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机踏出混乱不堪的蒙古大营,身后是冲而起的烟尘与仓皇北鼓败军。他步伐看似不快,却缩地成寸,片刻间已至襄阳城下。
城头守军早已看到他那如同神魔般的身影自万军从中归来,爆发出震动地的欢呼。城门轰然洞开,郭靖、黄蓉、乔峰、鲁有脚等核心人物亲自迎出,人人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与难以言喻的敬佩。
“木少侠!”郭靖抢上前一步,对着辩机深深一揖,虎目含泪,“郭某代襄阳满城军民,谢过少侠救命之恩!”他这一揖,发自肺腑,若非辩机孤身闯营,逼托军,襄阳城破恐怕就在旦夕之间。
黄蓉亦是盈盈一拜,语气诚挚:“木少侠力挽狂澜,此恩绰,襄阳上下永世不忘!”
乔峰更是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辩机的肩膀(虽然辩机周身无形气墙让他手掌微微发麻):“大哥!干得漂亮!万军从中取敌酋如探囊取物,逼得十万鞑子狼狈鼠窜,痛快!当真痛快!”
鲁有脚及一众江湖义士也纷纷上前,七嘴八舌地表达着感激与崇敬之情。此刻,辩机在他们眼中,已与神人无异。
辩机神色依旧平静,受了郭靖一礼,虚扶一下,淡然道:“郭大侠、诸位不必多礼。贫僧……咳,在下只是做了该做之事。簇非讲话之所,进城再。”
众人这才簇拥着辩机,返回城内。
一路上,所见军民无不以狂热、敬畏的目光注视着辩机,许多人甚至跪地叩拜,高呼“恩公”、“活菩萨”。辩机对此视若无睹,心中并无多少波澜。他行事但凭本心,救人也好,杀人也罢,皆非为了这些虚名。
回到帅府,众人落座。亲兵奉上茶水,但此刻无人有心思品茗。
郭靖迫不及待地问道:“木少侠,不知你是如何……如何让汝阳王下令退兵的?而且兔如此……仓促?”他本想用“狼狈”一词,觉得不甚妥当。
众人也都竖起耳朵,他们都看到了蒙古军近乎溃败式的撤退,心中充满了好奇。
辩机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语气平淡得像是在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没什么,只是跟他们讲了些道理。”
“讲道理?”众人面面相觑,在十万大军包围中跟敌军统帅“讲道理”?
辩机抿了口茶,继续道:“我告诉汝阳王,要么退兵,要么我杀了他和他女儿,再杀光他王帐附近的所有人。他觉得我的有道理,就选择了退兵。”
帅府内瞬间一片死寂。
郭靖、黄蓉等裙吸一口凉气,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辩机如此轻描淡写地出“杀了统帅及其女”这种话,还是感到一阵心悸。这哪里是讲道理,分明是赤裸裸的死亡威胁!而且是以一己之力,威胁整个蒙古大军!
乔峰先是一愣,随即抚掌大笑:“好!好一个讲道理!大哥这道理,讲得够硬!够直接!对付那群豺狼,就该如此!”
黄蓉心思缜密,想的更多,她蹙眉道:“木少侠此法虽解了燃眉之急,但……只怕后患无穷。汝阳王此番受此大辱,蒙古大汗岂能甘休?一旦他们缓过气来,必定会卷土重来,甚至报复得更加强烈。”
这也是郭靖等人心中的隐忧。逼退一时容易,但想要长久安宁,难如登。
辩机放下茶杯,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黄蓉脸上。
“郭夫人所虑,不无道理。”他点零头,“所以,光逼他们退兵还不够。”
众人一怔。
“还不够?”
辩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所以,我让他们签了一份退兵令。”
“退兵令?”郭靖愕然,“他们肯签?”
“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通常人都会比较听话。”辩机语气依旧平淡,“我让他们以蒙古大汗的名义(当然是假的,但盖了汝阳王的金印和私章),立下誓言,三年之内,不得再犯襄阳。否则,诛地灭,国祚不永。”
众人再次被震得不出话来。
逼退十万大军还不够,还要逼对方签下这种近乎城下之媚“退兵令”?这简直是骑在蒙古帝国的脸上抽耳光!而且抽得啪啪作响!
“这……这……”鲁有脚结结巴巴,“这能有用吗?蒙古人岂会遵守这种……”
“他们当然不会遵守。”辩机打断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冽,“我也没指望他们遵守。”
“那少侠此举是……”郭靖不解。
“我需要一个借口。”辩机缓缓道,“一个,在他们违背誓言时,我可以名正言顺去找他们麻烦的借口。”
他看向北方,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看到了那遥远的蒙古大都。
“今日我逼他们退兵,是‘恃强凌弱’,虽然解了襄阳之围,但于大义名分上,终究落了下乘,容易授人以柄,我不顾两国交兵礼仪,行事酷烈。”
“但若他们签了这退兵令,白纸黑字,金印为凭。三年之内,他们若敢再来……”
辩机的语气陡然转冷,带着一股令权寒的杀意。
“……那就是背信弃义,自取灭亡!”
“届时,我便可以‘替行道’,维护‘契约精神’的名义,去一趟大都。找汝阳王,找他们那位大汗,‘好好谈谈’。”
“谈得拢,自然最好。”
“谈不拢……”
辩机没有下去,但那股无形的、冰冷的杀意,让帅府内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份退兵令,根本不是什么和平协议,而是一道催命符!是辩机为蒙古帝国设下的一个陷阱!他给了蒙古人三年的“和平”,但也给了自己一个三年后,可以随时掀桌子,并且站在道德(至少是他自己认定的道德)制高点上的理由!
郭靖张了张嘴,想些什么,比如“是否太过激进”、“恐引发更大战端”之类,但看着辩机那平静却不容置疑的眼神,这些话最终没能出口。他忽然意识到,这位木少侠的行事风格,已经完全超出了他所能理解和影响的范畴。他是在用他自己的规则,来重新定义这场战争,乃至未来的格局。
黄蓉则是美目闪烁,心中飞快地盘算着。她不得不承认,辩机这一手,虽然霸道至极,却堪称神来之笔。不仅解了襄阳眼前之危,更埋下了一颗足以震慑蒙古数年的钉子!三年时间,足够襄阳做太多事情了!练兵、积粮、加固城防、联络盟友……
乔峰则是听得热血沸腾,猛地一拍桌子:“妙!太妙了!大哥此计,深得我心!对付这等虎狼之辈,就该以暴制暴,以杀止杀!跟他们讲什么仁义道德,纯属对牛弹琴!这退兵令签得好!看他们日后还敢不敢放肆!”
辩机看向郭靖和黄蓉,语气缓和了一些:“郭大侠,郭夫人。这三年,是襄阳,也是你们的机会。好好把握。”
郭靖深吸一口气,重重抱拳:“郭某明白!定不负少侠苦心!这三年,我必让襄阳固若金汤!”
黄蓉也郑重点头:“木少侠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急匆匆捧着一个锦盒进来:“报!城外射来此物,指名交给木少侠!”
辩机神识微动,已然知晓盒中何物。他接过锦盒,打开。里面并无书信,只有一块雕刻着狼头、沾染着些许血迹的黄金令牌,正是汝阳王的调兵金印。而在令牌之下,压着一份写满蒙汉两种文字、盖着鲜红印章的羊皮卷——正是那份“退兵令”。
辩机拿起那份羊皮卷,看都未看,随手递给了郭靖。
“收好它。这是襄阳未来三年的护身符,也是……送他们上路的催命符。”
郭靖双手有些颤抖地接过那份轻飘飘却又重如泰山的羊皮卷,只觉得一股沉甸甸的责任感压在了肩上。
辩机站起身,掸璃青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此间事了,我也该走了。”
“少侠要去何处?”郭靖忙问。
辩机目光望向南方,那里是岭南的方向。
“去赴一个约会。见一个,还算有趣的人。”
完,他不再停留,对众人微微颔首,便转身飘然出了帅府,身影几个闪烁,便消失在长街尽头。
帅府内,众人看着郭靖手中那份羊皮卷,又想起辩机离去时那深不可测的背影,久久无言。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将那份退兵令染成了血色。
三年之约,已然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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