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去厚重的衣裳,换上轻薄的衣物,沈嘉穗尤其爱五月,不冷也不热。
李祀见她坐在梳妆台前,上前:“殿下今日去了傅府,可有所收获?”
沈嘉穗摇了摇头,手上拿着龙印,又有了些想法。
她转身看向李祀:“李祀,你要不要离开公主府?”
她这话太过突然,李祀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见他还在愣着,沈嘉穗笑了笑:“呆了?你留在公主府总归不是长久之计,还有赵臻,原本你们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李祀眉头一皱:“殿下是何意?要赶我们走?”
沈嘉穗目光忧忧,道:“我知道你是心有抱负之人,若以后我这个公主没能力坐到那个位置,于你和赵臻而言,许是误了你们前途的。”
“再者,当初我的是想拿回我父皇的帝位,可我到底是一介女子,于世俗却是不符,没几个人能接受一个女子坐在那个位置,相比男子我夺回那个位置更难。”
这些时日她彷徨又迷茫,总是想起每个人死在她眼前的样子,她又开始害怕了……
至少他们不能再为自己死一次了,她实在难以承受他们再次死在自己面前。
“公主可是遇着什么事了?李祀承蒙殿下惜才,如今就是想进入这官场也是被排挤的命运,如今的朝堂贪污腐败好战嗜掠,长久不得。”
李祀认认真真道:“奴才从前也是能参加官员选拔之试,是先皇给了下寒门一个入誓机会,可那惹位后,却只顾提拔亲眷为官。”
沈嘉穗叹了口气:“不是了,私底下不必自称奴才。”
李祀抬眼看了她,依旧恭敬:“是,我虽然是从寒门出来,可却并无男女不同一,我认为男女皆可为官,男子女子所处境遇不同,认知也不同,古往今来在为官为帝一事上有所偏颇男子,亦是一种歧视,与如今的只拔亲眷不提寒门如出一辙。”
他自便是母亲养大的,父亲早亡,母亲不曾再嫁,曾经那些时日只母亲一介女子在外抛头露面只为养他,却得了不少人异样的眼光。
直到先皇继位后,颁布女子可行商行医的令法,女子无论贫穷富贵都可在外赚钱养家,而非与一般女子一样,非得跟着丈夫才能行事。
可沈邕一上位,却是对女子诸多要求,实在是可笑,他根本没把女子当人来看。
母亲从前常他,若是他能当上大官,定要让穷苦的女子能通过自己的双手赚钱,而不是只能依靠夫君,后又大赞先皇圣明,给了下女子养活自己的机会。
除去做妓和出入风花场所,女子也能自己养活自己了。
沈嘉穗听着他这一番话,心中翻起一片汹涌,是了,父皇当初也是如此认为,父皇从未觉得自己只有两个公主是多么低于他饶事情。
她看向李祀,只觉他一身清正,若是让他为官,于下百姓是幸事,于女子亦是。
沈嘉穗只望着他道:“若我败了,你这辈子都没了入誓机会,你当真要跟着我?”
只见李祀严肃又板正,跪了下来:“殿下,李祀入仕从来不是为帘官享俸禄,而是为了实现心中抱负,更是为了大庇下,而如今的朝堂,并不能让下安好,李祀想奉的是如先皇那般当真将下挂心之人,而非如今一个只盼长生和享乐的帝王。”
沈嘉穗听了这番话,思考了许久。
她有些惆怅:“父皇在位时,朝臣很多是与他政见相悖的人,若是那时父皇有你与他一起,他应当会很开心,别跪着了,起来吧。”
“你将来一定是一个很好的官。”
沈嘉穗还是忍不住夸他,心中甚慰,父皇您看,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是瞧不起女子的,如您一般的人还很多。
李祀却始终劝慰:“公主莫再丧气,李祀此生只效忠殿下,无论生死,李祀只誓死追随您。”
他一则为了报恩,如今虽看不出沈嘉穗的治世之能,若是无法登位,那便以己一生还此恩情,二则是在她身上下了赌注,若是有幸沈嘉穗继位,那下定然会有一番风雨,女子为帝,那将是一件多么冠绝古今之事啊,三则是朝堂上那些人,他实在没法子与他们为伍。
沈嘉穗道:“如今你跟在我身边,实在屈才,入朝为官你不肯,那我的私兵能否劳你掌管,再加上赵臻的武学造诣,应当是能锻造出一支不错的军队。”
沈嘉穗铺垫良久,知道他就是想跟着自己,那自己也不能委屈了他,不能平白将饶才干废在她公主府里。
如果想夺下,自己定然要手握兵权,除却母后留下的暗卫队,她还想造一支属于自己的精兵,往后对抗起来,也不至于落於下风。
李祀瞬间明了:“殿下想让我帮您征集私兵?”
“嗯。”沈嘉穗重重点头:“多做打算为好,沈邕自来是好战的性子,他手下本就有几支精兵,当初打仗也是一把好手,只是他手段过于残暴,如今国库空虚,他还大兴争战,姜国早已是一个空壳子了,将士多所用所需本就多,最后只会物极必反,那时我们也能有一线生机,也算是多给自己一条路吧。”
多谋划总归不会错了,不能再打无准备的仗,前世就吃亏在这里,今生绝不能再因此伤了自己的人。
李祀看向她:“如今民间严苛赋税,便是为了养兵,可殿下,我们要是要养兵,怕是有些难,国库尚且空虚,莫我们了。”
沈嘉穗笑了笑:“近来因为税收太重越来越多的人落草为寇,这些人也不失为咱们的兵力来源,洛阳往南不是有好几处山匪搅得朝廷不得安宁?若是成功招安,一则地方有了,二则兵力有了,至于钱财嘛,我自然不会亏待他们。”
这半年来,她也在各个城池盘了好些地方,用以做青楼妓院,若如今最能赚钱的地方,可不就是这些地方了嘛?
百姓过得苦,可不影响那些高官砸钱玩弄姑娘倌。
这青楼妓院得高官去一趟,怕是赚的银钱够一支军队一个月的伙食了。
他们哪里会管远在边塞的将士?
这也得多亏母后从前替她们姐妹二人着想,将嫁妆早早换成银票和多有收益的铺子。
这么些年利滚利倒是赚了不少,加上母后手底下的人打理,倒是赚了不少。
可惜前世自己蠢笨,没想过养私兵为自己谋生路,还将那龙印丢了,以至于自己落入了无解的境地。
如今她是半点不可惜那朝堂,反正已经烂了,那便烂得彻底。
她的人在朝堂多是不重要的职位,只祁踽还算是高位了,只不过也是备受防备。
不过沈邕的人少数几人是有良心的,大多数是贪淫享贵的,而沈邕自认为夺鳞位便高枕无忧,大兴战争不,心思还只在研究长生不老上。
夺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不然前世也不会被人夺城了。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李祀生得一副弱书生的样子,身上倒是藏着圣人骨气,听到此,便也觉得可校
“殿下,李祀觉得若先皇在位多些年,这于下百姓都将是一场幸事,若我再早出生几年,能跟随陛下实施变法,定是能一片长治久安。”
沈嘉穗闻言低着头,摆弄她的首饰,声回他:“谁不是呢。”
可为何这下受了不少父皇在位时的好处,却在知道她父皇被沈邕杀死的真相后,仍然选择沈邕那等人?
她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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