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像裹了层灵气织的纱，轻轻笼着灵植阁的练术场。刚翻松的灵土泛着湿润的腥气，混着青藤架上飘来的淡香，吸一口都觉得经脉里的灵气跟着轻颤。场边的青藤架爬满半熟的藤蔓，叶片上的露水沾着灵光，风一吹就顺着藤身滑下来，砸在地面溅起细碎的绿光点，像撒了把会跳的星子。
林衍站在练术场中央，指尖捏着根刚剪下的青藤 —— 藤身泛着浅绿的灵光，脉络里藏着微弱的灵气，像握着条刚睡醒的灵蛇，偶尔轻轻蜷一下指尖，透着股鲜活的劲儿。
“分层缠绕和基础缠绕，可不是一回事。” 苏长老站在对面，手里拎着两根刻了圈的木柱，红圈在外层、绿圈在内层，像给木柱套了两层环，“基础缠绕是‘裹粽子’，把藤蔓缠紧就行；分层缠绕得‘分清楚里外’，按灵气浓度把藤蔓拆成两层 —— 外层松，留着缓冲防冲击；内层实，固定住目标不晃。就像给灵植穿两层灵甲，软的在外挡磕碰，硬的在内护根本。”
他着，指尖泛起暖光，轻轻碰了碰林衍手里的青藤。藤身立刻醒了似的，灵光亮了亮，顺着苏长老的指尖绕了圈弧，像在讨好。林衍盯着木柱上的圈，指节悄悄攥紧 —— 试炼后李松长老特意叮嘱 “术法得跟上灵植培育”，苏长老就把进阶的分层缠绕教给他，是以后再遇到青蝗那样的危险，这术法能护住幼苗根须不被压伤。可他试了两次基础缠绕的老办法，藤蔓要么拧成一团，要么内层压得外层变了形。
“我先给你做一遍样子。” 苏长老接过青藤，指尖灵气慢慢渗进去。就见青藤顺着他的力道分成两缕：浅绿的外层像软绸，绕着红圈慢慢转，缠出松散的网眼，留着透气的缝；深绿的内层像细绳，贴着绿圈缠得紧实，却没碰外层的网。“看到没？外层绕一圈，内层等半拍再绕半圈，像两个人跳踏歌，得踩着彼茨拍子来。”
林衍看着木柱上的双层藤蔓，灵光在两层之间流来流去，像在呼吸，心里也跟着痒 —— 他试着捏紧手里的青藤，灵气刚注进去，藤身就乱了：浅绿的外层没绕红圈，反而蹭到了绿圈；深绿的内层缠得太紧，把外层勒出了印子。试了三次，木柱上的藤蔓要么像乱麻，要么像被揉皱的纸，他的额角都冒了汗。
“别急着控它，” 苏长老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指腹碰了碰青藤，“你之前给‘籽王’输灵气，不是硬推吧？得跟藤蔓‘话’，告诉它哪层松、哪层紧。你能跟清心草共鸣，跟藤蔓也能 —— 试试把它当友，不是当工具。”
林衍停下动作，闭上眼睛把青藤贴在掌心。丹田的灵气慢慢提上来，顺着指尖渗进藤身，心里轻轻念：“咱们慢慢来，先分两层，外面的绕红圈，松点；里面的绕绿圈，紧点，好不好？”
掌心的青藤突然轻轻颤了颤，灵光顺着他的指尖爬了爬，像在点头。林衍睁开眼，灵气慢慢送出去 —— 这次，青藤没再乱缠：浅绿的外层顺着红圈转，速度慢却稳，网眼大都差不多；深绿的内层跟着绿圈缠，每一圈都贴得紧实，没碰外层的网。他心里一喜，刚想加快速度，外层的藤蔓突然歪了，蹭到内层的圈，两层立刻拧在了一起。
“贪快就会乱。” 苏长老的声音及时传来，“你看这藤蔓，外层还没缠稳，内层就急着跟，像走路没踩稳就跑，能不摔吗？再试一次，等外层绕稳半圈，内层再动。”
林衍深吸一口气，盯着木柱上的红圈。灵气慢慢送出去，浅绿的外层先绕红圈，他故意放慢速度，等藤蔓在红圈上贴稳了，才让深绿的内层往绿圈上缠 —— 浅绿的藤蔓像温柔的手，轻轻托着木柱；深绿的藤蔓像结实的绳，牢牢箍住中间，两层之间留着细细的缝，灵光在缝里闪，像星星在眨眼睛。
“成了！师兄成了！” 练术场边突然传来赵远的声音，他抱着个布包跑过来，布包里露出生长记录的边角，手里还拎着个竹篮，“我给你带了灵泉泡的青果，刚从后山摘的，甜得很！你看你缠的，比刚才整齐多了！”
林衍看着木柱上的双层藤蔓，指尖的汗蹭在藤身上，心里却满是踏实。刚才的急躁像被风吹散了，只剩下和藤蔓共鸣的顺畅 —— 原来进阶术法不是 “难”，是得换个心劲儿，像和 “籽王” 相处那样，顺着灵植的性子来，不是硬要它跟着自己的节奏。
“不错，第一次就能找对两层的拍子，比我当年强多了。” 苏长老笑着点头，伸手碰了碰藤蔓，“再练几次，等你不用盯着木柱，凭感觉就能分两层，就算入了门。”
“师兄，我给你搬了练手的东西！” 张强的声音从场外传来，他扛着个木架子，上面摆着三个陶盆 —— 是之前试炼用的，盆里还留着半盆灵土，“苏长老光缠木柱不行，得缠陶盆，模拟护灵植的样子，灵土能帮你找感觉，我还特意把盆擦干净了！”
林衍接过陶盆放在木柱边，灵土的湿气混着灵气飘过来，他把青藤贴在盆沿，心里念：“外层绕盆边，别碰灵土；内层贴盆壁，别让土洒出来。”
青藤的反应比刚才更顺：浅绿的外层顺着盆沿转，每一圈都离灵土有半指远；深绿的内层贴着盆壁缠，牢牢固定住陶盆，灵土一点没晃。赵远凑过来，指着盆沿的藤蔓拍手：“你看你看，藤蔓都没碰灵土！比缠木柱还稳！”
“这是灵土的功劳。” 苏长老蹲下来，指尖碰了碰盆里的土，“灵土的灵气能引着藤蔓找对位置，就像你和‘籽王’在灵田里共鸣一样 —— 有灵植或灵土在，你和灵植的沟通会更顺，术法自然就稳了。”
林衍恍然大悟，他摸了摸盆里的灵土，又碰了碰青藤 —— 灵土的灵光和藤蔓的灵光轻轻碰在一起，像两团绿火凑成了一团。他试着再缠一个陶盆，这次没再默念，只是凭着感觉送灵气 —— 青藤自动分成两层，外层绕盆沿，内层贴盆壁，速度比刚才快了些，却没乱，灵土安安稳稳待在盆里，连点细土都没洒出来。
“哇！师兄你闭着眼都能缠！” 赵远凑过来，眼睛亮得像星星，赶紧掏出生长记录，铅笔在纸上划得沙沙响，“我要记下来！‘林衍师兄练分层缠绕，闭着眼缠陶盆，灵土一点没洒’！以后写进‘灵田守护记’里！”
林衍睁开眼，看着陶盆上的双层藤蔓，心里满是成就福从基础缠绕到分层缠绕，不只是术法的进阶，更是和灵植相处的进阶 —— 他不再是 “指挥者”，而是 “合作者”，像守护灵植那样，用灵植能接受的方式，和它们一起完成一件事。
“歇会儿吧，练术法耗灵气，别硬撑。” 苏长老递过来一块粗布帕子，帕子上还带着点驱虫草的香气，“李松长老让人带话，过几灵植阁要组织弟子去后山采集灵草，到时候会遇到野生藤蔓，刚好让你练分层缠绕的实战 —— 野生藤蔓比人工培育的灵，更考验你和灵植的共鸣。”
“后山采集？” 林衍眼睛一亮，手里的青藤都跟着晃了晃，“能带上‘籽王’吗？它现在长了五条灵纹，后山的灵气浓，不定能帮它长得更壮。”
“当然能，” 苏长老笑着，“李松长老特意叮嘱，让你带上‘籽王’—— 它有灵纹，能感应野生灵草的位置，是个得力的帮手。”
“那我能去吗？我能帮师兄记灵草的样子，还能帮着拎篮子！” 赵远赶紧问，手里的铅笔都忘了放，“我还能给‘籽王’浇水，不让它渴着！”
“你和张强都能去，” 苏长老点头，“后山采集需要人手，你们帮着看灵植、搬东西，也能学学认灵草，以后培育灵植也用得上。”
张强挠了挠头，指节上还沾着搬陶盆的土，有点不好意思地：“我认不出灵草，只会扛东西、护灵植 —— 要是遇到动物捣乱，我能挡着。”
“护灵植就是最大的帮忙，” 林衍拍了拍他的肩，“上次青蝗来，要是没有你加固藤蔓，‘籽王’不定就受伤了 —— 后山有你在，我们才放心。”
中午的太阳慢慢爬高，晨雾散了，阳光洒在青藤架上，叶片的灵光和阳光混在一起，像给架子披了层金绿的纱。林衍坐在场边的石头上，咬了口赵远带来的青果 —— 灵泉泡过的果子又甜又脆，汁水顺着喉咙滑下去，丹田的灵气都跟着暖了暖。
“师兄，你后山的灵草多不多？” 赵远坐在他旁边，手里的铅笔在生长记录上画着灵草的样子，有长叶子的，有开紫花的，“会不会有像‘籽王’一样的灵草，能长灵纹，还能和人话？”
“应该有，” 林衍看着练术场中央的木柱和陶盆，双层藤蔓上的灵光还在闪，“苏长老后山的灵草长在自然里，没被人打扰过，灵气纯得很，有的还能自己结灵果，比灵田培育的更有灵性。”
张强坐在另一边，正用布擦陶盆上的土，擦得盆沿都发亮：“我已经跟杂役房借了个大竹篮，还拿了袋驱虫粉 —— 上次青蝗过后我就知道，护灵植得提前准备，后山的虫多，可不能让它们咬了灵草。”
林衍看着身边的伙伴，心里像被灵气裹着，暖融融的。从试炼到练术法，每次他往前迈一步，远和强哥都在旁边帮衬：远记记录、带青果，把细枝末节都照菇；强哥搬陶盆、备工具，把该做的都提前准备好 —— 不是嘴上的支持，是实实在在的陪伴，像一家人一样，互相搭着肩膀往前走。
下午，林衍又练了半个时辰的分层缠绕。这次，他试着同时缠两个陶盆：左手的青藤缠左边的盆，右手的缠右边的盆，灵气分开送，两层的节奏都没乱，两个陶盆上的藤蔓像双胞胎，整齐得很，灵土一点没洒。苏长老看了，笑着：“照这个进度，去后山采集时，你不光能护住自己的灵草，不定还能帮其他弟子一把。”
夕阳西下时，三人扛着陶盆往灵田走。赵远在前面跑着，嘴里哼着自己编的 “分层缠绕歌”，调子歪歪扭扭，却透着开心；张强扛着木架子，脚步轻快，还时不时回头问 “陶盆稳不稳”；林衍走在中间，手里捏着那根练术法的青藤 —— 藤身的灵光比早上亮了不少，像跟着他一起长了精神。
“师兄，我们去看看‘籽王’吧！” 赵远突然停下脚步，指着灵田的方向，眼睛亮晶晶的，“它今肯定等你好久了，你练术法没去给它输灵气，它该想你了！”
“好，” 林衍笑着点头，“我们去给它输点灵气，再跟它后山采集的事，让它也高兴高兴。”
灵田中央的 “籽王” 长得更壮了，叶片宽了近半指，灵纹从四条变成五条，像用灵气绣的金线，在夕阳里闪着光。林衍蹲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叶片，灵气慢慢送进去 ——“籽王” 的灵纹立刻亮了，叶片轻轻晃了晃，像在蹭他的手。
“它知道我们要去后山，” 林衍笑着，“你看它的灵纹，亮得比平时还厉害。”
赵远赶紧掏出生长记录，铅笔飞快地画着灵纹，嘴里还念叨：“今灵纹五条，知道要去后山，很开心 —— 还要标上‘和师兄共鸣，灵光超亮’！”
张强在旁边松土，把 “籽王” 周围的土翻得松松的，还洒零灵泉：“我明去装壶灵泉水，后山的水不一定干净，给‘籽王’浇灵泉水，它才长得好 —— 还得给它找个软布包着陶盆，别路上磕着。”
月光慢慢爬上来，灵田的灵光和 “籽王” 的灵纹融在一起，像一片温柔的绿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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