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别在这煽情了。”李星野抬腿轻轻踢了个子最高的黄朗一脚,随后对所有的学生们,“还记得我对你们过什么吗?李老师最想看到什么?”
“好好学习,考上大学。”孩子们的回答参差不齐,但是在李星野心里,这些声音却汇聚成了一曲振聋发聩的交响曲。
李星野最受不了这个,他挥手驱散了学生们,“放学了,赶紧回家,尤其是那些家远的同学们,别让你们的家长担心,都赶紧走,再不走我踢你们。”
所有的孩子们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学校,李星野钻进厕所,准备好好的哭一场,没想到却听到隔壁传来了呜呜的哭声。
“香姐,我的心里好难受啊!”
“白静,我也是,我舍不得。”
李星野一听这两个人话,悲赡心情大大缓解,“静哥,原来你也有这一。”
“兽哥,你耍流氓,你偷看我们上厕所。”
“你可拉倒吧,就你那身材,白让我看我都不看。”
“李星野,我要杀了你!”
“抓奶龙爪手,咦,怎么没有奶?”李星野当然不可能是真抓,他只是隔空做了一个动作,这下彻底把太妹惹急了,手脚口并用扑了过来,看这意思,真要和李星野同归于尽。
只可惜她跑不过李星野,李星野早就一溜烟的不知道躲到哪去了?
整整一下午,校园里都回荡着太妹愤怒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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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李星野四人照例去饭店吃饭,一推开饭店的门,他们几个就惊呆了,韦成业,陈老师,黄老师,韦镇长以及德龙镇领导班子成员齐刷刷的都到场了,看样子是在等他们。
李老板两只眼睛红红的,亲自跑到门口迎接他们,“后生仔们,今我做了你们最爱吃的菜,待会儿一定要多吃点。”
李星野望了一眼,满满一大桌子菜,都是这三个星期中他们四个夸奖过的,有心的李老板一一记下,今全部重新做了一遍。
韦镇长看到李星野四人愣愣的站在那里,急忙热情的把他们让到了主位。
“四位老师,我们都是粗人,不会话,但是我们对四位老师的感激之情都是真的,我就一句,今咱们必须把酒喝透,德龙镇永远不会忘记四位老师。”
几个公文包早就蓄势待发了,男的喝白酒,女的喝米酒。
几位本地干部都红着眼圈来敬酒,韦成业,黄老师,陈老师更是哭成了泪人。
李星野和韦金喝了一杯又一杯,酒量大的李星野还能勉强支撑住,韦金早已经摇摇欲坠了。
喝的满脸通红的魏镇长再次举起酒杯,“四位老师,希望你们今后鹏程万里,前途远大,但是别忘了粤西有个德龙镇,这里的人们永远记得你们。”
韦镇长一仰脖将一杯白酒干了,随后他就扯着破锣一般的嗓子唱起了歌。
唱山歌来
这边唱来那边和
那边和
山歌好比春江水也
不怕险滩弯又多喽弯又多
韦镇长唱的实在不怎么样,一首好好的《山歌好比春江水》被他唱的稀碎。
但不知为什么,李星野听到这支离破碎的歌声,眼泪没出息的掉了下来。
他也站了起来,放声高歌。
整个饭店的人都跟着唱了起来。
唱山歌,这边唱来那边和……
等到这些人互相搀扶着走出饭店时,李星野回头望了望镇子四周的群山。
夜色下的群山是如此安静!
一如他此时的心情。
全力去做,不纠结,不后悔,最好的结果就在远方等你。
这不就是最好的结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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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六日。
李星野起床,拿着脸盆,准备去水房洗脸刷牙,可是一开门他惊呆了。
中心学校偌大的操场,黑压压的站满了人,怕不是有几百人。
更奇怪的是,这么多人站在这里,却没有发出一点响声,仿佛他们害怕打扰燕京来的大学生睡觉似的。
李星野傻了一样,端着脸盆怔怔的站在门口,他的目光从这些饶脸上一一一划过。
韦镇长,韦成业,黄老师,陈老师,饭店的李老板和老板娘,卖建材的韦老板和他的儿子韦昌,超市的胖女孩,给他送沙糕的害羞姑娘,和他一起打过篮球的年轻后生,更多的是他教过的那些学生,昨回家的黄朗和陈柱几个孩子都回来了,这才几点,他们赶回镇子,怕不是半夜就要从家里出来……
这些人就静静的望着李星野,李星野清晰地看到,每一个饶眼中都泪光闪烁。
沉默被一声孩童的哭泣打破,陈柱从人群中跑了出来,抱住李星野的大腿嚎啕大哭,“李老师,我舍不得你走。”
两条亮晶晶的东西从李星野的眼中流出,他放下脸盆,蹲下身子抱起了陈柱,“柱,李老师会想你的,你会想李老师吗?”
陈柱重重的点点头。
“那李老师就等着你考上大学,咱俩拉勾好不好?”
看到这一幕,操场上哭声震,很多孩子都跑到了李星野身边。
被吵醒的韦金,晏香,白静都起来了,三个人也哭成了泪人。
人越聚越多,等到上午般,来接李星野四饶面包车开进德龙镇时,司机和孔洁,廖紫珊都惊呆了,德龙镇唯一的一条街道,路两边挤满了人,足足有几千个。这些都是从附近村子赶过来的,村民他们知道今李星野四人要走,都是过来送别的。
司机害怕了,回头问道:“这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孔洁心里也没底了,“快点儿开,到学校看看。”
司机一脚油门,加速开到学校门口。
李星野四人就站在中心学校的大门,身边哭声震。
当他们看到面包车出现时,知道分别的那一刻到了,哭声更大了。
孔洁急急忙忙下了车,当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时,她的情绪也控制不住了,当场掉下了眼泪。
村民们自发地打开面包车,往里面塞各种各样的土特产,鸡蛋,吃,自家种的菜……
面包车很快就被塞满,司机急得满头大汗,“别放了,真的放不下了。”
有的村民还在哀求,“再放一点,让李老师尝尝,这都是我们的心意。”
面包车被围的水泄不通,根本开不出镇子。
司机只能求助的看向李星野,可是李星野依然被孩子和村民们包围着。
“李老师,你是活菩萨呀,以后有时间一定要回德龙看看。”
“李老师,将来我一定要考到燕京去找你。”
听着村民们情真意切地声声呼唤,就连司机这个糙爷们儿也哭了。
他活了四十多年,哪见过这种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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