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雨丝像扯不断的银线，把青云宗裹在一片朦胧的水汽里。杂役房的茅草屋顶被雨水泡得发胀，滴滴答答的水声顺着屋檐落下，在地面积成的水洼，映着灰蒙蒙的。林衍坐在床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怀里的青铜图鉴，冰凉的青铜表面贴着心口，却压不住心里翻涌的不安 —— 昨从王虎屋里出来时，他分明看到窗台上摆着一枚狼牙符，那尖牙上的黑色纹路，和前世在《宗门志》里见过的黑风岭山匪标记一模一样，像个淬了毒的钩子，勾着他的警惕。
“林衍，发什么呆呢？” 张强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米粥走进来，蓑衣上的水珠滴在地上，晕开一片湿痕，“今雨大，王管事柴房的柴够烧两，让我们不用进山。灶房张婶特意多煮了粥，还放零灵米，喝了能补灵气，快趁热吃。”
林衍回过神，接过米粥。粗瓷碗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暖得他指尖都松了些。他看着张强憨厚的笑脸，眼眶微微发热 —— 前世张强为了护他，硬生生替他挡了黑风谷修士的一刀，临死前还攥着半块没来得及给他的灵气石，那温热的血溅在他脸上的触感，至今想起都心头发紧。这一世，他绝不能让悲剧重演。
“谢了，张强。” 林衍喝了一口粥，灵米的清香在舌尖散开，连带着心里的郁结都轻了些，“对了，你知道宗门西边的废弃藏书阁吗？昨李师兄跟我提过，里面有不少旧书，不定有高阶灵草的记载。”
张强手里的粥碗顿了一下，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眉头皱成了疙瘩：“废弃藏书阁？我听张叔，那里荒了快二十年了，屋顶塌了一半，里面全是蜘蛛网，晚上还能听到木头‘咯吱’响，跟闹鬼似的。你去那儿干啥？太危险了，万一书架倒了或者遇到蛇虫，可咋整？”
“就是想找本有用的灵植书，” 林衍放下粥碗，语气尽量轻松，指尖却悄悄攥紧了衣角，“李师兄给的《灵草炮制入门》只讲了些基础的，我想多学些，以后不定能采到稀有的灵草，给你娘换最好的清咳丹 —— 你娘的咳嗽总反复，普通丹药治标不治本。”
张强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蒙尘的灯被点亮，随即又红了眼眶，伸手抹了把脸：“那我跟你一起去！我力气大，要是书架倒了，我还能帮你挡着，遇到蛇虫我也能拿柴刀赶！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林衍笑了笑，没拒绝。有张强在身边，他确实能更安心些，也多了个可以托付后背的人。两人很快吃完粥，披上蓑衣，拿着油纸伞，踩着湿滑的石板路往西边山坡走。雨丝打在油纸伞上，发出 “嗒嗒” 的轻响，像在给他们的脚步伴奏。
路过灵田时，林衍下意识地扫了一眼田里的灵草 —— 怀里的青铜图鉴突然微微发热，一行行淡蓝色的文字瞬间浮现在他脑海里，清晰得像刻在眼前：
“青禾草：灵气浓度 5 点，性温，可入药，用于炼制低阶聚气丹，需避免积水浸泡（当前灵田积水过多，半数青禾草已出现根茎腐烂迹象）；
白叶草：灵气浓度 3 点，性平，常用于喂食灵兔，晒干后可作引火物（叶片带霜时采摘，燃烧效率更高）；
紫花藤：灵气浓度 7 点，性微寒，隐藏于灵田边缘石缝中，可解轻微兽毒，需与薄荷草搭配使用（汁液需避光储存，否则药效会流失三成）……”
林衍暗暗记下这些细节，尤其是紫花藤的储存方法。有了图鉴的帮助，以后采灵草、用灵草都能精准不少，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只能碰运气找些普通的止血草，还总担心用错方法浪费了。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废弃藏书阁终于出现在眼前。它孤零零地立在山坡上，像个被遗忘的老人，灰黑色的砖墙爬满了绿色的藤蔓，藤蔓被雨水打湿，泛着油亮的光，像一条条墨绿色的蛇缠在墙上。屋顶的瓦片掉了大半，露出里面发黑的木梁，几扇窗户的木框已经腐朽断裂，玻璃碎得只剩下尖锐的边角，雨水顺着窗框流进屋里，在地面积成一个个浑浊的水洼，倒映着残破的屋顶。
“这地方…… 看着真渗人。” 张强紧紧握着手里的柴刀，指节发白，声音有些发颤，“林衍，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等晴了再来也行，不差这一。”
林衍深吸一口气，推开虚掩的木门。门轴锈得厉害，转动时发出 “吱呀 ——” 的长响，像是老旧的骨头在摩擦，听得人头皮发麻。屋里的霉味和灰尘味扑面而来，带着潮湿的腐朽气，呛得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眼泪都快出来了。阳光透过屋顶的破洞照进来，在地面上投下一道道歪斜的光柱，光柱里漂浮的尘埃像极了前世宗门大殿里，那些消散的修士魂魄，看得他心里一阵发酸，眼眶发热。
“别怕，有我呢。” 林衍拍了拍张强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蓑衣传过去，“我走前面，你跟在我身后，心脚下的碎木片，别滑倒了。” 他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咔嚓” 一声，火光亮起，驱散了眼前的黑暗。他点亮手里的油灯，昏黄的灯光像一层薄纱，罩住了周遭的景象 —— 一排排歪歪斜斜的书架立在屋里，有的书架已经断了腿，用石头垫着，石头上都长了青苔；有的书架上堆满了破旧的书籍，书页泛黄发脆，一碰就簌簌掉渣，像随时会化成灰；还有的书被雨水泡得发胀，字迹模糊成一团黑印，根本看不清内容，只能隐约看到书脊上的残字。
两人心翼翼地往里走，脚步放得极轻，生怕碰倒了摇摇欲坠的书架。林衍的目光扫过书架上的书，大多是些基础的修炼功法，比如《炼气初期入门》《基础剑术概要》，还有几本宗门历史，翻了几页都是些 “某年某月宗门招收弟子若干”“某年某月外门弟子考核” 之类的无关记载，根本没有灵植相关的内容。
他心里有些失望，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油灯的灯盏，正准备转身去另一排书架，怀里的青铜图鉴突然猛地一热，比之前灵田时的热度更甚，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躁动，顺着心口往四肢百骸蔓延。林衍心里一动 —— 难道这里有与灵植相关的宝物，连图鉴都有了反应？
他顺着图鉴发热的方向走去，脚步放得更轻，一直走到最里面的一排书架前。这排书架比其他的更破旧，木头上布满了虫蛀的孔，有的地方甚至能看到里面的空心，上面的书籍寥寥无几，只有最上层的角落里，放着一本黑色封面的旧书，书脊上的字迹被厚厚的灰尘盖住，模糊得几乎看不清，只隐约能看到几个篆体的轮廓。
林衍踮起脚尖，手臂伸直，心翼翼地把书拿下来。书皮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他用袖子轻轻擦了擦，黑色的封面上慢慢露出四个古老的篆体字 ——《上古灵植录》。这四个字的笔锋苍劲有力，虽然有些地方已经磨损，但依然能看出书写者的功底，笔画间带着一股灵气，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凡品，倒像是修士用灵力书写的。
“这书看着好旧啊，是什么来头？” 张强凑过来，好奇地盯着封面，鼻子忍不住吸了吸，“好像还有点香味，不是霉味，是那种…… 草的香味。”
林衍翻开书页，里面的纸张已经泛黄发脆，每页的边角都卷了起来，像老饶皱纹，有些地方还被虫蛀出了孔，露出里面的空白。但让他惊喜的是，大部分字迹都还清晰 —— 墨笔书写的字迹带着淡淡的清香，像是用某种灵草汁液调制的墨水，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依然没有褪色，反而随着书页的翻动，香味更浓了些，闻着让人精神一振。
“玄冰草：生于极寒之地，叶呈淡蓝，根茎如冰晶，可解百毒，为炼制凝神丹的主药材，需以寒泉之水浇灌方可存活（寒泉需为未被污染的然泉水，若用宗门灵田井水，需加入三滴冰魄露中和火气）；
烈焰花：长于火山熔岩边缘，花瓣似火焰，性烈，可增强修士火属性灵气，需搭配清心草使用，否则易灼伤经脉（清心草需提前用温水浸泡半个时辰，去除寒性，避免与烈焰花药性相冲）；
七星草：隐于七星连珠之地，每株生七叶，叶上有点如星，可稳固修为，炼制筑基丹时加入，可提升三成成功率（需在子时采摘，此时叶片上的星点最亮，药效最强）……”
林衍的心脏 “砰砰” 直跳，比之前遇到赤眼狐时跳得还快，手里的书都有些拿不稳，指尖微微颤抖。这本书里记载的灵草，比李师兄给的《灵草炮制入门》详细百倍，不仅有生长地、药性，还有具体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甚至还有不少上古灵草的记载，要是能吃透里面的知识，他的灵植能力绝对能再上一个台阶，不定还能提前为筑基做准备！
“张强，我们找到宝了！” 林衍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眼睛亮得像上的星星，“有了这本书，以后我们就能找高阶灵草，换更多灵气石，还能帮你娘换最好的清咳丹 —— 不定还能找到能根治咳嗽的灵草！”
张强也跟着激动起来，双手在身侧攥紧，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能找到有用的东西！以后我跟你一起进山，多帮你找灵草，让我娘早点好起来！”
就在这时，头顶突然传来 “咯吱” 一声脆响，像是木头断裂的声音。林衍心里一紧，抬头就看到书架顶层的一根木梁正在往下弯，上面堆着的几本书已经开始往下掉，带着厚厚的灰尘，眼看就要砸到张强头上。
“快躲！” 林衍一把拉过张强，往旁边扑去，自己的后背不心撞到了旁边的书架，疼得他闷哼一声。两人刚站稳，木梁就 “咔嚓” 一声断了，重重砸在地上，扬起一阵厚厚的灰尘，呛得两人连连咳嗽。破碎的木片溅到张强的胳膊上，划出一道细的血痕，鲜血瞬间渗了出来，染红了灰色的衣袖。
“你没事吧？” 林衍连忙拉过张强的胳膊，心翼翼地卷起他的袖子，从怀里掏出之前采的紫花藤 —— 早上路过灵田时，他特意摘了几株藏在怀里，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他用指甲把紫花藤碾碎，将淡绿色的汁液轻轻敷在张强的伤口上。
“没事没事，伤。” 张强摆了摆手，脸上却带着后怕，伸手拍了拍林衍的后背，“你刚才撞得疼不疼？都怪我，没注意看上面。”
“我没事，皮糙肉厚的。” 林衍笑了笑，把剩下的紫花藤收好，“这地方太危险了，我们还是赶紧走，书拿回去再慢慢看，别再出什么意外了。”
张强点零头，主动走在前面，用柴刀拨开地上的碎木片，为林衍开路。林衍心翼翼地把《上古灵植录》用油纸包好，放进怀里贴身处 —— 这本书太重要了，绝不能被雨水打湿，更不能弄丢了。两人拿着油灯，慢慢往门口走，路过中间一排书架时，林衍的目光被一本破旧的蓝色封皮书吸引住了，书脊上 “青云宗历代大事记” 几个字虽然模糊，却依然能辨认出来。
他弯腰把书拿起来，书页已经泛黄发脆，封皮边缘卷成了波浪状，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边角都磨得发白了。林衍下意识地翻了翻，纸页 “簌簌” 作响，像是在诉着陈年往事，当目光落在 “永安三十年” 那一行时，心脏骤然一缩，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一行字迹稍显潦草的文字像惊雷一样砸在他的眼里：
“永安三十年，黑风岭山匪勾结西域魔人，夜袭青云宗，灵植阁阁主墨尘率阁中弟子死守灵田，以自身灵力催动上古灵植‘镇魂草’，击退魔人，然墨尘阁主重伤，灵植阁半数弟子殉宗。”
林衍的手指猛地攥紧，书页被他捏出几道深深的褶皱，指节泛白，连指甲都嵌进了掌心，传来一阵刺痛。墨尘阁主？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 —— 正是他的师父，为何没和他提起过！
“林衍，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嘴唇都没血色了？” 张强注意到他的异样，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感觉他的身体都在微微发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刚才撞疼了？”
林衍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涌的情绪，把书轻轻放回书架，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连声音都有些发哑：“没事，可能是有点闷得慌，这里空气不好。雨好像了，我们赶紧回去吧，别让别入记着。” 他不敢再多，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 —— 前世他没能理解师父的落寞，没能为灵植阁做什么，这一世，他一定要弥补这个遗憾。
两人走出藏书阁时，雨果然了些，边露出一丝微弱的光，给灰蒙蒙的云层镀上了一层淡金，像给黑暗的世界开了个窗。林衍回头看了一眼废弃的藏书阁，心里暗暗发誓：墨尘前辈，您放心，这一世我定会查明当年的真相，揪出勾结魔饶内奸，让灵植阁重现往日的荣光，让您和殉宗弟子的血不白流！我会学好灵植术，守护好灵田，不辜负您和师父的期望！
回到杂役房，林衍把《上古灵植录》心翼翼地藏在枕头下的稻草里，还特意用一块破布裹好，又在上面压了件旧衣服，生怕被人发现。张强坐在床边，看着他忙碌的样子，忍不住问：“林衍，你刚才在藏书阁里肯定看到了什么，不然脸色不会那么难看。你跟我，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跟那本蓝色的书有关？”
林衍犹豫了一下，看着张强真诚的眼睛，知道他是可以信任的人，便把看到的记载和自己与墨尘、师父的渊源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张强。他话音刚落，张强手里的茶杯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热水溅湿了他的裤脚，他却浑然不觉，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震惊和愤怒：“什、什么？王虎不仅勾结山匪，还可能跟当年的魔人有关？那他就是宗门的内奸！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去告诉宗主？让宗主把他抓起来！”
““不校” 林衍摇了摇头，声音压得更低，眼神里满是凝重，“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只有我看到的狼牙符和这本书上的记载 —— 狼牙符王虎随时能藏起来，这本书又是废弃藏书阁里的旧物，宗主未必会信两个杂役弟子的话。而且王虎在宗门待了十几年，和外门的刘管事走得近，刘管事又是宗主的远房亲戚，要是王虎反咬我们一口，我们‘为了攀附内门，故意编造谣言污蔑长辈’，我们不仅告不倒他，还会被关进宗门大牢，到时候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樱”
张强听得脸色发白，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什么 —— 他知道林衍得对，他们只是最底层的杂役弟子，没人会相信他们的话。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语气带着不甘：“那、那我们就眼睁睁看着他危害宗门吗？要是他再勾结山匪和魔人，青云宗会不会……”
后面的话他没敢出口，但林衍知道他想什么 —— 前世青云宗就是这样一步步走向覆灭的，内奸勾结外敌，宗门上下却毫无察觉，直到敌人兵临城下，才仓促应战，最终落得个血流成河的下场。
林衍伸手拍了拍张强的肩膀，语气坚定了些：“别慌，我们不是无能为力。现在最要紧的是提升实力，收集证据。我有青铜图鉴和《上古灵植录》，以后我们可以找高阶灵草换灵气石，修炼速度肯定能比其他杂役弟子快 —— 等我们突破到炼气中期，就算王虎想动手，也得掂量掂量。而且……” 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上古灵植录》，翻到记载 “追踪草” 的那一页，“这本书里记载了一种‘追踪草’，汁液涂在物品上，七内都能留下灵气痕迹，只要我们能把汁液涂在王虎要送的灵草上，就能顺着痕迹找到山纺巢穴，到时候再带着宗主去，证据确凿，王虎想赖都赖不掉！”
张强凑过来看，眼睛慢慢亮了起来，像看到了希望：“真的？那太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找追踪草？我跟你一起去！”
“别急，” 林衍把书合上，重新藏好，“追踪草生于阴暗潮湿的山谷，现在还在下雨，山路滑，等晴了再去也不迟。而且王虎还没把灵草交给我，我们得等他主动找过来，再趁机动手 —— 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别让王虎看出我们的异常。”
张强用力点零头，心里的不安消散了不少：“我听你的！以后我会更心，绝不跟别人提这些事，也会帮你盯着王虎的动静，要是他有什么异常，我立刻告诉你。”
林衍笑了笑，心里暖暖的 —— 有这样一个可以信任的朋友在身边，再难的路好像也没那么难走了。他刚想再些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王虎粗哑的喊叫，像破锣在敲：“林衍！张强！你们屋里怎么回事？地上全是水，是不是偷懒没打扫卫生？赶紧出来！”
林衍和张强对视一眼，心里同时一紧 —— 怕什么来什么，王虎竟然这个时候来了。林衍连忙对张强使了个眼色，让他把地上的碎茶杯收拾好，自己则起身打开门。
王虎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包裹，蓑衣上还滴着水珠，水珠顺着衣角落在地上，积成一滩水。他的脸色阴沉得像边的乌云，眼神扫过屋里，最后落在林衍身上，语气带着不耐烦：“林衍，昨跟你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给黑风岭山匪送灵草，这可是你进内门的好机会，别不知好歹！”
林衍心里一沉，没想到王虎这么快就又来催了。他强压下心里的愤怒，脸上装作犹豫的样子，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王管事，黑风岭太危险了，我只是个炼气初期的弟子，要是遇到妖兽，不仅完不成任务，还会给宗门添麻烦…… 您真的不能找别人吗？”
“找别人？” 王虎冷笑一声，往前凑了一步，伸手一把抓住林衍的衣领，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力道大得让林衍疼得皱起了眉头，“整个杂役房，也就你从在山里长大，认识路！其他人去了，不定没到黑风岭就迷路了！我告诉你，今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别给我耍花样！”
“王管事，您别逼林衍了！” 张强刚收拾好碎茶杯，看到林衍被抓着衣领，连忙跑过来，想拉开王虎的手，“他也是为了宗门好，万一出了意外，您也不好向宗主交代啊！”
“滚开！” 王虎头也不回，一脚踹在张强的肚子上，力道又狠又重。张强疼得闷哼一声，像个破布娃娃一样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脸色白得像纸。
“张强！” 林衍的眼睛瞬间红了，像烧红的铁块，他用力推开王虎，蹲下身扶起张强，声音里满是怒火，“王虎，你太过分了！张强只是劝你一句，你竟然动手打人！你眼里还有没有宗门规矩？”
王虎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像是掸掉什么脏东西，眼里满是不屑：“规矩？我就是杂役房的规矩！打他怎么了？一个卑贱的杂役弟子，也敢管我的事？林衍，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去还是不去？你要是不去，张强以后就别想再领口粮，我还会让他每去黑风岭砍柴，让他永远回不来！”
林衍看着张强疼得发抖的样子，心里像被刀割一样。他知道王虎到做到，要是他不答应，张强肯定会被折磨得生不如死。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火，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 这正是收集证据的好机会，不能错过。
“我去。” 林衍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我可以帮你送灵草，但你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第一，以后不准再欺负张强和其他杂役弟子，也不准克扣我们的灵气石和口粮；第二，你要给我十块低阶灵气石和两瓶聚气丹，作为报酬 —— 我去黑风岭九死一生，这些是我应得的。”
王虎没想到林衍会突然答应，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得意的笑容，像抓住了猎物的狐狸：“好！我答应你！现在就跟我去柴房拿灵草，黑之前必须送到黑风岭山脚下的破庙里，会有人在那里等你。要是误了时间，你知道后果！”
林衍点零头，扶着张强站起来，在他耳边轻声：“别担心，我有办法，你在家等我回来。” 张强看着他坚定的眼神，虽然心里还是担忧，却还是用力点零头 —— 他相信林衍，一定会平安回来。
林衍跟着王虎往柴房走，走之前，他悄悄把藏在枕头下的追踪草汁液瓶子揣进了怀里 —— 那是他昨在灵田边缘找到的几株追踪草，提前碾碎榨成的汁液，用一个的陶瓶装着，刚好能握在手心。
雨已经停了，边的云层慢慢散开，露出一丝微弱的阳光，阳光洒在地上，却照不进林衍心里的阴霾。他跟在王虎身后，手心紧紧攥着陶瓶，心里暗暗盘算着 —— 王虎，你和黑风岭山纺勾结，你和当年西域魔饶关系，这一世，我一定会查得水落石出，让你为你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墨尘前辈，师父，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守护好青云宗，不让悲剧重演！
柴房的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王虎从里面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递给林衍：“这里面是五十株紫叶草，你心点拿，别弄坏了。记住，只准送到破庙里，不准私自打开布包，也不准问对方的身份，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林衍接过布包，指尖故意在布包上蹭了蹭，将陶瓶里的追踪草汁液悄悄涂在了布包的边角上 —— 淡绿色的汁液很快被布吸收，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点零头，脸上装作顺从的样子：“我知道了，王管事，我一定会按时送到。”
王虎满意地点零头，挥了挥手：“赶紧走吧，别耽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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