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陌盯着掌心的血晶，裂缝正在扩大。光从里面透出来，颜色发暗。他抬起手，对着高台方向看了一眼。守门人还在那里站着，一动不动。
李晚秋停下了穿外套的动作。她看着陈陌，没话。
“不能用这件衣服。”陈陌，“赵三留的标记太明显。他等的就是你主动靠近。”
张铎站起身：“那怎么引他出来？”
“换方式。”陈陌把血晶按进地面。裂纹接触到石板的瞬间，一道微弱的红光顺着地缝蔓延出去。三秒后，远处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某种机制被触发了。
“我用碎片反向释放信号。”陈陌，“他会以为我们已经启动中继点，必须抢在我们之前行动。”
李晚秋点头：“他知道你会去三层符文环的位置。只要我们在那里出现，他一定会来。”
“那就让他来。”陈陌，“但我们不去原位置。”
他指向左侧通道：“上次看到的断裂桥下方有隐藏夹层。我可以从下面绕过去。你们两个走明路，制造痕迹，把他引到错误地点。”
张铎拔出刀：“我去断后。如果他带人埋伏，我拖住他们。”
计划定下后，三人分开行动。
陈陌独自穿过塌陷区时，规则之眼自动开启。视野里浮现出几道扭曲的文字，在空中缓慢旋转。他认出了其中一段——“入者失名”。这四个字比之前更清晰，边缘开始泛黑。
他没停下，继续向前。
夹层入口藏在桥墩背面。他用手撬开松动的石块，钻了进去。里面空间狭窄，墙壁上刻满了符号。这些符号和三层符文环的结构一致，只是顺序被打乱了。
陈陌取出一块碎石，在地上画出正确的排列方式。然后他将掌心血滴在中央凹槽。
血刚接触石面，整片区域就开始震动。头顶传来脚步声，至少五个人正快速接近。
是赵三的人。
陈陌屏住呼吸，贴紧墙角。
外面的声音逐渐远去。他们没有发现这个入口。
几分钟后，震动停止。血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光点缓缓升起。它悬浮在半空，分裂成两片残影。其中一片迅速消散，另一片凝成巴掌大的透明碎片。
陈陌伸手抓住。
碎片入手冰冷。里面有一段信息正在滚动：现实坐标，精确到经纬度。还有一串数字，像是倒计时。
他立刻明白这是什么——赵三掌握的控制节点位置。
同时，规则之眼提示：“新数据注入，系统波动加剧。”
他收起碎片，从夹层离开。
汇合点设在广场边缘。李晚秋已经到了，靠在断柱旁休息。她的脸色很差，手指一直在抖。
“你出血了？”陈陌问。
她摇头：“没事。只是刚才用了太多血。”
张铎随后赶到，身上多了几道划伤。“赵三的人在废墟布了阵，不是为了抓人，是为了锁死空间。如果我们真去了那里，会被困住。”
“但他没想到我们会反向布局。”陈陌拿出碎片，“我们现在有他的坐标。”
三人不再停留，立即返回安全区。
月圆之力正在减弱。通道开启的时间越来越短。他们必须赶在关闭前出去。
陈陌走在最前面，手中紧握碎片。当最后一道光门出现时，他感觉到一股拉力从背后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不想让他们离开。
他咬牙冲了过去。
落地时，双脚踩在自家阳台的地板上。窗外还没亮，但屋内灯开着。窗帘微微摆动，风是从右往左吹的。
可气预报今无风。
他走进客厅，父母坐在沙发上。母亲正在织毛衣，动作很慢，每一针都完全一样。父亲盯着电视，节目已经结束，屏幕上只有雪花。
“妈。”他。
母亲抬头，笑了笑：“回来了？饭在锅里热着。”
她的话和昨一模一样。
陈陌站在原地，规则之眼缓缓开启。
空气中浮现出极淡的符号，组成一个循环指令：“重复当前行为，维持稳定状态。”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那些符号还在。
手机突然响了。陌生号码发来一条信息：“你家楼下的便利店，今没有关灯。”
他没有回复。
李晚秋被安置在城东的安全屋。她躺在床上，呼吸微弱。手臂上的伤口又裂开了，渗出的血呈暗红色。她嘴里喃喃了一句什么，听不清。
张铎站在街角，望着对面派出所。值班民警坐在桌前，左手端杯，右手翻本。十七秒后，他放下杯子，起身踱步。走到门口转身，动作分毫不差。十七秒后，再次重复。
他按下通讯器：“陈陌，情况不对，现实……也在被改写。”
陈陌坐在家中沙发上，掌心压着那枚青铜牌。碎片的信息还在脑中回放。倒计时显示：157时42分11秒。
他抬起手，看向手腕内侧。
一道细线正在皮肤下浮现，颜色发灰，像是某种规则正在侵入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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