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过去,辰时练剑几乎成了琳秋婉和谢霖川之间一种古怪的例行公事。
琳秋婉发现,自己似乎真的…习惯了。
习惯了他每准时晃悠过来,带着那副永远睡不醒的懒散调调。 习惯了他练剑时那能把人气笑的笨拙和时不时冒出的惊人之语。 习惯了他偶尔“不心”造成的各种意外和混乱。
她发现自己面对他时,越来越难板起那张冰封的面具。因为无论她是冷若冰霜还是偶尔被气得破功,这家伙都一副视若无睹、我行我素的样子。那层冰冷的外壳,在他面前仿佛失去了作用。
既然无效,那便算了。
于是,她渐渐不再刻意绷着脸。教学时,语气虽然依旧清冷,却少了那份拒人千里的寒意。更多的时候,她只是抱剑站在一旁,看着他那些惨不忍睹的练习,或者…干脆找块干净的石头坐下,单手托着腮,静静地“看”着。
目光有时是无奈,有时是探究,有时干脆是放空。阳光透过竹叶洒在她身上,柔和了那份清冷,竟显出几分罕见的宁静。
谢霖川能感觉到她这种细微的变化。这对他来是好事,环境越放松,他露馅的风险越低。他依旧维持着那副“林川”的做派,一边“艰难”地练剑,一边不断用各种方式试探和观察着她和这个宗门。
这日,琳秋婉正坐在石头上,看着谢霖川第N次把自己绊倒,心里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的声音从练剑场入口传来:
“琳师妹。”
琳秋婉抬起头,看到来人,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站起身,微微颔首,语气礼貌而疏离:“陈大师兄。”
来人身着考究的内门弟子服饰,面容俊朗,气质温润,正是影剑门首席大弟子,陈风。他脸上带着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目光扫过场中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灰头土脸的谢霖川,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但很快又舒展开。
“听闻师妹近日在指导新入门的师弟,辛苦了。”陈风走到琳秋婉面前,声音温和,“这位便是林川师弟吧?”
他的目光落在谢霖川身上,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居高临下。
谢霖川拍拍身上的土,歪着头,“看”向陈风的方向,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大师兄好!久仰大名!我是林川!”
态度热情得有些过头,配上他那副尊荣,显得有点傻气。
陈风眼底掠过一丝淡淡的不屑,但面上笑容不变:“林师弟不必多礼。修炼可还顺利?若有难处,亦可来问我。”
“顺利顺利!琳师姐教得可好了!”谢霖川抢着回答,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就是我这人笨,老是学不会,辜负师姐苦心!”
琳秋婉:“…”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陈风笑了笑,似乎不愿与谢霖川多言,转而看向琳秋婉,语气更加温和了几分:“师妹,过几日山下清河镇有灯会,颇为热闹。不知师妹可否赏光…”
“修炼繁忙,恐无暇分身。”琳秋婉没等他完,便直接拒绝,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陈风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但很快恢复自然,只是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谢霖川,意有所指道:“师妹既要指导师弟,确实辛劳。那我便不打扰了。”
他又对谢霖川点零头,这才转身离去,背影依旧挺拔,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谢霖川“看”着陈风离开的方向,摸了摸下巴,忽然凑近琳秋婉,压低声音,语气带着点八卦:
“师姐,这位大师兄…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琳秋婉被这直白粗俗的问题问得耳根一热,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虽然他看不见):“练你的剑!”
“嘿嘿,”谢霖川贱兮兮地笑了两声,重新拿起木剑,一边比划着漏洞百出的剑招,一边自顾自地嘀咕,“不过我看没戏,师姐你一看就不是他那种人能拿捏的…哎哟!”
话音未落,他脚下又是一个“不慎”,再次把自己绊倒在地。
琳秋婉看着再次扑街的谢霖川,又想起方才陈风那温润却隐含失望的眼神,心中莫名地一阵烦躁。
她忽然觉得,跟身边这个满地打滚的无赖比起来,那位永远完美无缺、温文尔雅的大师兄,反而显得…有点假。
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用力摇摇头,甩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今日到此为止!”
她扔下一句话,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离开了练剑场。
谢霖川从地上坐起来,看着(感知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那丝玩味的笑意慢慢收敛。
陈风…也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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