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知微只扫了一眼，就明白他们要做什么，笑着开口问：“你们这是要把学习表钉到门上？”
六狗子和狗子立刻用力点头，六狗子还举了举手里的竹简：“是呀！大姐姐，你帮我们看看，钉多高合适？”
慕知微却没直接给出答案，而是蹲下身平视着两个弟弟：“这是你们每都要看的学习表，你们觉得钉在哪里舒服就钉哪里。”
话刚落，刚才还在旁边出主意的孟老大立刻徒一边，把决定权完全交给兄弟俩。
六狗子抬起手，把竹简轻轻贴在门板上，又侧过头问狗子：“这个高度怎么样？你看着费劲吗？”
他选的位置刚好 —— 六狗子站着不用弯腰低头，狗子不用费力仰头。
当然，是在特定的距离内，离远点都没问题。
狗子抿了抿嘴，点点头。
刚才还为此争论不休的兄弟俩，这会儿安安静静地达成了一致，没半点争执。
惠娘和孟老大悄悄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 兄弟俩感情向来好，以前也没少为这种事拌嘴，哪怕闹过之后很快和好，也没像今这样省心过。
“哎呦，我的饼！”
突然，惠娘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拍了下手，快步往灶房跑，“光顾着看你们了，锅里还煎着土豆饼呢！”
慕知微也跟着反应过来，笑着跟了上去。
最后一锅土豆丝饼煎好了，母女俩相互配合，飞快夹出来。
惠娘把锅刷干净，添上清水，放入孟老大提前砍成块的大骨，又丢了几粒蒜头去腥，盖上锅盖慢慢熬着骨头汤。
母女俩又稍稍收拾了一下灶台才端着菜出去。
走出灶房，慕知微下意识低头一看，衣服都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一身的粘腻。
正午的太阳晃得人睁不开眼，灶房里像蒸笼，院子里像烤炉，连吹过的风都带着热气，让人喘不过气。
快步走进堂屋，一股凉爽笼罩下来，总算觉得 “活” 了过来，忍不住重重呼出一口气。
六狗子和狗子见她进来，立刻放下手里的书齐齐围了上来 —— 六狗子拿过旁边的蒲扇，轻轻给她扇着风；狗子则端着一杯晾好的温水，递到她面前：“大姐姐，喝水。”
“谢谢六狗子和狗子。”
慕知微接过水杯，走到对着后山的窗口，像只缺氧的鱼似的，对着吹来的微凉山风猛吸了几口。
狗子还惦记着刚刚尝了味的酸豆角，凑到她身边声：“大姐姐，中午那个酸豆角真好吃！我觉得配着它，能吃三大碗稀饭！”
六狗子也跟着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我也觉得！”
“那你们等下多吃点。”
饭菜摆上桌，惠娘喊了一声。
“吃饭啦！”
一碗酸豆角炒肉末、一盘焦香的肉片、一碟清炒芥菜，还有一摞金黄的土豆丝饼，旁边放着一大盆凉透的稀饭。
慕知微坐到桌边，看着丰盛的菜却没什么胃口 —— 太热，连带着食欲都降了。
惠娘给每人都盛了一碗稀饭，慕知微看着碗里晃动的米汤，端起碗缓缓喝起来，凉丝丝的米汤滑进喉咙，身上的热气瞬间散了大半。
孟老大看着妻女额角的汗，满眼心疼，先给惠娘夹了一筷子肉片，又给慕知微夹了些：“今做饭辛苦你们了，多吃点。”
又给两个儿子碗里也添了肉，“你们读书、练拳也辛苦，多吃点长力气。”
“谢谢爹！”
六狗子和狗子齐声道谢，拿起筷子就埋头吃起来 —— 六狗子是练拳饿坏了，狗子是动脑耗力，两人吃得狼吞虎咽。
慕知微也道了声 “谢谢爹”，拿起勺子往碗里舀了一勺酸豆角，用筷子拌了拌，就着稀饭喝了一口 —— 酸香的豆角裹着米粒滑进嘴里，瞬间打开了味蕾，胃口一下子就上来了。
惠娘也学女儿舀了酸豆角拌稀饭，只一口就眼睛一亮：“这酸豆角也太下饭了！配着它，连稀饭都变好吃了！”
她见六狗子和狗子只顾着吃豆角喝稀饭，把装土豆丝饼的盘子往他们面前挪了挪，“别光喝稀饭，也吃点饼。”
以前家里偶尔也会做干饼子，可孟老大之前悄悄跟惠娘过，女儿好像不喜欢吃太干的饼，后来就没再做过 —— 这也是慕知微回来后，家里很少出现干饼子的原因。
狗子拿起一块土豆丝饼，放在桌子上，心翼翼地往饼上舀了几粒酸豆角，然后用没受赡右手拿起饼咬了一大口。虽然左手不方便，却一点不影响他的食欲，嚼得满脸满足：“哇！这个豆角配土豆饼也太好吃了！”
六狗子也学着他的样子，不过是先咬一口饼，再夹一筷子酸豆角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用力点头，好吃得不出话，刚咽下嘴里的，就迫不及待往嘴里塞下一口。
慕知微看着哥俩吃得香甜，觉得家里缺的东西还是太多了 —— 这里几乎喝稀饭，菜直接放碗里，被米汤一泡，米汤里都是菜味，菜味也变淡；要是有盘子，把菜放在盘子里，既方便又干净。
还有这筷子，是从老宅拿上来的，已经看不出原色，不知道用了多久。
她看着狗子用一只手费劲地拿饼、夹菜，心里更不是滋味。
见他又要把饼放到桌子上，忙开口：“大姐姐给你放豆角。”
着，就用筷子夹了些酸豆角，轻轻放在他手里的饼上，又问，“要不要再放块肉？”
狗子立刻眼睛一亮，脆生生地应：“要！”
慕知微夹了一块肉片放在豆角上，刚放好，狗子就凑过去咬了一大口，慢慢嚼着，脸上满是满足，连眼睛都眯了起来。
孟老大和惠娘也吃得香甜，筷子没停过，全程顾不上话。
吃到七成饱，孟老大放慢速度满足地呼出一口气：“荞妹回来后，咱家的伙食真是一比一好，以前哪敢想顿顿有肉、还有这么开胃的菜！”
惠娘连连点头认同，眼里满是笑意：“可不是嘛，咱们荞妹就是有福气的孩子，连带着我们都跟着沾光。”
“大姐姐回来真好！” 狗子嘴里还嚼着饼，含含糊糊地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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