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姜……”
了空尝试着轻轻叫了一声，一声长叹过后，却又不知道该些什么……
了空虽然不认识紫珊，可也能够大概猜出来，究竟是什么样的不甘与愤怒，可以让一向冷静沉着，玩世不恭的姜昭痛苦成如此模样。
“我没事，不用劝我，让我自己安静待一会儿！”姜昭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就在姜昭抱着紫珊的尸体，完全陷入悲伤之时，刚刚所有的皇族侍卫去而复返，瞬间将整个院子，再次围的水泄不通。
“来的是皇族？”了空眉头一皱，看向侍卫们的一身铁甲，转头看向姜昭。
“昭公子，快走啊……姜堰来了！”月如立刻着急劝道。
“抱歉，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只是有时候，我自己都忘了我是皇族！”
“没事，是不是皇族，那不重要！”了空一笑，极尽坦然。
姜昭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悲伤情绪，缓慢抬起头，看向院门处。
“我不会再逃了，继续逃下去，只会害死更多的人，你们两个离开吧！这是大夏皇族的家里事，你们不适合参与！”姜昭眼神冷冷的道。
“老姜……”
“昭公子……”
“听话，不要逼我跪下求你们离开，你们皆是有着自己的宗门师承，与皇族贸然起冲突，并不明智！离开这里……”姜昭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都这个时候了，还一心想着别人呢？大侄子……”
姜堰背着手，出现在院子门口，笑呵呵的看着姜昭，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个不停。
“本来玩的还有些扫兴，没想到你还真出现了，这下子好了，终于如愿以偿了！”
姜昭看向姜堰的眼神里极为复杂，最后，所有的复杂，通通化为刻骨的仇恨。
“她是无辜的！”姜昭心的放下紫珊已经逐渐冰冷的身体，缓缓站起身。
“这个世界上，只要活着，就没有人是无辜的！”
月如有些意外的看着院门处的姜堰，又看了看姜昭，这才发现二人竟然是如此相像，无论是语气，气质，还有那冷冷的神态，简直一模一样，不愧是同血叔侄。
“皇族的家务事，外人就给孤滚远一点！”姜堰暗紫色王袍无风自舞，煞气十足，目光冷冷的瞥了一眼了空与月如。
“老姜……”了空神色有异，看向姜昭。
“放心，离开这里吧！月如也离开……”姜昭点零头，沉声道。
“给大侄子一个面子，还不赶紧滚，留在这等我请你俩吃饭吗？怎么？九大远古仙宗很了不起吗？”
“要不是大夏皇族伏魔军在北境抵住巫族之怒，就凭你们，也能安心修行？”
“也可以凭借微末武力，四处在九州下耀武扬威？不知感恩的东西！”姜堰声音森寒，语气中尽是对远古九大仙宗的不屑与仇恨。
月如脸色愤怒的盯着姜堰，久久不发一言。
“我们走！”
了空对着月如道，随后了空又转头看向姜昭，坚定的道，“老姜，别死！你死了，我会给你报仇的！”
“呵……”姜堰甚至都没有去看了空一眼，只是一声冷笑，对了空的话，极为的不屑一顾。
姜昭点零头，没什么。院子之中，此刻只剩下叔侄二人，与满院子娇艳鲜花，还有已经彻底冰冷的紫珊。
“十多年不曾见过，你长大了，昭！”姜堰始终冰冷如山峰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温情柔和，但也是转瞬即逝。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怎么还没死呢？”姜昭声音冷冷，暗中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好人不长命啊！祸害活千年！”
“呵……你子……性子真像我！一点都不像你爹那个伪君子！爱就是爱，恨就是恨，这很好，也一点都不好！”
“最起码，你爷爷就不喜欢这种性子，他老了，喜欢乖的，喜欢顺从他的，喜欢伪君子！我们都太不听话了……”
姜堰背着手，眼神遥望神都方向，安静的站在院子门口，陷入了回忆之中，英俊潇洒的脸上，时不时涌现几缕追忆之色。
“二叔这是要与我讨论往昔？回忆童年？再聊聊家常？”
“你刚刚杀了我的人，现在又故作轻松的在这里高谈阔论，合适吗？你有病吧！”姜昭极尽嘲弄，看向姜堰的眼神中，满是讽刺嘲弄。
“呵呵……你这孩子，锋芒太盛，这很不好！”
“二叔教你一个道理，做人一定要苟着活，知道吗？”
“二叔当年要是不苟着活？会有今吗？恐怕早就被你那个爹下黑手除掉了……”
姜堰呵呵笑着，仿佛在的不是自己的事情，与自己无关，丝毫没有看到任何的情感波动。
“你杀了我的人，此时此刻，又教我做事道理？你真不愧是我二叔……”姜昭咬牙切齿，目欲喷火的看着姜堰，眼瞳中尽是无尽仇恨。
“她自己服毒死的，虽然这不是我的本意，但你硬要是我杀的，那就是我杀的好了！”
“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而已！你要是喜欢，我再送你千个万个，杀了……又怎么了？”姜堰看向姜昭，对于少年姜昭的重感情，姜堰颇为嗤之以鼻，一脸不屑。
“昭，你是皇族，大夏的皇族，你生下来，就注定应该对九州下，亿万黎民百姓负责任，而不是身边的区区几个贱人，你可懂？”
“不懂！懒得懂！你们的道理，不是我的道理！”姜昭寒声道。
“孩子就是孩子……非黑即白，热血又愚蠢，拎不清主次！”
“这傻女人死的决然，死的慷慨，自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简直是愚蠢至极，她这是把你架在火上烤，你要为她报仇吗？昭……”
“二叔就站在这里，你要杀我，我绝不还手，来吧！来杀我！”
“皇族内斗，血亲厮杀，叔侄相残！真是一出皇族好戏！”
“你杀了我吧！让这九州下的亿万黎明百姓都来看一看，听一听。如今的大夏皇朝皇储皇孙是一个什么德行！你敢杀我吗？”
姜堰潇洒背着手，就安静的站在那里，却令姜昭感到一阵阵力不从心，无论任何层面，姜堰都是铺盖地的对自己形成碾压之势，这种感觉，让人绝望。
“你看，你不敢杀我……”
姜堰安静等了许久，始终不见姜昭有任何的动作，自信从容，微微一笑。
“你不敢杀我，或者，是你不能杀我！”
“你要考虑影响与后果，不可以让下亿万黎民百姓对皇族失望，是不是！你在意这些东西！不可以让外人看了我们皇族的笑话，是，还是不是？”
姜堰依旧背着手，姿势都不曾变过，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却令姜昭仿佛窒息。
“是……”
许久……许久之后，姜昭方才咬牙出一个字，有怨恨！有不甘！更有无力！
“你看，你什么都在意！但你偏偏什么都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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