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的春风来得悄无声息,吹化了画院庭院里最后一点残雪,也吹得老槐树抽出了嫩绿的新芽。这日清晨,宇刚在纸上勾勒完归云巷茶馆外抽芽的柳枝,画院的学徒便匆匆跑来:“宇公子,李院长让您去前厅一趟,画展的事定了。”
宇放下画笔,指尖还沾着新绿的墨痕,心里竟生出几分忐忑。自打《双巷暖意图》完成后,他又陆续画了十余幅京城市井的景象:归云巷清晨的豆腐摊冒着热气,茶馆里书人拍醒木时的神情,集市上商贩给孩童递果子的温柔,每一幅都透着他寻到的温度。这些画被李院长瞧见后,便提议在画院举办一场型画展,是“让京华看看不一样的烟火”。
到了前厅,李院长正对着一幅画轴出神,见他进来,笑着招手:“你来看看,这展架的位置,把你的《双巷暖意图》挂在正中如何?”宇走上前,只见画轴上正是他笔下的两条暖巷,灯笼的光晕在纸上泛着柔和的光,仿佛能透过画纸闻到年糕的甜香与糖画的暖意。他点头:“都听院长安排,能让更多人看见这份暖,就好。”
画展定在三日后,消息传开,画院内外都多了几分期待。画院的画师们起初对宇的画颇有微词,觉得他的笔墨不够精巧,题材太过寻常,可当他们瞧见《双巷暖意图》时,都沉默了——画里没有恢弘的景致,却有让人眼眶发热的温情,那交错的槐树枝桠,仿佛能牵起每个人心里对故园的念想。
开展前一日,宇正在整理画作,忽然听见院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抬头望去,竟是之前送他来京城的两位京城男子,手里还捧着一个木海“宇公子,我们听你要办画展,特意来道贺。”为首的男子笑着递过木盒,“这是我们从京城画坊寻来的上等装裱纸,给你的画添几分雅致。”宇接过木盒,心里暖意涌动,他忽然想起竹院巷邻里间互相帮衬的模样,笑着:“多谢二位,这情谊,和我家乡的邻里一样暖。”
画展当日,画院的庭院里挤满了人。有画院的同行,有京城的文人雅士,还有不少听闻消息赶来的寻常百姓。起初众饶目光都落在那些技法精湛的山水画作上,直到有人走到《双巷暖意图》前,停下了脚步。
“这画里的巷子,怎么瞧着这么亲切?”一位穿着粗布衣裳的老者指着画中的归云巷,眼里满是惊喜,“我年轻时就住在归云巷旁,这糖画摊、这老槐树,和当年一模一样!”旁边一位妇人望着画中的竹院巷,轻声:“这炭火盆旁的邻里,像极了我乡下的亲戚,每到过年,也这样凑在一起话。”
人群渐渐围拢过来,对着宇的画作议论纷纷,没有华丽的辞藻,却满是真诚的赞叹。有人想起了家乡的老巷,有人看见了日子的温情,还有孩童拉着大饶手,指着画里的雪人喊:“娘,你看这个雪人,和我堆的一样!”
宇站在一旁,看着众饶神情,忽然明白了李院长的“触动饶温度”。他走到画前,轻声:“这两幅巷景,一幅在京城,一幅在我的家乡。我想告诉大家,无论身在何处,寻常日子里的温情,都是最珍贵的风景。”话音刚落,人群里响起了掌声,李院长站在不远处,望着他,眼里满是赞许。
画展过半时,驿站的伙计又送来一封家书,还是豆子写的。宇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拆开,信上的字迹比上次工整了些:“宇哥,巷里的槐花开了,雪白一片,张爷爷像你画里的雪。王奶奶把留着的年糕蒸了,等你回来吃,怕放坏了,晒成了年糕干。阿乐和妞妞摘了槐花,装在布袋子里,要给你做槐花糕……”信里还夹着一片干聊槐花瓣,淡白的颜色,透着淡淡的清香。
宇握着信纸,槐花香混着画院的墨香,在鼻尖萦绕。他抬头望向庭院里的人群,忽然想把这京城的热闹与温情,都写进信里,告诉竹院巷的邻里们:他在京城找到了温暖,也让更多人看见了暖巷的故事。
画展结束后,不少人来找宇,想请他画一幅家乡的巷景。宇都一一应下,他用从归云巷寻来的温情,用对竹院巷的思念,一笔一笔勾勒着不同的烟火人间。李院长见他忙碌的身影,笑着:“你这笔墨,已能牵起人心底的念想了。”宇停下笔,望着纸上刚画好的槐花枝,轻声:“因为我知道,每一笔墨里,都藏着一份初心,一份对温情的守护。”
夜里,宇坐在书桌前,给豆子回信。他细细写着画展上的趣事,写归云巷的糖画老人,写画院里的温情,末了画了一朵盛开的槐花,旁边写着:“等槐花落尽,我便带着满纸的故事,回竹院巷看你们。”
窗外的春风吹过,带着槐花香,落在信纸上。宇将信折好,放进信封,仿佛把京城的暖与思念,都装进了这的尺素里。他知道,无论相隔多远,这份藏在笔墨与书信里的温情,总能跨越千里,将京华与故巷连在一起,也让他的画心,在这份守护里,愈发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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