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邢氏和潘氏这两个康王府旧人,其余的嫔妃都是原主当了皇上之后才入宫的。
肖贤妃...
赵构搜刮着原主的记忆。
她入宫该有十年了罢?此时应是二十五六的年纪。
原主对她的印象极淡,好像仅止于“识得”二字。
只记得某年上元节宫宴,她抚了一首《梅花曲》,原主嫌太过清冷,不合佳节喜庆,斥责了她。
从此,她便总是在清心殿里焚香礼佛,极少出门。
刘婉仪...
她入宫又要晚些,也有七年了罢,此时应是二十一二岁。
记忆里浮出的是一个温顺的影子,原主对她仅有的印象是“性情和顺”。
记得一次宫宴,原主瞥见她蹲在地上,帮一位宫女擦拭打翻的羹汤。
这份贤德,在原主看来却是刻板木讷,觉得她身上少了些鲜活气,也就冷落了。
冯美人...
冯蛮!
这个名字一跳出来,原主的记忆立刻变得鲜明起来,明显带着厌烦!
此女入宫三年,今年十七,记忆里最清晰的,便是她那双总带着好奇的眼睛。
越是回想,原主对她的恶感越是清晰:
此女轻狂无知!
不知进退!
口无遮拦!
毫无端方!
三件事尤为清晰:
三年前她初入宫时,原主在御花园撞见她踮着脚尖摘枇杷,裙裾满是露水。
原主身边内侍斥她失仪,她却睁圆了眼反问:“官家不是下过《劝农诏》么?农人摘果也算失仪?”
原主只觉大失体面,拂袖而去。
另一次是在御花园,不知怎地惊起一群豢养的白鹤。
她竟忘了身份,提着裙摆追着跑了数十步,还笑着唤人:“快看!好大的鹅!”
原主只觉此女粗鄙无状,毫无宫妃应有的端持,从此更是冷落。
最后一次是原主在后宫训话,这女子竟在阶下偷偷打了个呵欠。
被原主瞥见,她立刻瞪圆了眼睛,慌忙用手掩嘴,引得几个嫔妃和周围内侍强忍笑意,肃穆气氛荡然无存。
原主气得当场冷了脸,罚了她整整一年宫俸。
自那以后,原主再未见过她,甚至刻意避开她可能出现的场合,就这么把她晾在宫里自生自灭。
即便在宫道偶遇,也吝于给她一个好脸色。
这些记忆碎片闪过,赵构忍不住想笑。
这冯蛮,倒是有趣。
你不喜欢,我喜欢!
你不疼她,我来疼!
只是三年冷落,不知那双眸子是否仍旧明亮......
赵构仔细梳理着原主明显带着偏见的记忆,嘴角不由得勾起笑意:
因为原主的毛病,这三人,皆未被临幸!
一次都没有!
捡了大便夷他,嘴角越咧越大,就算他是在红旗下长大的,此时免不得也要上一句:
病得好!
宫中女子的一生荣辱、冷暖甘苦,皆系于子一人。
肖贤妃十年沉寂,刘婉仪七年无声,冯美人三载冷落......
心疼。
想到就心疼!
他对接下来的午宴越来越期待,出声问道:
“还要多久?”
果然!即便赵构刻意压低了声音,冯益还是像个鬼一样立刻出现,在轿窗边回道:
“回宫家,路程已然过半,就快到了。”
赵构感叹冯益专业的同时,思绪再转。
自己那便宜老爹,被金人掳走的宋徽宗,十分懂得享受。
他后宫有封号的嫔妃就有数百人,低阶宫女足有三千以上。
据历史记载,宋徽宗单单儿子就有三十一个。
除去七个早夭,剩下的二十三个,要么死于靖康之难,要么被金人掳去了北方,后来全部死于金国。
也就是,赵构是三十一个兄弟中,唯一逃脱的。
当初金国为了抓到他这条漏网之鱼,搜山检海,各种追捕,最终还是让他给跑了。
其余皇室宗亲几乎被金人赶尽杀绝,只有极少数因在地方任职或偶然因素,得以逃至江南。
可以,原主被金人灭了满门!
他虽然侥幸活了下来,却失了壤,加上唯一的儿子早夭,他这一脉,自此绝了种。
如今的后宫嫔妃之所以只有七人,国力空虚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因为原主看到女人就厌烦,其中原因自不必。
“官家,翠寒堂到了。”
冯益的声音将赵构从思绪中拉回。
轿帘掀开,赵构弯腰走出暖轿。
庭院之中,五道倩影盈盈拜倒。
“臣妾恭迎圣驾,愿官家新岁嘉平,福泽绵长!”
莺声燕语,婉转相叠,如同珠玉落盘。
赵构强忍笑意,抬手虚扶。
“免礼,众爱妃平身。”
“谢官家——”
五女先后起身,亭亭玉立。
饶是赵构早有准备,也被眼前这这雪中群芳图惊得呼吸一滞。
吴贵妃今日着了真红蹙金鸾凤纹大袖宫装,外罩玄色狐裘,云鬓高绾,气度雍容,眉目间含着温婉的浅笑。
李幼娘因昨夜承恩而越发娇柔,她裹在月白色银鼠皮斗篷里,脸低垂。
脖颈处,一抹被脂粉极力遮掩的草莓印记若隐若现,更添楚楚风致。
除去这熟悉的二人外,余下的三人宛如三株绝色名葩,竟让院中腊梅都黯然失色!
为首者身姿高挑,身段袅娜,一袭银红缕金百蝶穿花的宫装,衬得肌肤胜雪。
正是肖贤妃。
她乌发如云,流苏垂落鬓边,起身后微微抬头,露出一张绝美的面容。
只见她眉目如画,肌肤细腻,最是那一双含情凤目,眼波流转间,似有千言万语,欲诉还休,顾盼之际自有风流。
偏生又毫无轻浮之态。
她的美,是冷月笼烟,她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便是一幅绝美仕女图,周遭的寒梅都成了她的背景。
赵构心中暗赞,难怪宫人她像玉雕菩萨,这份端丽,倒真有几分神似。
也难怪原主觉得她“无趣”,那分明是她太“有趣”了,反衬得他“无能”。
大发,大发了!
肖贤妃身侧,站着刘婉仪。
她穿着一身湖水绿的素锦宫裙,身形纤细合度。
五官并非肖贤妃那般一眼夺目,却如精雕细琢的暖玉,温润细腻。
她双手规规矩矩交叠于身前,姿态恭谨谦和,眉宇间一片和顺。
如同悄然绽放的迎春花,不争不抢,自有其恬淡馨香。
赵构只看她一眼,便觉心中烦杂顿消,只想与她拉手对坐,听她些家常细语,再将其拥入怀中,好生疼爱......
难怪原主觉得她少了些鲜活。
这般柔顺的女子,非心境平和之人不可欣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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