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么快?”赵构想起花想容那勾饶模样,顿时来了兴趣,道:
“子伯(傅通海字)办事果然得力,细细来,如何办到的?用何名义?花费几何?”
傅通海见官家这次直接称呼自己的表字,更显亲近,显然官家对昨晚之事甚为满意,他心中大喜,赶紧回道:
“回官家,臣谨遵圣谕,不敢张扬,用的是家中管事名义,至于花费......”
他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丰乐楼、赏心楼、春风楼的三位东家,皆是通情达理、深明大义之人,非但毫无阻拦,反而主动割爱、极力玉成,赎身之资,三位东家执意分文不取。”
赵构听得好笑,屁的“通情达理、深明大义”,明明是皇城司“倚权仗势、阎王点名”,那些市井商人,谁敢个不字?
但这手段,终究过于霸道,失了民心,和赵构高洁的品行不符。
赵构先不置可否,似是不经意问道:“嗯,昨夜,此三女可曾行那梳拢之礼?”
傅通海闻言,脸上那点自得瞬间凝固,立刻悔青了肠子。
“回官家...此事...臣...臣办事不力,去得晚了些...待臣着人寻到三位娘子时,皆已礼成...要不要臣将那三个不知死活的恩客......”
赵构闻言,赶紧摆手:“罢了罢了,你不要乱来,朕只是随口一问。”
他嘴上这么,心里却暗道可惜,尤其那花想容,多勾饶妖精啊,竟被一个黑炭给拱了。
为掩饰尴尬,他调转话题:“熙春楼呢?买下它又花了多少?”
傅通海闻言,再次堆起笑意:“熙春楼原东家苏净远也是个明晓事理的,臣与他反复磋商,最终以五万贯成交。”
“五万贯?!”
赵构大吃一惊。
熙春楼这等顶级欢场,连带地皮、楼阁、一应家当、楼中姑娘,还有它多年积攒的名气.....
竟只值区区五万贯?
这哪是“反复磋商”,简直是明抢!
赵构不由得皱起了眉毛,自己是皇帝,私下里跟人斗气,图个好玩也就罢了,可这事要是传扬出去,九五之尊的子与人争风吃醋,私购青楼,还强行压价,强买民产,强取商贾产业......
自己的脸还要不要了?
新提拔的那帮清流,怕不是要用唾沫星子把自己淹死!
史书上会怎么写?昏君贪财好色,与民争利,敲骨吸髓......
他收敛了笑意,紧紧盯着傅通海,声音低沉下来:
“你与朕实话,花想容、水吟秋、冷月仙三人,依照行情,各自赎身银该是多少?那熙春楼,若按市价公允交易,又该值几何?”
傅通海见皇上变了脸色,心头一凛,老实答道:
“官家明鉴...据臣所知,按往年行情,亚魁赎身银约在一万贯上下,探花八千贯左右,传胪则再低两千贯。”
“至于熙春楼...乃临安十八楼翘楚,地段绝佳,楼宇精丽,名头响亮,若按市价...四十万贯实属公允,苏净远最初,开的也是此价。”
赵构闻言看向冯益,冯益点零头。
熙春楼四十万贯的价格略低于赵构之前所想,他不禁松了口气。
这点钱,他赵老九现在还出得起。
更重要的是,名声!
他丢不起那个人!
赵构神色稍霁,语气也缓和下来:
“爱卿办事用心,朕深知,但此事手段欠妥,非明君所为,亦非朕之本意。”
傅通海闻言脸色发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官家息怒!臣...臣愚钝,行事确有欠妥之处!请官家责罚!”
他心中暗暗叫苦,这位官家自那夜之后,心思愈发难测了。
难不成官家要用原价买下不成?这可不是官家一贯的作风。
“爱卿忠心办事,朕并未怪你,起来话。”
傅通海一脸茫然,完全猜不透圣上心意,叩谢后站起身来。
赵构看着傅通海,郑重道:
“花想容、水吟秋、冷月仙三人赎身银,依爱卿方才所报之市价,每人再加两千贯。至于熙春楼,就按四十万贯给付,务必钱货两讫,不留话柄。冯益。”
“老奴在。”冯益连忙上前一步。
“从内帑支取铜钱四十三万,交于傅提举。”
“是,老奴领旨。”冯益恭声应下。
“臣...领旨,臣定将此事办妥,不负官家所托!”
傅通满是错愕的应下,心中难以置信,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按价给钱?
还加钱?
以前想从内帑里抠点钱出来,简直比登还难!官家何时变得如此...如此阔绰,如此大方了?
记得前年国库空虚,无力救灾,朝中大臣集体奏请,官家也才有零有整的从内帑中拨出三万六千八百五十贯铜钱。
如今一下拿出四十三万贯?!
这...这真是铁公鸡掉毛、铁树开花了!
他正惊愕间,又听官家道:“你二人办事得力,各赐钱两千,无需过廷,直接从内帑支取。”
两人连忙谢恩。
傅通海又惊又喜。
两千贯对他来,不算多也不算少,要紧的是,能在这反腐新政初行之时得官家赏识,比什么都强!
他正为家中那些“不明来源”的浮财发愁,过个年都不敢乱花钱,盘算着如何才能在一个月的宽限期内妥当处理。
这两千贯的干净赏钱,来得太及时了。
傅通海千恩万谢的告退离去,殿内只剩下赵构与冯益。
赵构想着内帑中所剩不多的银钱,心中难免发愁,开口问道:
“冯大伴,昨夜那几个去临安府告状的,后来如何了?那张澄与唐之荣,可曾秉公处置?”
冯益见官家问起此事,脸上立刻堆起笑容:
“回官家,老奴正要禀报此事,张知府与唐通判当夜便升了堂,两位大人明察秋毫、大义灭亲,当堂判了高元义及一干恶仆欺辱良善、寻衅滋事、扰乱治安、影响社稷安定、危害公共安全之罪,并下令将其收监入狱。”
“唐通判更是深明大义,亲口承诺,三日之内,必让高家将赔偿之资,一文不少的送至‘城南’。”
“老奴瞧着张知府和唐通判办案甚是公道,便令属下回转了。”
赵构闻言露出满意的笑容:“哦?倒是两个懂事的。这事你办得不错,朕记你一功。”
他心中想道:那高元义自己家财万贯,良田千顷,怎么也得赔自己几十万贯吧?
赵构并不贪心,想着只要能抵下那买熙春楼的钱就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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