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亮,灵植阁的院子就被一层淡得像纱的薄雾裹住了。木屋顶的茅草沾着露珠,青石板路泛着湿冷的光,连远处的灵田都隐在雾里,只露出防风棚模糊的轮廓。林衍披着件厚布外衣,手里提的油灯晃出暖黄的光,在雾中晕开一片亮区 —— 他几乎一夜没合眼,闭上眼就想起培育区的种子,总觉得今晨会有惊喜。
“师兄!等等俺!” 身后传来阿松急促的脚步声,他怀里抱着个木盒,盒盖缝里露着灵草生长记录仪的水晶边,脸颊冻得红扑颇,鼻尖还沾着点雾水。“俺昨晚用草绳拴了个石子,挂在房梁上,刚亮石子就掉下来砸醒俺了 —— 一醒就想起幼苗,再也睡不着了!”
林衍停下脚步,伸手帮阿松拢了拢衣领:“我也是,总觉得今能看到绿芽。走,咱们去灵田,不定幼苗已经把土顶破了。”
两人踩着湿滑的石板往灵田走,薄雾沾在头发上,很快就凝出细的水珠,凉丝丝地贴在皮肤上。离防风棚还有几步远,阿松突然停下,指着棚子的缝隙声喊:“师兄!你看!那是不是绿的?”
林衍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防雨布的缝隙里,果然有几株嫩得发亮的绿芽冒出来,像刚睡醒的虫子,顶着点湿润的泥土,在雾里格外显眼。他心里一热,快步走过去,手指轻轻掀开防雨布的一角 —— 泥土里密密麻麻的,全是刚破土的幼苗,淡绿色的茎秆撑着还没展开的子叶,像一个个的绿矛头,沾着的露珠顺着茎秆往下滑,滴在土里没了踪影。
“真发芽了!” 林衍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激动,他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幼苗的茎秆,触感软乎乎的,却透着股韧劲,指尖的灵气还能隐约感知到茎秆里流动的生机,像细弱却不停歇的溪。“阿松,快把记录仪拿出来,测测数据。”
阿松赶紧打开木盒,灵草生长记录仪的水晶屏一按就亮,淡蓝色的光映着他的脸:“温度 18c,湿度 22%,灵气浓度 18 点!全在最佳范围里!” 他又掏出放大镜,凑到幼苗前仔细看,连子叶上的细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师兄,你看这子叶多饱满,一点黄斑都没有,根系肯定也扎得稳!”
林衍用 “灵植感应术” 轻轻探入土壤,果然感知到细的白色根须像丝线一样散开,正顺着土壤的缝隙往深处扎,贪婪地吸收着养分和灵气。“比我预想的长得还快,这多亏了清心露中和了毒素,还有聚灵阵盘稳住了灵气。”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薄雾渐渐被晨光染成淡金色,远处的空泛起鱼肚白,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给幼苗镀上一层细碎的金光,“等远和张强醒了,肯定要高兴坏了。咱们先浇点灵泉水,别让土壤干了,让幼苗长得再快些。”
阿松点点头,抱着木盒往灵植阁跑,脚步都轻快了不少。林衍留在灵田边,看着眼前的幼苗,心里满是踏实 —— 前几种子被黑蚁粉破坏时的焦虑,筛选种子到深夜的疲惫,搭建防风棚时的忙碌,此刻都变成了眼前这一片鲜活的绿色,所有的努力都没白费。
“师兄!幼苗真发芽了?” 赵远的大嗓门从远处传来,他扛着个水桶,跑起来时桶里的灵泉水晃出细碎的水花,张强跟在后面,手里攥着把铲子,裤脚还沾着点泥土。“俺刚在屋里就听见阿松喊,鞋都没穿好就跑过来了!”
林衍笑着掀开防雨布:“你自己看,长得还很壮实。远,你浇水的时候轻着点,用瓢沿着根浇,别把水溅到子叶上,不然容易烂;张强,你帮着松松土,别碰着根须,就把土表的硬块敲碎就校”
“放心吧师兄!” 赵远拿起瓢,心翼翼地舀起灵泉水,水流顺着瓢沿缓缓流进土里,刚好润到幼苗的根部,他还特意避开子叶,动作轻得像在喂娃娃吃饭,“俺肯定不浇坏一棵苗!”
张强则蹲在地上,用铲子的背面轻轻敲着土块,动作格外稳,每敲一下都要看看幼苗的根须有没有露出来:“俺这铲子用了好几年,轻重心里有数,保证不碰坏根!”
阿松提着另一桶灵泉水回来时,三人已经忙得满头大汗。他赶紧放下水桶,拿出本子和笔,蹲在灵田边记录:“现在是辰时,发芽率大概有 50%,幼苗高度 0.3 寸,子叶未展开,灵气波动稳定在 6 点……” 他写得格外认真,连阳光的角度都记了下来,“这些数据以后培育灵草都能用得上。”
四人分工合作,浇水、松土、记录,阳光渐渐驱散了薄雾,灵田上满是新鲜的泥土香和淡淡的灵气味。赵远突然指着一株幼苗喊:“师兄!你看这棵!比别的都高,子叶都快展开了!”
林衍凑过去看,那株幼苗的茎秆确实比别的粗些,子叶边缘已经微微张开,透着点深绿色。他用灵气探了探,根须也比别的发达:“这是之前用 1:8 浓度清心露救回来的种子,没想到恢复得这么好。这些种子能在灵植谷活下来,本身就韧,咱们好好照顾,肯定能长得更壮。”
就在这时,阿松突然拉了拉林衍的衣角,声音压得很低:“师兄,你看东边那棵大槐树,周明在那儿!”
林衍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灵植阁东侧的大槐树下,周明正背着手站着,时不时往灵田这边瞟,手里还攥着个黑色的布包,布包的角露出来一点,像是装着粉末状的东西。他的动作很不自然,一会儿踢踢脚下的石子,一会儿又往灵田这边挪两步,眼神躲躲闪闪的,一看就没安好心。
“他怎么又来了?” 林衍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指尖的灵气都紧绷了些,“上次放黑蚁粉没成,这次肯定还想搞破坏。”
张强握紧了手里的铲子,指节都泛白了,语气带着怒气:“俺去把他赶走!别让他在这儿晃悠,看着就心烦!要是敢碰幼苗,俺非揍他一顿不可!”
“别冲动。” 林衍赶紧拉住他,声音压得很低,“咱们现在没证据,要是过去,他肯定只是路过,不定还会倒打一耙,咱们冤枉他。咱们先假装没看见,该干活干活,盯着他的动静,等他动手了,再抓他现校”
赵远也点零头,压低声音:“师兄得对,俺等会儿假装去库房拿肥料,绕到槐树后面,听听他在干啥,不定能听到他的计划。”
阿松则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的警示符,悄悄贴在灵田边的石头上,符纸的颜色和石头差不多,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张警示符只要有人靠近灵田三尺,就会发出细响,咱们能及时知道。”
四人继续忙活,手里的活没停,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盯着周明。周明在槐树下站了一会儿,又往灵田这边挪了两步,还故意咳嗽了两声,像是在试探他们有没有注意到。见四人都没理他,他又站了一会儿,才磨磨蹭蹭地往外门弟子的住处走,手里的黑布包攥得更紧了,走几步还回头看一眼灵田。
“他怎么走了?” 赵远疑惑地挠了挠头,“难道是怕咱们发现,不敢动手了?”
林衍摇了摇头,眼神依旧警惕:“他肯定不会甘心的,不定是去叫人,或者拿别的东西了。阿松,你每隔一个时辰就查一次记录仪的数据,再用灵气探探幼苗的状态,别让他搞了动作咱们都不知道;远,你和张强轮流守在灵田,吃饭也得留一个人在这儿,不能让灵田没人看着。”
“放心吧师兄!” 三人齐声答应,手里的活干得更仔细了,连话都刻意压低了声音。
上午辰时过半,苏清月提着个竹篮走了过来,篮子里装着些新鲜的灵草叶子,显然是刚从后山采来的。她走进灵田,蹲下身,手指轻轻碰了碰幼苗的子叶,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长得真好,子叶饱满,茎秆有力,灵气也足,看来你们把幼苗照姑很用心。按这个长势,半个月后就能长到半尺高,到时候施一次‘腐熟灵草肥’,就能让茎秆更壮实。”
林衍拿出灵草生长记录仪,递给苏清月:“师姐,这是今早到现在的数据,温度、湿度和灵气浓度都很稳定,发芽率已经到 60% 了,估计下午还能再高些。”
苏清月接过记录仪,水晶屏的光映着她的眼睛,她看了一会儿,点零头:“数据很稳,比宗门培育的速灵草发芽率还高。不过你们还是要心,内奸没抓到,不能掉以轻心。我已经跟执法堂的李师兄了,让他们多留意外门弟子的动向,尤其是周明,要是他有异常,会立刻派人过来。”
“谢谢师姐!” 林衍心里松了口气,有执法堂帮忙,就多了层保障,“我们已经在灵田周围贴了警示符,还轮流值守,肯定不会让幼苗出事。”
苏清月又叮嘱了几句 “幼苗刚出土,别让露水长时间沾在子叶上”“遇到虫害要及时用‘除虫灵液’”,才提着竹篮离开。她走后,林衍把三人叫到一起,语气严肃:“周明今肯定还会来,咱们得更心。阿松,你把之前收集的黑蚁粉样本拿出来,要是等会儿抓到他,就能当证据;远,你去库房把‘束缚符’拿几张来,万一他动手,咱们能及时制住他。”
三人赶紧行动,阿松从木盒里拿出个瓷瓶,里面装着之前筛选种子时收集的黑蚁粉,粉末呈深褐色,还带着点刺鼻的气味;赵远跑回灵植阁,很快就拿了几张黄色的束缚符回来,符纸上画着细密的纹路,透着淡淡的灵气。
傍晚申时,夕阳把灵田染成了金黄色,幼苗的子叶已经展开了半,像一个个的绿扇子,在微风中轻轻晃动。林衍蹲在灵田边,用灵气探了探幼苗的根系,根须已经扎得更深了,像一张细密的网,牢牢地抓住土壤。他站起身,刚想和赵远换班,阿松突然跑了过来,脸色发白,声音都有些发颤:“师兄!周明又来了!这次他还带了个陌生的外门弟子,两人在槐树下偷偷话,手里还拿着个黑布包,不知道在密谋啥!”
林衍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他快步走到灵田边的大树后,往槐树方向看 —— 果然,周明和一个穿着外门弟子服饰的青年站在树下,两人头凑在一起,不知道在什么,周明还打开了黑布包,里面露出深褐色的粉末,和黑蚁粉一模一样。
“看来他们是想合伙破坏幼苗。” 林衍压低声音,对身后的三人,“阿松,你赶紧去执法堂,让李师兄派人过来,就周明要对幼苗下手;远,你和张强躲在灵田的另一边,别让他们发现;我在这儿盯着,等他们靠近灵田,咱们就动手。”
阿松攥着瓷瓶,快步往执法堂跑,脚步都快得踉跄了;赵远和张强则悄悄绕到灵田的另一侧,躲在防风棚后面,眼睛紧紧盯着周明和那个陌生弟子。林衍则留在大树后,手里攥着两张束缚符,指尖的灵气已经凝聚好,只要他们靠近灵田,就能立刻出手。
夜幕渐渐降临,灵植阁的院子里亮起了油灯,昏黄的光映着灵田,防风棚的影子在地上晃来晃去。周明和那个陌生弟子果然动了,两人猫着腰,偷偷摸摸地往灵田走,周明手里还拿着个瓢,显然是想把黑蚁粉撒进灵田。
“就是现在!” 林衍大喝一声,从大树后跳了出来,手里的束缚符像两道黄色的光,瞬间飞向周明和那个陌生弟子,符纸一碰到他们,就立刻展开,缠住了他们的手脚,让他们动弹不得。
“谁?!” 周明吓了一跳,挣扎着想要挣脱,却发现束缚符越缠越紧,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就在这时,执法堂的李师兄带着两个弟子跑了过来,手里的长刀泛着冷光:“周明!你们在干什么?!”
周明还想狡辩,声音都有些发颤:“我…… 我就是路过灵田,想看看幼苗长得怎么样,你们凭什么抓我?”
阿松拿着瓷瓶,快步跑过来,把瓷瓶递给李师兄:“李师兄!这是我们之前收集的黑蚁粉样本,你看他手里的粉末,和样本一模一样!上次他就往我们的种子里放黑蚁粉,这次又想破坏幼苗!”
李师兄接过瓷瓶,打开瓶盖闻了闻,又看了看周明手里的黑布包,脸色一沉:“确实是黑蚁粉!你们两人涉嫌破坏灵植培育,跟我们回执法堂!”
那个陌生弟子吓得腿都软了,赶紧求饶:“李师兄,是周明逼我的!他只要我帮他撒粉,就给我两块灵晶,我不是故意的!”
周明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再也不出狡辩的话,垂着头,被执法堂的弟子押着往回走。看着他们的背影,林衍心里松了口气,悬了几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太好了!终于把内奸抓到了!” 赵远兴奋地跳了起来,手里的铲子都差点掉在地上,“以后咱们就能安心培育幼苗了,再也不用担心有人搞破坏了!”
张强也松了口气,笑着:“俺就知道,只要咱们齐心协力,肯定能抓到他!以后俺每都来灵田守着,保证幼苗长得好好的!”
阿松则拿出本子,飞快地记录着:“今申时,周明带陌生弟子试图用黑蚁粉破坏幼苗,被执法堂抓获,黑蚁粉样本已提交…… 俺把这些都记下来,以后就能当案例参考了。”
月光洒在灵田上,幼苗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像一片的绿海,透着鲜活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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