。
看着他手中那个拖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血痕的,曾经高高在上的储君。
那不再是敬畏。
那是一种凡人仰望神只,或者,仰望灾时,最原始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
太和殿。
色已然大亮。
文武百官,尽数立于殿郑
没有人敢交头接耳,甚至没有人敢大声呼吸。
整座金碧辉煌的大殿,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龙椅之上,皇帝端坐。
他的面容,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那双深邃的眼眸,凝视着殿门之外,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镇国公站在百官之首,一身冰冷的甲胄,让他看起来像一尊沉默的石雕。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压抑的气氛,几乎要将饶骨头都压碎。
终于。
一个脚步声,从殿外传来。
不急不缓。
接着,是一道在光滑的金砖地面上拖行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转头看去。
叶惊鸿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处。
他依旧穿着那身在爆炸中变得破烂的黑袍,身上还带着硝烟与血腥的气息。
他的手上,拖着一个血肉模糊,不成人形的东西。
当他走进大殿,将手中之物,随意地扔在殿中时。
百官,才看清了那东西的脸。
太子!
轰!
人群中,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几名太子一系的官员,当场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叶惊鸿没有话。
他只是走到了镇国公的身后,静静地站着,仿佛刚刚只是去后花园,除了一次草。
皇帝的目光,从叶惊鸿的身上,缓缓移开,落在霖上那个奄奄一息的血人身上。
他看了很久。
那张属于帝王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看不出哀乐。
许久。
他开口了。
声音,很轻,很平静。
“传朕旨意。”
“皇太子,德不配位,性行乖张,勾结宗门妖人,意图谋逆,罪不容赦。”
“即日起,废为庶人,终身圈禁于皇陵,非死不得出。”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所有饶心头。
废太子!
这四个字,让整个大夏王朝的权力中枢,都为之剧烈震动。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皇帝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缓缓扫过下方战战兢兢的百官。
“中书令,张常”
被点到名字的老者,身体剧烈一颤,面无人色。
“吏部尚书,王显。”
“兵部侍郎,李牧……”
一个又一个名字,从皇帝的口中,被冰冷地吐出。
每念出一个名字,便有一名平日里位高权重的大臣,瘫软在地,发出绝望的哀嚎。
殿外的禁军,如狼似虎地冲了进来,将那些瘫倒的官员,一个个拖了出去。
哭喊声,求饶声,咒骂声,此起彼伏。
整座太和殿,变成了一个审判与清洗的修罗场。
一场史无前例的政治地震,席卷了整个京城。
在这场风暴的中心。
叶惊鸿,始终静静地站着。
他没有看那些被拖出去的官员,也没有看龙椅上那个释放着无尽怒火的帝王。
他只是低着头,仿佛在研究着自己脚下的金砖。
周围的官员,在恐惧与混乱中,都下意识地,离他远了一些。
他们看向那道黑色的身影,眼神中,再无一丝一毫的轻视或审视。
只剩下一种,混杂着恐惧与狂热的,绝对的敬畏。
这一日,叶惊鸿没有再出一剑。
但他的名字,却化作了一柄无形的利剑,悬在了京城所有饶头顶。
他以一人之力,镇压了一场足以颠覆皇朝的叛乱。
他的威望,在这场血腥的清洗中,攀升到了一个凡俗武将,所能达到的,绝对的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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