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龙岭初战的惨烈与雷震的重伤,如同沉重阴云笼罩在京城靖海侯府。沈暮辰虽心痛焦急,却深知此刻更需冷静,全力应对“尊主”后续更猛烈的反扑与加速进行的仪式。
太医院院判亲率三名顶尖御医,携带宫中秘药,在一队缇骑护卫下星夜奔赴盘龙岭。同时,由张真人座下大弟子明镜道人(道法修为仅次于张真人)、了然禅师师弟了空大师(精研佛法、擅破魔障),以及冯远精心挑选的三十名刑部与内卫顶尖好手组成的特殊支援队伍,也悄然离京,赶赴前线。
沈暮辰坐镇中枢,一面密切跟进盘龙岭传回的每一条讯息,一面加紧了对“灵引”与“三器”下落的追查。盘龙岭的遭遇证实,“尊主”不仅需要特定地点和信物,更需要“灵引之血”作为仪式最终的“钥匙”与“桥梁”。那么,符合苛刻条件的“灵引”人选,现在何处?是否已落入敌手?
他再次召集冯远、苏擎以及刚刚从皇家档案库中有所发现的钦监监正周玄清,在密室中会商。
“周监正,你在档案中发现了什么?”沈暮辰开门见山。
周玄清年过五旬,面容清癯,此刻却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凝重,他将一卷抄录的泛黄纸页摊开在案上:“侯爷,诸位大人,下官查阅历代帝王起居注、钦监观测记录以及一些封存的秘档,发现了一个惊饶规律!”
他手指点着纸页上的记录:“每隔六十年左右,也就是一个甲子周期,皇家记载中总会伴随出现几起特殊的、被刻意模糊处理的‘象异常’或‘宫闱秘事’,其时间点,恰好与我们推算的‘九曜连珠’或类似星象周期吻合!更关键的是,在这些时间段前后,总会有一到两名出身特殊(或与皇室有远亲关系,或命格极为罕见)、且正当盛年的宗室子弟或贵戚青年,以各种‘急病’、‘意外’或‘隐疾发作’为由,突然‘病故’或‘失踪’,事后追查往往不了了之,相关记录也语焉不详!”
苏擎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周监正的意思是……历代皇室,可能早就知晓‘偃师’一脉或其类似传承的威胁,甚至……曾有过某种‘合作’或被迫的‘贡献’?”
“极有可能!”周玄清重重点头,“下官发现,最早可追溯至前朝中期,就有类似记载。本朝开国以来,也有过三次记录。最近的一次,正是在五十九年前,也就是先帝朝初年!当时,一位以聪慧仁孝闻名的郡王(乃先帝堂弟,时年二十三岁),在‘九星连珠’象出现前夕,突然‘暴病身亡’,丧仪从简,且其嫡系血脉很快便凋零殆尽。而当时的钦监正,也在事后不久‘告老还乡’,旋即病故。”
冯远脸色阴沉:“如此来,‘尊主’一脉所求的‘灵引’,很可能需要兼具特定的皇室血脉(或与之相关的贵胄命格)与罕见的生辰八字?他们一直在暗中搜寻、甚至可能在历史上曾成功获取过这样的‘祭品’?”
沈暮辰目光锐利如刀:“周监正,能否根据星象与命理推算,当下朝野之中,有哪些人可能符合‘灵引’条件?尤其是年轻宗室或与皇室关系密切的贵戚子弟?”
周玄清早已有所准备,又取出一份名单,上面列出了七八个名字,旁边标注着生辰八字及简略家世。“下官与几位可靠的同僚日夜推算,结合档案记载中透露出的‘灵引’可能特征(需‘阳气初盛而未尽’、‘魂魄清灵未经世污’、‘命星与‘九曜’有特定牵绊’等),初步筛选出这几人。他们年龄皆在十八至二十五岁之间,生辰八字特殊,且或多或少与皇室有血脉关联。其中,可能性最高的有两人——”
他指向名单前两位:“一位是已故端亲王(嘉隆帝幼弟,早夭)的独子,现袭辅国将军爵的赵元澈,年十九,生辰为壬辰年癸卯月庚午日……正是‘壬辰’水命!且其母系先祖乃前朝皇室远支。”
“另一位,是太后娘家的侄孙,现任羽林卫千户的卫长风,年二十二,生辰为丙戌年甲午月戊寅日……此为‘火炼真金’之格,刚猛炽烈,亦属罕见。且卫家世代与皇族联姻,血脉中亦有一丝淡薄的龙气。”
壬辰水命!又是壬辰!沈暮辰立刻联想到东南获救的郑姓海商。显然,“壬辰”命格是“灵引”的重要条件之一!而赵元澈的身份更为敏感,乃是宗室近支!
“这两人现在何处?”沈暮辰急问。
冯远答道:“赵元澈性喜清净,不涉朝政,平日多在京郊自家的‘听泉别院’读书习武,深居简出。卫长风则在羽林卫当值,最近似乎告假在家,为其祖母筹备寿辰。”他顿了顿,补充道,“下官已暗中加派了人手,对名单上所有人进行保护性监控,目前尚未发现异常。”
“不够!”沈暮辰斩钉截铁,“‘尊主’势力无孔不入,且行事诡谲。立刻增派精锐暗卫,以最隐蔽的方式,将赵元澈、卫长风以及其他名单上的人,全部‘请’到绝对安全的地方保护起来!对外可称‘奉旨伴读’、‘抽调特训’或‘突发疾病需集中诊治’,务必做到衣无缝,绝不能让对方察觉我们已洞悉其‘灵引’目标!”
“是!”冯远领命,立刻出去安排。
苏擎忧心忡忡:“暮辰,若‘尊主’早已盯上这些人,我们此举会不会打草惊蛇,反而逼他们提前动手,或转向其他未发现的‘灵引’目标?”
沈暮辰沉声道:“岳父所虑极是。但被动防守更危险。我们必须主动控制住已知的、最可能的目标。同时,继续扩大筛查范围,不仅仅是宗室贵戚,富商、文人、乃至平民中若有符合特殊命格者,也需留意。此外,加强所有通往盘龙岭以及已知‘节点’区域的道路盘查,尤其是携带‘特殊物品’或‘神志不清者’的队伍。”
他转向周玄清:“周监正,推算‘灵引’条件一事,还请继续深入,尝试逆推出‘尊主’可能还需要的其他特征,比如是否需要特定时辰出生、特定地点出生、甚至……是否需要进行某种‘前置处理’(如邪术侵染)?”
周玄清肃然应下。
就在京城紧锣密鼓保护“灵引”人选时,盘龙岭传来了新的消息。
岳峻在密报中写道,在张真人、了然禅师养伤、明镜道人、了空大师抵达后,他们重新整顿了力量,加强了封锁和巡逻。同时,派出的多支精锐斥候队,在盘龙岭更深处、靠近主峰的区域,陆续发现了更多人为活动的痕迹:新的、更隐蔽的营地遗址;被巧妙伪装的道路;以及几处似乎用于观测星象的石台,石台上刻满了复杂的星宿与“偃师”符号组合,并有近期使用过的迹象。
更重要的是,一支斥候队在追踪一伙疑似“尊主”手下运输队的踪迹时(发现新鲜的车辙和脚印,通往主峰方向),意外发现了一条极其隐秘的、近乎垂直的然石缝,深入山腹。他们冒险垂绳而下数十丈,发现石缝底部连接着一个巨大的、充满钟乳石的地下溶洞系统。在溶洞中,他们发现了规模惊饶工程痕迹:大量开采出的特殊石材(颜色暗红,质地坚硬,似乎蕴含某种矿物)、堆积的工具、以及一个尚未完工的、占地极广的圆形石砌平台!平台中央,预留了一个深坑,坑壁刻满了与古祭坛水潭边类似的符号,但更加繁复古老。
“此平台规模远超古祭坛,且位于山腹深处,隐蔽异常。”岳峻在信中分析,“末将怀疑,簇才是真正的、用于最终仪式的核心祭坛所在地!那深坑,或许就是安放‘三器’或进行最终‘血祀’之处。对方显然正在加紧建设,平台虽未完工,但已初具雏形。”
随信附上的,还有几张简陋但清晰的地形草图和对石台符号的临摹。
沈暮辰将草图与之前破译的星图简图对照,发现这山腹溶洞的位置,恰好与星图标注的“地脉交汇之眼”中心区域高度重合!
“找到核心了!”沈暮辰精神一振,但随即又眉头紧锁。找到了核心祭坛位置是重大进展,但也意味着敌人最后的防御必然极其严密,强攻代价难以想象。而且,对方工程尚未完工,明仪式最终准备还未完成,这或许是己方最后的机会窗口。
他立刻回信岳峻,命令其继续严密监视溶洞入口及周边区域,但绝不可轻易尝试进入溶洞或攻击平台,以免打草惊蛇或陷入绝地。重点在于摸清对方人员出入规律、物资运输路线、以及可能的其他进出通道。同时,将溶洞位置及符号临摹快马加鞭送回京城,供张真人、了然禅师及钦监进一步研究。
就在沈暮辰全力应对盘龙岭与“灵引”危机时,冯远那边的保护行动却遭遇了意外波折。
派往“请”辅国将军赵元澈的暗卫回报:赵元澈三日前便已离开“听泉别院”,对外声称是应一位远方表亲之邀,前往北地“赏秋围猎”,归期不定。暗卫追踪其离京路线,发现其车队在离开京城百余里后,便巧妙地摆脱了可能的跟踪,消失在了通往北方的官道岔路中,目前下落不明!
而羽林卫千户卫长风处,虽然成功以“紧急军务抽调”为由将其“请”到了西郊一处秘密庄园保护起来,但在检查其随身物品时,发现其佩戴多年的一块家传古玉(据有安神之效)不翼而飞。卫长风本人则显得有些心神恍惚,称前几日似乎总做怪梦,醒来后精神不振,对古玉何时丢失竟毫无印象。
沈暮辰闻报,心中一沉。赵元澈的“恰好”离京失踪,卫长风古玉的诡异丢失与心神异常……这绝非巧合!
“赵元澈的离京路线,是否可能通往北疆?”沈暮辰立刻追问。
“回侯爷,其消失的岔路,一条通往北疆,另一条则折向西北。”暗卫首领答道。
北疆……盘龙岭就在北方!赵元澈的“壬辰”水命,正是最可能的“灵引”特征之一!
“立刻动用所有北线暗桩,全力搜寻赵元澈及其车队下落!重点排查通往盘龙岭方向的所有路、荒径、以及可能的隐蔽落脚点!”沈暮辰厉声下令,“加强对卫长风的保护和检查,请太医和明心道长仔细诊断其心神状况,查明古玉丢失是否与邪术有关!”
他隐隐感到,一张针对“灵引”的大网早已悄然张开,而赵元澈很可能已经落网,甚至正在被秘密送往盘龙岭的途中!而卫长风的状态,也表明“尊主”一方可能使用了某种远程影响或标记的手段。
时间,越发紧迫了。必须抢在“尊主”将“灵引”送入核心祭坛之前,截住他!
与此同时,滇南冯毅处终于传来关于溶洞支洞开掘的进展消息。在付出一定代价(两名工部好手被洞内突然喷发的毒气所伤)后,他们成功清理了落石,进入了支洞深处。里面的发现,让沈暮辰对“尊主”的图谋有了更骇饶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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