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睁开眼时,中年人已然续上了话头,语气沉凝得像压着千年的尘埃:“那个被当作神明般封闭保护的孩子,终究从神坛轰然坠落。他自幼在极致的压力下被教导,毕生目标便是成为家族的‘神’,可转瞬间,就成了家族丑闻的核心、分裂的罪魁祸首。”
“从前借他之名统治家族的人,转头便视他为奇耻大辱,将他丢给了一名家族成员抚养——没人知道那人是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也没人在乎。自此,这孩子的日子一落千丈,一无所樱唯一剩下的,只有沦为‘垃圾’之前,接受过的那些顶级训练。”
“这便是人性的丑恶。即便活了千百年、掌控着一切的人,骨子里的卑劣也从未消散。而张家的危机,并未就此终结。数年后,家族最大的浩劫来临,彼时已无人愿意接任族长之位,去承受那份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与折磨。”
“就在这时,有人忽然开口:‘就让那个三千年的孩子来做族长吧,他最适合。’于是,那个年轻人便成了他们的张起灵。他被推到台前,推向外界,成了整个张家的替死鬼,背负起所有的罪孽与苦难。”】
张海客垂着眼没话,这些他何尝不知。
张家分裂本就是内斗加汪家蚕食,而张起灵坐上那个位置,从来不是荣耀,是族老们为了自保,推出去的替死鬼罢了。
张家后期之所以陷入内斗、走向分裂,根源早已埋下,主要源于三点:一是长生秘辛搅动内部权力纷争,守旧派执念于圣婴传承与传统族长制度,革新派则试图打破僵局,两派立场对立,纷争不断,互相倾轧;
二是汪家暗藏祸心,持续渗透算计,而张家自视甚高、傲慢轻敌,最终给了对手钻空子的机会,加速了内部瓦解;
三是族长权威荡然无存,圣婴陨落、杖丢失,家族的精神与信仰支柱轰然倒塌,原本的凝聚力也彻底消散,再也无法维系。
这就是人性。
神,从云端坠落,沦为弃子;昔日的信仰,如今无人再肯多看一眼。
人性的丑恶,在此刻暴露无遗。
无论张家本家,还是张启山一脉,骨子里都藏着同一个劣根——习惯把人推出去当替罪羊、当替死鬼。
毕竟同出一源,那份自私与凉薄,从未有过本质区别。
关根所赞美的,是张启山为了爱人,甘愿终结自己漫长生命的决绝;
而他所唾弃的,是张启山因沉溺儿女情长,竟对自己昔日立下的诸多承诺与责任弃之不顾,妄图以一死了之逃避一牵
他独留副官活在世上,让对方替自己背负所有残局,如同替他赎尽半生罪孽。
不得不,张启山为爱人付出的程度,已然到了不留余地的地步;
可与此同时,他也彻底逃避了自己本该承担的责任。
投影忽然闪烁了几下,光芒渐稳时,一行泛着冷光的文字缓缓漂浮在众人眼前,格外醒目:【观影内容:三日寂静】。
视野中率先出现的,是一座被白雪覆盖的山峦,茫茫一片,望不到尽头。镜头拉得极远,看不清山间任何细节,只余下一座空旷寂寥的雪山,仿佛世间万物皆已沉寂。
随着镜头缓缓拉近,山巅处一座庙宇渐渐显露轮廓。
那是一座喇嘛庙,于众人而言,再熟悉不过——无论是《藏海花》中的过往,还是后来吴邪遇袭割喉的那一场,这座庙都曾深刻烙印在记忆里,熟悉得令人心头一沉。
率先闯入视野的,是一位年轻的喇嘛。
伴随他的出现,一段温润的旁白缓缓流淌而出,为这段往事铺陈开底色。
【 屋内暖意融融,即便窗外寒地冻,这里也能让人在安稳中醒来,全无寒夜过后的疲惫与滞涩。
喇嘛知道,张起灵的功课还没做完。他看着少年一早便走出房门,静静站在院中那块巨石前,无目的地反复敲打——上师过,这块石头最终的模样,便是张起灵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念想。
张起灵需要知道自己是谁,更需要懂得“渴望”与“念想”的滋味。
这一点,总让喇嘛觉得费解。他见过太多人,生来便带着本能的欲望:要做什么,想做什么,从不缺前行的动机。可这个叫张起灵的少年,却像生少了根弦,偏偏无法理解这最寻常的两点。
若是没人主动与他话,他能一动不动地发呆整整一。师兄们总,张起灵就像个忘了被告知目的地的邮差,空有一身使命,却不知该往何处去。但喇嘛不这么认为:邮差若没了目的地,总会急得团团转,只因他心底藏着“送达信物”的执念;而张起灵,更像一尊无悲无喜的佛——若地间无需他存在,他便静静立在那里,连思考的欲望都没有一丝一毫。
可上师却摇着头告诉他:“张起灵不是佛。”
“先有,而后无,方为佛;生来便无欲望的,是顽石。”
张起灵需要找到属于自己的“念想”。上师让他每日淬炼院中巨石,只要他心底能生出一丝半缕的“想”,哪怕只是模糊的轮廓,这块石头也会显现出有意义的形状。
如今,这般敲打已快满一年。那块巨石日渐缩,却依旧是毫无规则的碎块,看不出半点像样的模样。
所以,张起灵仍旧没能资格去见那个女人——那个他血脉相连,却迟迟未能靠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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