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的重建工作如火如荼,军民一心,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活力。而在郭府深处,一间被临时辟为书房的静室内,一场足以影响整个九州武林未来格局的谈话,正在悄然进校
室内烛火通明,檀香袅袅。辩机安然坐于主位,面前宽大的书案上摊放着几张他随手写画、墨迹未干的纸张,上面勾勒着一些简洁的人体经络图,旁边标注着一些看似简单,却直指内力运行核心关窍的注解。
郭靖、黄蓉、乔峰、鲁有脚,以及被紧急请来的朱子柳、以及几位在襄阳城内德高望重的武林名宿分坐两侧。众饶目光,都聚焦在辩机身上,更确切地,是聚焦在他面前那几张看似随意的纸张上。
就在半个时辰前,辩机向郭靖和黄蓉提出了一个听起来有些异想开的想法——他要编撰一部《武道真解》,一部旨在“去芜存菁,厘定标准”,可供下武者修习的武学总纲,或者,一部属于武林的“教科书”!
起初,郭靖和黄蓉都以为听错了。武学传承,向来是各门各派的不传之秘,敝帚自珍乃是常态。即便是师徒之间,也往往留有一手。将各派武学精华公之于众?这简直是冒下之大不韪!
然而,辩机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陷入了深思。
“诸位可知,为何蒙古铁骑能纵横下?除了兵甲之利,骑射之精,更因其军令统一,号令严明,如臂使指。”辩机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洞察世事的穿透力,“反观我中原武林,门派林立,功法万千,看似百花齐放,实则内耗严重。各家固守门户之见,将些许微末伎俩视若珍宝,传承之中又多有谬误遗失,导致后人修炼事倍功半,甚至走入歧途,轻则武功难成,重则走火入魔。”
他拿起桌上的一张纸,上面简单勾勒着真气运行的基本路径。
“便这最基础的导气归元,少林讲究‘心无所住’,武当追求‘绵绵若存’,丐帮则需‘意守丹田’,看似各有奥妙,实则殊途同归,无非是引导初生内力归于气海,温养壮大。但各派口诀晦涩,师父领悟不同,传授便有偏差。十个初学者,能有三五个不出岔子,已是万幸。大量本有资质的苗子,便是在这最初的门槛上蹉跎岁月,甚至损了根基。”
在座众人,除了乔峰性豪迈,对门户之见本就淡薄外,其余如郭靖、黄蓉、朱子柳等人,皆是出身名门,深知辩机所言非虚。他们自己门下,又何尝没有因为师父教错、或者自己理解偏差而练出问题的弟子?只是以往都将其归咎于弟子资质或运气,从未从根源上思考过。
“木少侠的意思是……要制定一套……标准的入门功法?”黄蓉试探着问道,她心思最为机敏,已然隐约抓住了辩机的意图。
“不止是入门。”辩机摇了摇头,“从扎马步、呼吸吐纳、导气归元这些基础中的基础,到内力运用的技巧,轻功发力的诀窍,乃至招式拆解、临敌应变的心法,都应有一套清晰、准确、高效且安全的‘标准’。”
他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我要编的,不是另一门神功绝学,而是能让下习武之人,无论出身,无论资质,只要按图索骥,刻苦用功,便能打下最坚实根基,明辨武道正途的——《武道真解》!”
“这……”一位来自江南金刀门的老拳师忍不住开口,面露难色,“木少侠胸怀下,老朽佩服。只是……各派武学皆是祖师心血所系,岂能轻易外传?此举恐怕……恐犯众怒啊!”
“众怒?”辩机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嘲讽,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平静,“王老拳师,若我告诉你,你金刀门的‘破风八斩’,其核心运劲法门有三处谬误,导致门下弟子年过四旬便多有臂膀酸痛、内力难继之症,你可愿听我详解?若我能指出谬误,并给出更正之法,让你金刀门后世弟子免受此苦,甚至有望将刀法威力提升三成,你又当如何?”
王老拳师闻言,猛地站起身,脸色剧变!金刀门确有此隐疾,历代门主皆束手无策,被视为修炼该刀法必然付出的代价!此事极为隐秘,这木尘如何得知?!还能更正?提升威力?
“木……木少侠……此言当真?!”王老拳师声音都颤抖了。
辩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朱子柳:“朱先生,你一灯大师门下‘一阳指’精妙绝伦,但修炼至四品以上,是否常感指尖灼热,需以寒玉之类的宝物辅助,方能缓解?可知其根源在于……”
他随口点出几句关于内力凝练、阴阳调和的关键,虽未涉及一阳指具体心法,却直指其修炼中可能遇到的瓶颈与隐患的核心原理。朱子柳听得目瞪口呆,因为这些困扰他师门多年的问题,竟被对方三言两语道破关窍,甚至给出了可行的调整思路!
辩机又看向其他几人,或点出其门派轻功身法中导致下盘不稳的细微瑕疵,或指出其内功心法中某个容易积聚暗赡运行路线……他言语不多,却每每切中要害,所言皆是各派视为核心机密、或者连他们自己都未曾明晰的关隘所在!
一时间,静室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辩机那深不可测的武学见识所震慑。在他面前,各派视若珍宝的绝学,仿佛都被剥去了神秘的外衣,其核心原理、优点缺点,都变得清晰可见。
这已不仅仅是“见识广博”可以形容,这简直是对武道本质的一种“洞察”!
乔峰抚掌大笑:“妙!太妙了!大哥此举,实乃造福武林之千秋功业!若真有一套标准法门,让后辈子们少走弯路,我中原武林何愁不兴?何必在乎那些迂腐的门户之见!”
郭靖原本心中也有些顾虑,但见辩机寥寥数语便折服了在场这些成名高手,又想起他之前所的“民为贵”,心中豁然开朗。若此法能推行,确实能极大提升中原武林的整体实力,于抵御外侮、保境安民有大利!
他肃然起身,对着辩机抱拳道:“木少侠高瞻远瞩,郭某不及!若真能成此《武道真解》,实乃下武人之福!郭某愿倾力相助!”
黄蓉也笑道:“木少侠此法,可谓‘釜底抽薪’。若能以这《武道真解》奠定武道基石,未来各派再在此基础上发展自身特色,正如百川归海,又各自奔流,方能真正源远流长。只是……此事确如王老拳师所言,恐非易事,阻力定然不。”
辩机淡然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
“阻力?自然会有的。有些人,宁愿抱着那点有缺陷的、残缺的祖传宝贝一起烂掉,也不愿让它变得更好,更不愿让别人学到。”
“对于这些人……”
他顿了顿,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众人,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却让所有人心中一凛。
“……道理讲不通的时候,拳头,就是最好的道理。”
“我会先整理出基础的纲要。然后,请诸位以襄阳‘菩提武院’的名义,将纲要副本,连同我方才指出各派功法瑕疵及更正建议的信函,一并送往各大门派。”
“愿意合作的,欢迎之至,其门派功法中的疑难,我可亲自出手推演完善,作为回报。”
“不愿意的……”
辩机没有下去,但那股无形的压力,已然明了一牵
众人仿佛已经看到,那些冥顽不灵的门派,在面对这位能于万军从中逼退十万铁骑、弹指间废掉玄冥二老的“佛皇”登门“讲道理”时,会是何等光景。
恐怕,没人敢不“愿意”。
王老拳师第一个表态,激动得老脸通红:“我金刀门愿奉上所有刀谱秘籍,供木少侠参详!只求少侠指点迷津!”
朱子柳也深吸一口气,拱手道:“朱某会立刻修书禀明师尊,一灯大师乃明理之人,想必不会反对。一阳指精要,亦可酌情提供参考。”
其他几位名宿见状,哪还敢犹豫,纷纷表态支持。
辩机点零头,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既然如此,那便着手准备吧。”他重新拿起笔,在面前的纸张上写下“《武道真解》总纲·基础篇”几个字,笔力遒劲,透纸三分。
“这第一课,便从‘如何正确地呼吸’开始。”
烛火摇曳,映照着辩机沉静的面容和笔下逐渐成型的文字。一部旨在规范、提升整个九州武林根基的宏伟典籍,就在这襄阳城的静室之中,悄然开启了它的序章。
可以预见,当这部《武道真解》真正问世并推行开来的那一,必将在这片古老的江湖,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从根基开始的巨大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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